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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这一句和瑾就走了,她还有其他的事要吩咐,忙得很。即恒怔在原地半晌,他真的伤了宁瑞的心
这该如何是好呢
“姑娘,你说我该怎么办”他问那个木头一样杵在一边,恨不得让自己的身影消失的宫女。
宫女惨白着脸,摇摇头不说话,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好像面对猛兽一样全身紧绷。
真奇怪,她是哑巴
“你问她没用。”一个像被掐着脖子的鸭子一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即恒回头一看,竟然是高公公。
真是好久不见了,这老家伙即恒的目光很不友好,高公公贼兮兮地笑着:“即恒队长白虎一战名震宫廷,如今是大名人了小小宫女怎么敢随意跟您搭话呢”
他一语惊人,又话里有话。即恒经过宁瑞的几日锻炼多少有点长进,听出了高公公言下之意,指着自己用眼神询问,高公公无言回他“还能有谁”。
即恒转头瞪着那名宫女看,害她差点掉进花圃里。他指着自己十分诚恳地问:“因为我打败了白虎,所以我比白虎更凶悍;因为我打败怪兽,所以我比怪兽更像怪兽这种神一般的逻辑”
沐浴在阳光下的眼睛里写满了明亮的无辜和悲伤,仿佛他人的误解给他带来了难以言喻的伤痛如果他不是故意嘴巴撅得老高来展示自己的喜感天赋不亚于张花病的话。
宫女脸颊憋得通红,最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连忙用手捂住。
“想笑就笑嘛,你不笑我就要伤心了。”
即恒还来不及得意,公主严厉的指责穿透大殿而来:“那边的,好好干活”
宫女立刻就不笑了,脸色比冻死的僵尸还白。
高公公摇头叹息,似笑非笑:“你啊,就是个害人精。”
即恒瞪了他一眼,不屑地皱了皱鼻子,他怎么就成害人精了恍然间又忽然想起宁瑞,心里又是一阵凉凉的。
他正想问问高公公,老家伙已经屁颠屁颠地跑到公主那边去了。一眼望过去,似乎还看到子清笨手笨脚地抓着块抹布擦桌子,张花病蹲在地上埋头苦干,孙钊不知道在哪目光搜寻间,殿内忽然一声清脆的瓷裂声响起,万籁俱静之后传来公主一声破口大骂。
即恒匆匆忙忙把殿前的花圃浇完,逃也似的跑到后院,远离纷争之地。
那名宫女还是一声不吭地跟着他,活像个幽灵。即恒颇不自在,便对她说:“你看,浇花我会,不会捅什么篓子的。前殿还那么忙,你过去帮帮忙吧。”
宫女万般不情愿地瞟向前殿方向,在即恒抚慰和催促的目光下,咬了咬牙拿出赴死的勇气奔向了前殿。
即恒一人乐得清静。后院也不是没人,偶尔会有一两个宫人来来去去,见到他简单地躬一躬身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所以有一个身着宫人服饰的女子一直站在原地没动,他也一直没在意。
和瑾种的花大多是一些叫不出名的小花,大概是生命力比较旺盛的缘故,又或许是陛下舍不得拿出名贵的花种让她糟蹋。
这一片全是草,偶尔能见着几个小到能忽略不计的白色花苞。即恒随意地洒着水,泼了一瓢又一瓢。待他将水桶里的水都泼完的时候,惊喜地发现草丛里隐约出现一道彩虹。他抬起头很想找个人一起分享这种喜悦,突然就发现了她。
她正躲在一旁偷偷看他,猝不及防被发现了,慌忙跑进后院的一间屋子,过了一会儿又悄悄探出头来,手里还举起一只肉包子啃了一口。
原来她跑进屋是为了拿肉包子
她是谁,也是清和殿的宫女吗不参加大扫除在这啃包子行吗即恒满腹疑虑。
这时正好一对宫女匆匆而来,不等即恒叫住她们,人已经如疾风般匆匆而去了。只是她们在经过那个女子身前时,仿佛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一般目不斜视,拿了东西又以同样的迅捷离开,生怕身后有猛兽在追似的。经过即恒的时候倒是低头打了个招呼,脚步还是没停。
即恒讶然看着她们远去,后院又恢复了宁静,静得有点吓人。
女子冷不丁开口打破这份诡异的寂静,嘴里满是包子肉馅,含含糊糊的。她一口气说道:“这一片都是西域进贡的曼陀罗,上个月刚播的种。这种花喜阳,生长在干旱地”最后她咽下包子,“听说明天会下雨。”
即恒如遭雷轰,大脑一片空白,目光不停在几个倒干的水桶间游离,声音嘶哑:“你为什么不在我浇水前提醒我”
女子把头又缩回去一点,小声说:“公主说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即恒万念俱灰,那一刻的心情真是有种想把自己埋进去的冲动:“那我该怎么办”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完全不知所措,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命运在等着他。
女子没有回答他,转而问道:“要吃包子吗清热降火。”
即恒说不出话来,女子却当他默认了,本着“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原则,热情地拿出一盘香喷喷的肉包子走出来。
当她走到阳光下的时候,即恒才注意到,她真是一个美到让人无法形容的美人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一身小麦色的肌肤,和一头略带蜷曲的乌发。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流光溢彩,闪动着令人心醉的光芒。阳光落在她身上的气息有一瞬间几乎让即恒屏住了呼吸,沉溺在窒息的美梦中不愿醒来。
“吃吗”她将肉包子递过来,不知何时坐在了他身边。她坐下的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淡淡的米香。
即恒怔怔抓起一只,她便笑得很开心,好像能找到一起分享的人是多么的幸福。
即恒能够理解。可眼下他没心情去欣赏那一道给他带来噩运的彩虹,他指着花圃,企图在女子轻松的神情里找到一丝希望:“能能救活吗”
女子坦然接受他求助的目光,摇摇头:“祈祷明天不下雨,还有可能。”
即恒痛苦地抱住了头。
女子见状好心安慰道:“把曼陀罗种在阴凉的后院本来就不对,这是公主的错,你不用担心。”
这才是教人担心的地方公主有再大的过错也是没错的,错的只有他
女子见安慰不起效果,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无言地陪在他身边,一口一口咬着肉包子。身边半天都没人说话,只有咀嚼声和吞咽声,还有一股说不出来源的米香味,兀自撩动着他的鼻尖。
他忽然感觉饿了,拿起手里的肉包子咬了一口,香气四溢。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不如看开点。
“怎么样,好吃吗”女子欣然问道。
“嗯”即恒点头,冷不丁又想起了宁瑞,手背上仿佛还残留那一滴泪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