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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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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还不明白,这就是绝望。到了毫无希望的时刻,只剩下了无尽的悲伤与恐惧。

“欢儿我不想死,我要父皇”沁儿哭了起来,但就连哭声都是断断续续的,气息十分微弱。

欢儿没有力气再哭泣,甚至没有力气去生气,她直愣愣地望着暮成雪消失的方向,仿佛她们的命运就是断送在那里。

一个白色的影子自白雾间慢慢靠近了过来,欢儿眨了眨眼,一时间以为出现了幻觉。当她仰起头看着那影子缓缓踱步到她身前,她才醒觉过来。

“不想死的话就跟上。”暮成雪居高临下俯视着两个虚脱的少女,声音比山雾还要冰冷。

欢儿急忙扶起沁儿,一步一挪紧追着暮成雪的脚步。沉默弥漫在空气中,与白雾混合在一起,更加令人窒息。

“扑通”,沁儿一个踉跄,连欢儿一起摔在了地上。她真的已经到极限,再也起不来了。

“暮成雪”欢儿无助地呼唤着暮成雪的名字,明知没有用,她却只能徒劳地向暮成雪求助。

白影站在朦胧得看不清面容的距离,似是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丢下两个字:“等着。”

欢儿没能明白过来,暮成雪又一次消失了。

抱住已经昏厥的妹妹,眼泪终于克制不住大颗大颗滚出眼眶,欢儿望着空无人烟的前方不可遏制地大哭了起来。

“父皇,快来救我们啊”

杯盏中的茶水突然荡起一圈细细的波纹,此时并没有风,亭中花香袅袅,沁人心脾。陛下执着棋子,望着杯中涟漪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

“执子不落,犹豫不决,这可不是陛下的作风。”身旁女子一声浅笑,语声清朗,恣意动人。

另一个威严的声音立刻制止了她:“絮儿,不得无礼。”

柳絮撇撇嘴,乖顺地垂下头依道:“是,父亲。”

陛下难掩笑意望向柳絮,将心中疑虑压下,悠然笑道:“皇叔,无妨,朕就喜欢柳絮妹妹的直爽。只是不知今日吹了什么风,皇妹竟然肯赏光相陪来看棋,倒教朕受宠若惊。”

柳絮不理睬陛下的调侃,兀自摘下一枚果子咬了一口,淡淡道:“我又不是陪你,是陪我父亲。”

陛下闻言不由一声轻叹,惋惜地摇了摇头:“唉,朕喜欢你的直爽,但也常被你的直爽所伤看来今日又是朕自作多情了。”

柳絮抿唇一笑,眸中波光流转,嬉笑道:“陛下身边美女如云,又怎会稀罕我。我父亲身边就我一个女儿,今后能相陪的时日已然不多,我这个做女儿的多花点时间孝敬老人家是应该的。”

她话音方落,陛下早已按捺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柳絮不明所以,就听南王颇有些埋怨的语气幽幽传来:“真是女大不中留,还没嫁就想着走了。”

柳絮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粉颊一瞬间通红,陛下止住笑意揶揄道:“得此良妻,看来盛青今后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柳絮羞愧难当,咬着嘴唇目光哀怨,方才保持的淑女形象荡然无存:“你们就知道欺负我,我不陪了,自己慢慢下吧”

说完急急退席,陛下连忙对着她的背影吩咐:“给郡主让路,撞着磕着朕要你们好看。”

听到这句话柳絮跑得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无踪。

凉亭里渐渐冷寂下来,唯有茶盏之中水波轻荡,一缕清风徐徐拂过耳际。南王端起杯盏浅啜,自棋盘开局起他便一言不发,此时放下杯盏慢慢开了口:“陛下请老夫来,想必不单单是为了下棋吧。”

陛下捻起随风飘入茶中的海棠花瓣,脸上笑意已经褪去。呈倒铃状的花骨朵色泽粉嫩,娇艳欲滴,仿佛待字闺中的少女含羞待放。

南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继而又道:“你到沁春园来,想必也不单单是为了给瑾儿庆生吧。你想做什么”

陛下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他将花骨朵摆放在棋盘正中,请南王观赏:“皇叔虽不参与纷争,但天下局势看得比谁都清楚,您认为此时此刻朕该如何是好,才能顾全大局”

南王的目光沉下来,他早知这般兴师动众的盛宴必定有所目的,是福是祸均躲不过。“陛下年轻有为,比起先皇更有谋略,心里自然已有主张,又何必多次一问。”

陛下闻言露出一丝苦笑,他执起一枚“相”棋摆在海棠花边,又将三五枚“兵”棋一一摆放在“相”与花的周围,形成合围之势:“叛军余烬未灭,内臣野心昭然若揭,盟友居心否侧,又有美浓滋扰边境如此内忧外患,饶是朕也很是举棋不定,所以才借此机向皇叔讨教。”

南王望着棋局,许多过往的思绪都记忆犹新,他盯住棋盘上的花骨朵许久,才伸手指了指守在花边的“相”:“陛下虽称自己举棋不定,可棋盘却清晰明了。如此内忧外患之下,陛下眼里最在乎的只有这一个,孰轻孰重想来已不需要老夫来参谋了。”

陛下并不急着放南王离开,他指住众军簇拥之下的海棠花朵,向南王追问:“那皇叔可赞成朕的决断”

南王静静望着后辈,心头涌起许多旧年的记忆。十六年前他也曾面临这般为难的境地,同是手足兄弟,同是血脉同根,却要为了权势以命搏杀。他性情寡淡,面对兄弟的鲜血也只能选择闭目不见,独自退居到西方边境过着自己安静的生活。

尔后成王败寇他亦无欲参与,于奉阳独守一城,安妻教女。

眼前这个后辈比起他的父亲更加冷静莫测,也更喜怒无常,南王深知他不过是出于情面才来讨教。名为讨教,实为相告告之这天下又要大乱,十六年前的一幕又将重演,他又被推在刀前,被逼去选择砍向谁。

“老夫已经老了。”南王阖上双目,苍老的眼皮耷下,将那双眼眸中的神采尽数掩去。南王叹息道,“老夫年轻时就喜安不喜乱,如今年老昏花更是无心无力,只求岁岁能够长久,手足还能够共聚一堂。”

陛下并不意外南王的回答,他勾起嘴角冷冷笑了一声:“皇叔独善其身,自是落得清静。可你是否想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乱世一旦开始,又有哪一寸土地能够幸免奉阳虽远在西边,但终归是天罗领地,您置身事外,但终归是天罗皇室保护天罗的安宁,皇叔你同样有这份职责。”

南王闻言一语不发,杯中茶早已冷却了热气,他浅啜一口,直凉到腹底。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陛下凝着南王苍老的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一把利刃带着凌厉的气势扎进“相”棋,白刃的寒光划过南王眼前,不禁森寒入骨。

陛下扔了利刃,拂开周遭杂乱的“兵”,将围守之中的红花拈入掌心,唇边却渐渐扫去先前的寒意,浮起一丝温柔的笑容来。他将红花轻轻握起,像在对南王说,又像在自言自语,轻声呢喃道:“朕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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