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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别说了”
“于是我知道了:不是我的,想都不能想。所以,钱叔叔走了,我爸走了,你也早就不管我了”
他一下把我抱进怀里,声音里全是痛苦:“别说了”
我靠在他怀里仰起脸,明明雨已停住,我的脸上全是水。
葬礼后的第二天,陈姐特意来画室看我,说了些安慰的话。她的表情很真诚,是真的关切,阅历多了对生离死别自然有更深的体会,她的话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禅机,和她平时的干练形象很不符。
李时捏了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好像没了他的精神支持,我随时会崩溃似的。
我只好再一次告诉他,我真的没事,情绪完全正常。
陈姐说:“你放几天假,工作先放一放,最近没什么要紧的。柳家那边我会替你说。”
还没等我开口,李时就说:“也好,我打算过两天带她出去转转。”
我以为他说的是带我去郊外爬个山钓个鱼什么的,没想到他要带我去云南,回他老家
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出发前,我回我妈那拿点东西,顺便看看她,告诉她我要出趟门。她听了竟然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地说了句“你想去就去吧”,而以前我每次出去写生她都既反感又反对的。
我给小江打了个电话,说妈最近情绪有些低落,让他有空多留意。他好像很忙,电话里人声嘈杂,嗯嗯着答应了。
安排好了h市的工作,我们坐飞机到了丽江,然后到市区转乘大巴。大巴上,李时吓唬我,下了大巴要换中巴,接着拖拉机摩托车,最后坐一天牛车才能到。
我看着窗外景色,头也不回地说:“我认识你快八年了,吃得睡得几乎一样,你受得了我就受得了。”
事实证明他纯粹是胡扯。
作者有话要说:想写的没写完,明天继续
、第九章
我们从丽江市区坐大巴到了永胜,然后叫了辆黑面包,把我们送到村口。虽然实际路程不到九十公里,但都是山路,九曲十八弯,很废时间,我颠了一路,骨头都酸了。
一下车,眼前的景色让我有些震动。我们所处的地方在四面群山的中间,山坡上的梯田蜿蜒曲折,层层叠叠,几十户人家像棋盘上的子,零散地分布在梯田的边缘,在茫茫大山间,显得很渺小。
到的时候接近傍晚,炊烟四起,李时的叔叔等在村口接我们。
李叔叔是村长,把我们带到一间两层的小砖房前,虽然看着有些年头,比起好些村民家的土房已经好了不少。
我心说村长的先进性果然不是假的。
他放下手中的行李就走,对我说,让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到后面吃晚饭。
我问李时:“你叔叔不住这里吗”
李时朝村里高处一间大房子指了指,说:“他住那儿,这里是他们家以前住的地方。”
我仔细看看那房子的规模,惊叹道:“在这里当村长的工资能盖这么好的房子啊你叔叔该不会是贪官吧”
李时说:“你看看这里,有什么可贪的那是我家以前的房子,我小时候就在那儿长大的,没人住了,给了我叔叔。”
我哦了一声:“这次你该不会是来夺回家产的吧”
他大大地白了我一眼,连否认的话都懒得说,自己提了东西就上楼去。
晚上吃饭就在那间大房子的院子里,我以为会见到李叔叔一家,没想到来了整整八桌人,据说都是李时同族亲戚,有的还是从另一个乡来的。
他们用我听不懂的土话跟李时交谈,然后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话欢迎我的到来,有几个年纪大的阿姨拉着我的手掉了眼泪,我本就不会说话,这下更不会了。
饭桌上,大家把酒言欢,气氛热烈。
我拉了拉李时的衣角,凑到他耳边问他:“ 你该不会告诉他们我是你老婆吧这些人怎么越看越像来喝喜酒的啊”
正说着,对面有两个年轻的大嫂看着我们暧昧地笑。
他说:“你倒想得挺美。我爷爷生前为同族同村做了不少事,小的时候大家都对我很好,十几年第一次回来,总要来看看我的。”
我狐疑地看他,还是不太相信:“你别欺负我听不懂你们的话。”
他不在意地笑笑。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发现李叔叔的确给我们准备了两间房,才有点相信李时的话。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耳朵前所未有的放松。山里本来就安静,夜晚更是静地出奇,连绵的大山像最好的隔音器,把一切不属于自然的声音隔绝在外。
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我渐渐感觉到一种冷很冷刚开始不觉得,随着夜色一点点加重,慢慢就让我受不了了。
难怪这里的人在这晚春初夏的季节里还穿着羽绒服。
我裹着被子蹑手蹑脚拧开李时房间的门,他还没睡,靠在床头玩手机,身上竟然也披着羽绒服
他瞟了我一眼,手上没停:“你来干嘛又不是我老婆。”
我不跟他客气,三步并两步挤上床,他的床很暖和。
“怎么你有电热毯我没有”
“因为这里是我家。”
他看我好像是真冷,挪了挪屁股给我让了位置,又用脚踢踢被子,说:“你也别太不把我当男人了,去,睡那头。”
我乖乖照办爬过去,嘴里却说:“我们又不是没睡过一张床,那时你怎么不赶我”
他放下手机,像看白痴一样看我:“小姐,那时我们一天画八个小时画,再去不停刷四小时盘子,为省两块钱,走一个小时路回家,每天到家都是半夜累得像狗。别说你睡我旁边,就算你睡我上面,我都不会有任何想法。”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过了半个小时,他躺了下来,关灯睡觉。
我心里有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于是我轻声叫他:“李时,你睡着了吗”
没人回答。
又叫了两遍,没反应。
我隔着被子,用脚动了动他的被子。还在装睡。
于是我曲起腿,把脚伸出去,挠他的痒。
这下他终于忍不住了,不知被我挠到哪儿,只听他闷哼一声,抓住我的脚踝一把塞回被窝,无奈道:“说。”
我稍微整理了下思绪说:“我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