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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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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瑾低下头不置可否,她默认的态度让即恒觉得自己真是傻到可怜。太没良心了亏他掏心掏肺这么久。

和瑾闪躲着即恒责难的目光,脸颊有些发烧,嚅嗫着反驳:“不是啊,是我以为你活不了多久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即恒怔怔地望着她,慢慢明白了她所想的一切。她对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期待了,如果连即恒都离开了她身边,她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和瑾多年来积郁的压力都在这绝境里爆发,吞没了她仅有的理智和坚强。即恒不忍心怪她,人哪怕有一点希望都会在内心深处渴求生存,然而和瑾没有,连一点都没有。

“我不会死,我命大。你不想一个人孤零零死在这的话就不要放开我的手。”即恒靠近她,抚上她的脸颊低下头,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和瑾望着那双幽深的眼睛有些怔忪。虽然雾里看不分明,然而在这样的距离里她依然能看到即恒唇边的笑意。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能以这么轻松的口吻跟她说话,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能笑得出来和瑾繁乱的心绪在他的凝视下不知不觉平静下来,她慢慢吐了口气,垂下的眼眸微微颤抖,旋而抬起勇敢地迎视即恒,扬起下巴轻斥:“大胆,居然威胁本公主。本公主死也会拉你垫背的。”

“好啊。”即恒的笑容越发肆意,他点点头,满眼都含着笑,“我不死,你不能先死,遵守规则不能耍赖。”

和瑾咬了咬唇,心里五味杂陈,嘴里却不饶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赖靠你还不如靠自己。”

即恒一下子郁闷起来,他怎么就成无赖了他好心给她开导,怎么又被嫌没用女人心啊,真是海底针。

和瑾忆起先前种种委屈,嘟哝着埋怨:“话说得这么满,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你说,食人鬼袭击清和殿的时候你在哪里”

“”即恒真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翻起了旧账,他总不能说在和她亲爱的皇兄陛下切磋武艺吧。

“傅明故意来找茬,露妃欺负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傅明下了挑战书不是你自己信心满满地答应的吗,露妃在帮你解围不是在欺负你啊。

“我在清和殿苦练琵琶,练得手都肿了,你却跟着柳絮一起出宫花天酒地怎么说”

何来的花天酒地,顶多豪赌了一局。再说是你自己把我借给她的,还是当着我的面。

“你还瞒着我偷偷勾搭麦穗”

我哪有勾搭麦穗,我还被她咬了一口呢

万万想不到和瑾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气,即恒真的没发现自己这短短一个月里犯的事叠起来居然有山高。但是归根结底不是他的错呀。

和瑾一条一条数落着他的不是,即恒默默听着,无语半晌。等和瑾说得累了,终于肯停下来歇口气时,即恒才找到机会酝酿了一下,以平生最不掺湿加水、最童叟无欺的诚恳对和瑾说:“公主,也许你没发现这世上哪有人能欺负得了你。”

和瑾筋疲力尽,兀自寻了块碎石坐下,她本来就体力不佳,方才又消耗了太多力气,这时已经连气都喘不匀了。即便如此还能一口气坚持说上这么久,即恒分外钦佩她的这种毅力。

坐了好一会儿和瑾都没有再说话,她低着头,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了,好半晌她才重新抬起头凝住即恒,一字字问:“暮成雪对我行为不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来帮我”

即恒一下子愣住,她果然是发现了的。当时在海棠林里他躲在树上,无意间看到暮成雪与她的争执。暮成雪是否行为不轨有待证实,然而他没有帮她却是事实

这一次即恒哑口无言,心虚地别开视线不与她对视。和瑾望了他许久,终是叹口气,沉默下来。远处哗哗的水声仿佛仍在脑后,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地面上到处蜿蜒着枯木与藤蔓,仅凭肉眼就可以看到那些有生命的藤蔓安静地匍匐在杂草烂叶中,危险随处潜伏。

不过置身在到处都是危机、随时可能触发的地方一旦久了,心里反而不那么担惊受怕了。

“公主为什么讨厌暮成雪”即恒抽搐良久终是开口问。这个问题一直让他想不明白,和瑾对暮成雪的厌烦简直是一种本能性的排斥,可他们十年未见,十年前也并没有多少交集。对一个陌生人不可能突然自心底喜欢上,自然也不可能突然自心底去讨厌。

这一点不论是和瑾还是暮成雪都是一样的。只见过一次面的两个人被许下了婚约,十年间未曾相见,重遇后却一个爱得彻底,一个烦得彻底,怎么也不能说正常。

和瑾没有意外他会这么问,她想了想,抬起头望着一片迷蒙的夜空,思绪仿佛回到过去。

“我讨厌他,因为他非礼我。”

即恒一时间不能完全消化这个讯息,他歪着头看向和瑾,确定她没有信口胡诌。和瑾忍不住丢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就知道你这个反应,我要是说是我非礼他,你就不会怀疑了吧”

即恒干笑了两声,不置可否。和瑾气得要吐血,扬起手就想打人,即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摇摇头一本正经道:“公主,我真诚地建议你改改这个习惯。”

和瑾恨恨地放下手,有些尴尬:“我已经在改了,真想打你还会让你抓到吗。”

即恒“哦”了一声,丝毫没看出来和瑾有悔过的表现。

“十年前先皇在世,据说对公主宠爱有加,暮成雪怎会如此色胆包天”即恒试探着问,其实他更想知道暮成雪是怎么非礼她的。

如果这事发生在任何一个普通女子身上,想必即恒定会表示同情抑或愤怒。然而这种事却发生在和瑾身上,发生这个“你敢动我一根手指我让你十倍葬送”的六公主身上,在同情之前,唯有八卦的心理占了上风。

和瑾从他神采奕奕的眼神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顿觉悲凉:靠男人真不如靠自己然而这件事同样也是她难以化解的心结,十年前她年少无知,十年间便已错失了倾吐的机会,压在心底不知有多难受。

“十年前父皇举办了一场比武大赛,几乎所有天罗王公贵族子弟都来了。就是那个时候暮惟将他的独子暮成雪带到了人前。”

十三岁少年武艺出众,技压全场,在座达贵无不惊叹;然而更教人过目难忘的,却是他出众的容颜。宛如纯冰雕铸而出的冰肌雪颜宛如神子下凡,立于赛场之中傲然似仙,非凡俗所能玷染。若非他眉间一点朱砂痣凭空添了几分戾气,当真便如那画卷中的神明一样遗世独立,令人望而生畏。

当夜先皇于御花园设宴,君臣尽欢,众臣纷纷举杯进谏定要将此等人才招为国婿,加以重用,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先皇龙心大悦,当即便拟旨将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女儿六公主许配给了暮成雪。

他们两个人的婚事曾在京都掀起轩然大波,每个人都说神佑天罗,赐此良婿。而那位从未露面的六公主就被无端加上了诸多莫名的幸福与福泽。

清和殿里,年仅六岁的和瑾正忍着眼泪咬牙切齿,右手腕上一道道暗红的伤痕没有人看见,他们只看到暮成雪在擂台上击败她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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