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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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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下来,挑了最大的,拆了一个包装,把右膝盖伤口的水擦干,然后贴上。

“那里还有。”周东亭指指我的小腿,说道。

我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蹲下,捏着我的小腿往外稍稍一翻,我就看见小腿肚子上几道细细的红印。

他抬起我的脚,自然地搁到自己跪着的那只腿腿面上,帮我打上几个补丁,顿时我的小腿被小黄鸡小黄鸭覆盖。然后他把我的卷到膝盖的裤腿捋平,遮住了满腿的斑斓图案。

可能是因为我们曾有过更亲密的行为,加上现在我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的角色,他做得这些在我眼里并不骇然,反而有点像讨人欢心的小辈。

我感激地笑笑,想把脚收回,他一下按住我的脚背,抬起头望向我。

“怎么了”我问。

他伸手在我头顶一拨,然后放下我的脚,站起来走向垃圾桶,说:“你头上的根草。”

我摸了摸自己头顶,心说不可能,我都洗过澡了。

他扔完东西坐回床上,与我保持最初的距离,身体向后倒,双手撑在身后,姿态随意地问我:“小川姐,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我意识到他指的是艺术中心,老实回答:“没来过,不知道。”

“买地之初,我爸想在这里建一个购物中心,有人建议他建一个h市最大规模的艺术产业基地,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我们为了这个项目的回报率讨论了很久。现在看来,这是很有必要的,早发展几年,你就不会弄得比我八岁的侄子还要惨了。”

“这只是小事。”

“你男朋友知道你这么辛苦吗”

“他很支持我,而且我不觉得这有多辛苦。”

“有事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

他的眼神很真诚,我有些动容。想来,我的毛病一贯如此,家庭关系的漠然,让我格外看重某些特殊时刻别人给予的善意,尤其是不相干的人。不管是否真的会兑现,我都会把那些温暖的话记在心里,自然而然把他归为可以亲近的人。

过了一会儿,裴爽回转,拎了一包衣服给我换,我说不能脱下光荣的战袍婉言谢绝了。

看了看时间,我和周东亭一起下楼,裴爽没有去,留在房间里。

九宫格的正前方,已布置了一个小小的展区,聚集了不少人,还有好几个扛相机和摄影机的记者。

周东亭作为主办方代表,接受了采访,表示希望有更多的艺术家进驻艺术中心,他们会给予最大的支持云云。然后由主持人宣布了一系列的补贴和培养制度,向青年艺术家赠送合约,并感谢文化部门的官员前来站台支持。李时作为艺术家代表发言,最后一大帮人在彩色地砖前合影留念。

拍照的时候,我自发站到最靠边,李时站到我旁边,用眼睛瞄了瞄站在前排中间的周东亭,问我:“你怎么和他在一块”

我说他是我弟的同学,见过几面。

“这次活动我和他还有他公司的人接触过几次,听说他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你们只是这样”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那你想我们怎样”

“随便问问而已。”

他顿了顿又说:“你的新助手怎么样,怎么没带来”

我白了他一眼:“这里有谁带助手的,这点活用得着吗我让他去订画框了。”

“你先用着,不好就去跟陈姐说,她再给你换。”

我说不用,这个叫乔亮的小伙子挺机灵,美术底子不错,一点就透,省了我很多工夫。

活动结束后,工作人员在画的四周加了栏杆,避免踩踏,我心说实在没有必要,路本就是给人走的,并不会因为有人在上面涂涂抹抹画点东西就变成天花板。

结果第二天下了场大雨,冲得一点不剩。

、第十九章

学过高中语文课本里的祝福后,我常常能在我妈身上看到祥林嫂的影子,也许是婚姻不幸的女人的共同特征。

她很少在我和小江面前提起我爸,索性当他不存在,我们自然也没有理由主动问起。

但她受过的苦、吞下的泪并没有被默默消化,她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必须找出口发泄。

她向很多人倾诉,说她嫁的男人曾经纯良却轻易被人带坏、如何好吃懒做还打她偷她的钱、如何一走了之不管不问、她即使带着两个孩子讨饭也不能给他去当小混混

她当然没有带我们讨饭。和大多数勤劳踏实的劳动人民一样,她善于精打细算、省吃俭用,除了经常最后一个交学费而被老师异样的目光烧得浑身不自在外,跟着她,我和小江并没有挨过饿,反而是我出国后才体会到吃不上饭的滋味。

我不清楚那些人是带着何种心情,一遍遍地听她声泪俱下地讲述这些故事,脸上带着同情,似乎津津有味,每次还会义愤填膺地提一些问题和建议,诸如“他真的一分钱都不给吗”“找电视台曝光他”等等。

按照鲁迅小说的发展,鲁镇的人们渐渐就对祥林嫂的故事失去了兴趣,既而感到厌倦。这怪不了别人,因为她在一开始就说出了故事的大结局,表明剧情已经彻底完结,单纯的重复是无法满足人们的猎奇口味的。

而我妈从不缺乏听众,因为她的故事是不断更新着的。

不知有意无意,她总是在我和小江能听见的地方聊天,所以尽管我不愿意听,但关于我爸的消息还是会一遍遍地钻进我的耳朵里,他在哪儿赚了什么钱又带了个女人回来,或者是干了什么缺德勾当跑到哪儿去躲债了乱七八糟,无穷无尽。

每次听到这种内容我难免烦躁,拧紧眉头看书不说话,小江更是会捂着耳朵狂躁地跺脚,或者咬着牙用力在作业本上乱涂,直到铅笔头折断为止。

这样的谈话以每月至少一次的频率,持续了很长时间,我妈乐此不疲。但她并不能从中获得解脱,每次跟人絮叨完,她看我们的眼神会有明显变化,像在看另一个人,眼睛里充满怨恨和鄙夷,冷得让我不寒而栗。

我拼命挺直脊背,在流言蜚语彻底压弯我的脖子前终于逃离了h市,耳根获得清净。

而我妈讲故事的传统真正结束应该是在我爸死后。

那件事以后,我妈虽然偶尔会没来由地发呆,但精神明显地不一样了,整个人轻松起来,人前人后都不再谈起他,看得出,是决心放下和他纠缠了一辈子的恩恩怨怨。

她开始参加相亲,我和小江都表示支持,虽然这个转变有些突然。

她行动力超群,很快就见了两个对象,但都不满意。见面的地点都选在商场,目的不是让对方给她花钱,而是为了看他的性格和生活习惯,身体状况以及金钱观。

她说,找老伴比找老公要讲究的多。以她的年纪,找个走两步就要喘五分钟的,那她不如直接去当保姆;碰上个看不惯女人花钱的,就是给自己找罪受,还不如不找。

我妈人过中年身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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