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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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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皱起眉,将花朵扔回盘中,思索着坐下来啜了一口茶,才淡淡道:“说。”

“是,是”华太医提起袖子擦了擦额头,苍老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莫名的敬畏,“天节草多为医者所忌讳,不仅是因为难以驾驭它的毒性。据说开了花的天节草已非寻常草木,当属妖类,无土不死,无水不枯,直到七七四十九日轮回圆满方乃自行消散。”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老眼观察陛下的表情。见陛下目光只轻飘飘落在公主身上,不知在想什么,只好多加了一句:“当然这些只是子虚乌有的传说,真假难辨。”

陛下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华太医登时被惊出一身冷汗。陛下随手将那株花丢在华太医手边,唇边噙着一丝冷笑:“真假难辨这有现成的样本,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他不再理会华太医,转而问道,“今天公主在外除了露妃没有见过别人吗”

高公公躬身道:“回陛下,即恒队长能证实公主没有与其他人接触。”

陛下支起胳膊略微沉思了片刻,又问道:“高公公,你怎么看”

高公公是侍奉先皇的功臣,对宫里的事见得也多,陛下总是会问问他的意见。高公公笑了笑,不急不徐地说道:“陛下,没有明确的证据不能说明什么。何况露妃娘娘与公主无怨无仇,论动机也算不到露妃娘娘头上。”

“动机”陛下冷冷地哼了一声,面色在灯烛下阴晴不定,看不分明。末了,他叹了口气,命高公公退下,只留下华太医还跪在地上,盯着面前的妖花脸色苍白。

陛下唤了一声他才醒过神来,苍老的容颜抽搐般挤在一起分外好笑,陛下抬了抬下巴说道:“起来坐吧。”

华太医谢恩后领命坐下,身体的颤抖反而更盛。

陛下坐回公主床边,轻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仿佛在为她取暖。华太医小心翼翼抬起眼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默默响起一声叹息。

陛下登基已有五年,为人寡淡多疑,又风流多情。当初狠心将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嫁到蛮荒之地,然又在皇后过世以后宁可让后位空悬也不再立。这种复杂的性格造就了他如今的喜怒无常,没有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在他风流不羁的外表下又在策划着什么。

宫里所发生的一些事,能见光的,不能见光的,全在他莫测的笑容下被掩盖,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最终一直留在他身边的,也只有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六公主。

或许是出于寂寞,或许是别的什么,陛下对六公主的宠溺几乎比任何一个妃子都要放纵。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天底下哪有白得的好处,六公主只是陛下手中的筹码。

而筹码是绝对不能失去利用价值的。

“华太医。”陛下出声打断了老人的感慨和追思,他轻轻抚上公主的脸颊,不知想到什么微微一笑,冰冷的眸中泛起一丝温柔。他转头问道:“公主的身体这些日子有所见好,都是你的功劳。不知太医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华太医垂首道:“再珍贵的灵丹妙药也比不了一日开怀的微笑。这些日子公主虽偶尔有些风寒发热的小毛病,但观其气色红润,心情爽朗,这些都不是老臣的功劳,而是成将军的功劳才是。”

他花白的胡须下露出由衷的笑容:“公主正是年轻好动的年纪,长年幽居深宫必然十分烦闷,成将军此招真乃对症下药,高明至极。”

他笑呵呵地说完,抬眼却看到陛下不知何时已经黑下脸,毫不掩饰不屑与厌恶之情,冷言道:“让一个即将出嫁的闺中少女同几个男人住在一起,这也叫高明”

华太医面色顿时一片惨白,连忙起身跪倒在地,惊慌失措地说:“老臣一时口不择言,还望陛下赎罪”

陛下淡淡瞥了他一眼,口吻中略带讥诮:“太医不必紧张,朕不过随便说说。”他转过头看着恨不能将全身都贴在地上的老太医,冷冷笑道,“这最后一个月里,公主的健康还得靠你了。”

“谨、谨遵圣命。”华太医哆哆嗦嗦地说,开始脱落的牙齿直在嘴里打颤。

陛下斜睨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这时,握在掌心里的手指忽然动了动。陛下的心也跟着微微颤动。

和瑾中毒浅,时间又短,虽不致命,但因妖花之祸难免令人人心惶惶。如今总算醒来,心中一颗石头才算落地。

陛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指掌间的茧子摩挲着细嫩的肌肤。大概是不舒服,她长长的眼睫不停颤动着,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露出那双水一样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前几天没更的份,剩下的继续卡章中

、更深露重

“你醒了”陛下柔声问道,方才冰冷的气息一扫而光,“还难受吗”

和瑾顿了顿才缓慢地摇摇头呢喃:“头疼”

“怎么会头疼”陛下蹙眉。

和瑾别过头不说话,陛下细细一审视,忽然笑了:“装病也没用,四百遍女德女戒一个字都不能少。”

和瑾转过头怒视着他,还有力气生气说明已没有大碍。陛下便由她怨恨,决定的事天塌下来都不会变。他看着和瑾愤恨、无奈,还有点虚弱只好认命的一系列表情变化,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眼眸中的严厉褪去,换上一丝宠溺。

华太医已经识趣地悄悄退下,那株开了花的天节草被带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和瑾坚持要坐起来,跪了一下午膝盖疼痛难忍,她一边揉着一边靠在床头,就是不愿意乖乖躺下。

她的身体确实好了很多,连带着骨子里的不安分也开始躁动起来。今天她敢破戒外出,保不准明天她还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陛下倒是情愿她病着,至少不用让他操多余的心。做一只他手心里的金丝雀不好吗

“皇兄”和瑾小心地观察陛下的神色,不知他在想什么,脸色不太好看。

“你想说什么”陛下耐心地替她揉搓着膝盖和腿,就像小时候她每一次受伤时一样。

和瑾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他”

“那小子在后院里关着。”陛下头也没抬,冷声道,“朕不会姑息他。”

“不关他的事”和瑾辩解着,“是我的错,是我自己”

“小瑾”陛下再一次打断她,连同按揉着膝盖的手都停了下来,目光炯炯盯着和瑾,语气冰凉,“你何曾为了不相干的人自愿请罪”

和瑾顿时语塞,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陛下皱起眉头,手下的力道也跟着加重,和瑾忍着痛没有出声,只听陛下接着说:“你要知道你在做什么,当你为了一个人陷入困境,你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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