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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出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你不是谈恋爱了吗不是说女为悦己容么,买件新衣服能把你买穷”
“只用一次的东西买来干嘛陈姐借我的,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了看身上的白色包身连衣裙,样式简洁,剪裁利落,除了比较贴合身体曲线,连礼貌性的裸露都没有,并没有什么特别。
我带着这样的疑问,来到了柳家的寿筵。
柳家的档次自不用说。楼中楼最豪华的顶层,全部都摆上了筵席,粗略估计,有一百来桌。
我画的那幅全家福就挂在主桌背后的布景墙上,进去一眼就能看到。
陈姐正立在那幅画前,跟另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说着什么,看样子聊得很高兴。
她回头看到我,笑着冲我招手,让我过去。
慢慢走进了些,我就看到她身上的黑色裙子,除了颜色,跟我穿着的这件,一样不对称设计,一样的斜肩,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单看是没有任何不妥的,优雅而不失妩媚。可当她拉我站到她身边,我就开始想她是想跟我扮姐妹花呢还是黑白双煞
即使疏于打扮如我,也知道“撞衫”是对很多女人来说,后果不亚于撞车,这样故意撞车实在匪夷所思。
我倒不是很在意这些,只是对陈姐的目的很好奇。
寿筵开始前,我们去向柳老先生道贺,见到了画里面的大部分人。柳老先生穿了一身暗金色刺绣的唐装,没有像平时那样坐在轮椅上,拄了根乌黑锃亮的拐杖,显得很精神;柳老太太的身体一向不错,深紫色的金丝绒旗袍穿在身上,雍容华贵。
柳老太对我说,她的朋友们都喜欢我画的肖像,迫不及待地想见作者呢。
一边的陈姐冲我点头示意。
于是,由她陪我,见到了很多柳家的朋友,不少还是陈姐的客户。
我好像有点明白她坚持让我来和穿这条裙子的原因了。
筵席准时开始。我意外地看到了小江,他和唐敏军一起坐在主桌旁边的主宾桌,离我比较远。最初他并没有看到我,反而是坐他旁边的周东亭先发现了我,冲我招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堪比牙膏广告灿烂。我觉得,他好像经常这样冲我笑。
老板他爸过生日,钱伯寅作为柳开文手下的主力设计师,自然是要来的。席间的座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每个人对号入座,钱伯寅和李时换了位置,坐到了我旁边。
我向他介绍了陈姐,他也注意到了我和陈姐的裙子,我摊摊手对他说:“我们是一个组合。这是队服。”
陈姐瞪了我一眼:“谁会愿意跟一个比自己年轻漂亮腰细腿长的女人穿一样的衣服”
、第十四章
陈姐瞪了我一眼:“谁会愿意跟一个比自己年轻漂亮腰细腿长的女人穿一样的衣服”
我说:“你不是为了把我介绍给h市的藏家吗,黑白配亮瞎他们”
“我可没这么无私。挑来挑去,穿错衣服而已。还以为给你拿的是件红的。”她有些郁结地拉了拉自己的裙角。
旁边有人跟她说话,她侧身过去,不再理我。
钱伯寅附到我耳边说:“你今天很漂亮。”
我冲他甜甜一笑:“谢谢。”看着满屋子的人,我不由问他:“不是说要低调的吗,怎么又来跟我坐一起”
“不要紧,这里都是公司的人,你早晚都要见的。”他笑着拍了拍我放在桌上的手,让我放心。
正说着,就有几个人朝我们这边走来,已经酒过三巡,需要走动的纷纷开始走动。
这几个都是跟钱伯寅熟悉的同事,不客气地揶揄他躲到这里陪女朋友,避着大家,不够意思,要他自罚三杯。钱伯寅连连许诺改天带我一起请大家吃饭,一行人才满意而回。
兴许我们这里动静有些大,小江不停朝我这儿张望,和周东亭交头接耳了一会儿,然后两个人都站起身走过来,后面还跟了个漂亮的小姑娘。
“姐”“小川姐”
周东亭向我介绍了自己的女伴,小姑娘叫裴爽,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有些害羞,乖巧地叫了声“小川姐”,然后挽着周东亭的臂弯不说话。
“哎,看来你就快要有姐夫了”周东亭暧昧地冲小江眨眼睛,用下巴指了指我和钱伯寅交握的手。
小江早就看到了,似笑非笑地说道:“姐,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我不确定小江记不记得钱伯寅,只好硬着头皮介绍他们,暗地里观察小江的反应。
幸好,小江的表现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带着他对陌生人特有的疏远,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十来岁,应该不会把眼前的人和过去联系起来。
三个男人很公式化地握了手,交换了名片。我以为再寒暄两句就算完了,没想到小江说:“下月一号是阳阳的满月酒,我们家人都会来,钱先生一定要赏光啊。”
钱伯寅表情未变,还是微笑着,但并没有立即接话。周东亭好像知道什么似的,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好戏。
“抱歉,过几天我要去外地出差,到下月中才能回来,恐怕去不了了。”
“这样,那真是可惜,我想我妈要是见到你,就不会再让我姐去相亲了,是吧姐”
话音刚落,钱伯寅诧异地望向我,不敢相信我还在相亲。
周东亭还嫌不够乱,说:“小川姐,你最近在哪儿相亲呢,不去湖西路的餐厅了吗”
这下,连裴爽也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我被两人一唱一和弄得头大,随便找个话题,急忙把他们打发走。
重新坐回位置上,我想解释,他却捏着我的手,摇摇头,让我不必说,他明白。
那一刻,我第一次知道,心意相通也会让人觉得苦涩。我们对这件事的同一判定,表明我们对这段感情的未来都不确定,都没有做好为此跟亲人斗争的准备,除了用笑容掩饰心里的无奈和无力,没有更好的办法。
十六年前,我十二岁,一个陌生女人来到我家,当着我和小江的面,将我们本就寒酸的屋子变成了彻底的废墟。我看着她疯子一样的摧毁所有能拿起来摔下去的东西,抱着吓得直哭的小江,躲在角落里。
我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她家以前住在我们家隔壁,早在我们家住进来之前就搬走了,只有男主人因为工作原因,时常回来住。不知几时起,晚上我写作业的时候,就能听到二楼阳台后门开合的声音。我们家和二楼隔壁的阳台是相通的,绕过一面围墙就能到别人家的后门。
这个声音几乎每天同一时间出现,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安。我常常不敢睡觉,在黑夜里竖起耳朵,总要听到第二次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