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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一鸣见她的反应如此之大,不忍继续说下去。直到林婉遇又问了一遍,他才缓缓地说:“失去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也不一定是最合适的”
“我的爱情观里,没有合适与不合适之说虽然他不是最好的,但是只要我爱他,他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接受”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你等了好几年,他始终没有回头呢难道你还要一直等下去吗”
“我会的”林婉遇淡淡地说,可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地坚定不移,“我不会背叛我的爱情,哪怕是独恋”
“即使现在有一个很爱你的人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依旧会坚持吗”
“是的,只要我还爱他,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听林婉遇说话,柯一鸣就像在听老师讲解什么叫做痛彻心扉,什么叫做寸断肝肠。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她,如果早一点认识,她就不会倍受爱情的煎熬,而他也不会形单影只。
“既然拿得起,为什么就不能坦然放下呢”
林婉遇沉默半晌,幽幽地说:“可是在感情的世界里,更多的是放得下,才能拿得起”
一阵寒风吹过,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柯一鸣脱下外套想要披在她的身上,被她宛然拒绝了。
“我就快到家了”
柯一鸣沉默地点点头,林婉遇没再多说一句话。
迎着寒风,柯一鸣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既高兴,又彷徨,又失落。高兴的是,在一个充满各种各样诱惑的世界里,在一个尔虞我诈、几乎什么都可以用金钱和地位衡量的年代里,竟然还会有人保留着最初的爱,保留着最为纯洁的爱,而且这样一个人目前还是单身;彷徨的是,这样一个不受诱惑的人,同时又是一个非常痴情的人,究竟会不会放下以前的种种而爱上他呢;失落的又是,万一李涵义真的后悔了,他相信以林婉遇现在的心境,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和他重新开始,到时候他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不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而是他太相信林婉遇了,像她这种一旦认准了的人,是绝不会再为任何人所动的。
、17
林婉遇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姑姑的电话。她犹豫再三,接通了。
电话里的内容和以前一样,除了训斥,就是相亲。
林婉遇又变得急躁起来,把手机扔在床上,从家里跑了出来。
风比刚才更加冷冽了,然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冷。她觉得自己已然和风融为一体,飘飘荡荡没有方向,孤孤寂寂没有温暖。
月光将她的身影拉的长长的,头发肆意飞舞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悲伤换不来别人的丝毫安慰。
自从分手,亲近的人要么什么都不说,要么就是埋怨她的不是,指责他的不是。没有一个人真正地理解她,她只能把所有的苦和痛全往肚子里咽。她突然觉得好累,突然好想静下来,好好地歇一歇。
不知不觉,她来到露天体育场。
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独自坐在观众席的最高处,她双眼迷惑地凝望着冰冷的月光,中指与食指间夹着一根冒着缕缕青烟的女士香烟。她把烟叼在嘴里,又拿开,吐出一圈浓浓的烟雾。那烟雾像是她心底无法诉说,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的心事。
林婉遇第一次体会到女人抽烟时的孤独、无奈、还有绝望,而不再是以往的种种偏见。
女人把目光转向一直注视着她的林婉遇,问:“在你眼里,抽烟的女孩是不是都是坏女孩”
林婉遇依靠在栏杆上,平静地说:“现在不是了”
女人浅笑,眼里有泪花闪烁。冰冷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使她看起来更显寂寞忧郁了。
林婉遇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女人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放在楼梯上,孤独的双眼不舍地默默注视着,那样子像是在注视她深爱已久的男子。
林婉遇双眉紧蹙,不明白她的做法。
女人解释说:“抽掉我的悲伤,把快乐留给他”
“他是你爱的人”
“是的,可惜他已不再爱我”
“何必为了一个不再爱你的人伤害自己,折磨自己呢”
林婉遇俊冷的面孔上露出一抹自嘲,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何苦还要拿来安慰别人呢难道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女人点上烟盒里的最后一根香烟,尔后倔强地抬起头,任凭泪水在脸上无声不止地流淌。
林婉遇感叹万千,“抽掉的悲伤自己消化,可你留给他的快乐,他未必感受得到即使感受得到,也未必懂得珍惜”
“这是留给我自己的,也是最后一根”
“我不明白”
“留给自己的全部思念,把他锁在心里,跟过去说再见”
“真的可以做到吗”
“心都死了,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女人的话让林婉遇震惊,她突然好想像女人一样地点燃一根烟,不为祭奠过去,只为焚烧寂寞。可是她始终缺少女人的勇气和魄力,心里又忍不住一番自嘲。
“留给自己的全部思念,把他锁在心里,跟过去说再见”
女人的这句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最初的思念和爱,过了这漫长的300天,还是最初的思念和爱吗或者只是习惯和不舍,亦或者只是给自己找个爱情的寄托,不想让四处漂泊的心没有归宿。
为什么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脑海里是那么地陌生,那么地遥远。陌生的就像只有在梦里见过,遥远的就像跨了整整一个世纪的漫长。
林婉遇又失眠了,一大早,她就去了店里。
只见一架钢琴摆在吧台的旁边,林婉遇低声道:“怎么多了一架钢琴呢”
“听说,咱们这要来一位助唱的帅哥”同事小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甚是欣喜地说。
“哦”林婉遇轻轻回应,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一缕晨光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散落在店内。林婉遇同往常一样凝望着窗外。
突然,那个无数次只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人,闯进了她的视野。
她毫无防备,不知所措。一双手习惯性地摸向口袋,却摸了个空。苍茫间,她又把手拿开,用力拈着衣边。
“进来,进来,快点进来”望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她一遍遍地在心里呐喊。
一个陌生的女孩走来,牵住李涵义的手。他们说说笑笑,好不亲密。
林婉遇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期待的大眼睛瞬间低沉下来变得暗淡,只觉得一滴滚烫的眼泪瞬间滑到了眼角。
原来,他对她根本就不屑一顾。原来,以往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两杯柠檬绿茶”
一个娇滴滴,让人听了极不舒服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