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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珠越来越机灵了,一猜一个准。”不知道为什么,来喜打着趣,唇边照样挂着笑,却没有往日欢快。
“是太后让你送来的吗”窦涟漪并未深想,虽然自打怀孕以来,按说作为太后应该是最高兴的,可太后一直未见任何表示,宫里都觉得奇怪,但她并未放在心上,一来性情使然,二来有了夫君无微不至的关怀,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来喜将托盘往前送了送,笑着回道:“正是,太后听说皇后怀孕辛苦,特地熬了这碗汤,慰劳皇后。”
“多谢太后记挂,秀珠。”窦涟漪由衷地感谢,示意秀珠端给自己。
揭去盖子,浓黑的汤汁散发出略带一丝苦涩的香气,她想都没想,便从秀珠手里接过来,试了试温度,一路上端来,正好不烫不冷,便一口气喝了下去。
味道怪怪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却是太后的一片心意,将碗放回去的时候,肚子忽然动了一下,奇怪,这个月份还不至于胎动。
一念至此,肚子里忽然如同有一只巨手在搅动,又像有一块东西直往下坠,“来喜姑姑,你给我啊,好痛”巨痛袭来,她不得不佝偻了腰,双手捂着肚子,汗珠乍然涌了一脸一身。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血”秀珠急忙扶住她,视线里飘进一丝红,尖叫中,那红色一点一点扩大,起初还没想到其他,当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些血是从主子的身体里流出来的,顺着大腿根往下落时,恐惧与骇异令她不知所措。
“太医,快”
窦涟漪忍着痛吩咐一声,保住孩子,这是她心中唯一的念头,可是又一大块血水冲了下来,肚子每坠一次,她的绝望便增一分。
“快来人,去叫太医。”秀珠终于回过神来,一边叫人请太医,一边与闻声而来的宫女将她抬了进去,窦涟漪死死的握着她的手,指甲陷进了肉里,她也不觉得疼,“娘娘,忍着点,太医马上来了。”
东暖阁原是女主人平时小憩的处所,这会做了产房,门外站了一排太医,既有号称“千金圣手”的李墨太医,正在指导几名稳婆施治,也有完全不相干的,全都是皇宫的顶级太医,竟是都给叫来了。
皇帝玄寂离则不停地走来走去,脚步一声比一声沉重,打在众人的心坎上,越发小心再小心,生怕出一点差池,惹下祸端。
“不好了,皇后流血不止。”一个产婆跑出来报告,双手都是血。
那沉重的脚步声骤然消失,玄寂离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狂吼破屋而出:“若是皇后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让你们一个个陪葬。”
屋子里气氛一紧,人们大气不敢出,太医急忙吩咐:“赶紧的,送一粒止血丹下去,千万不能血崩,否则”回天无力那四个字他未敢说出口。
“李太医,皇后她不会有事的,是不是”玄寂离一把揪李墨太医的衣襟,头一次觉得无能为力,只得充满希望地看着对面的人。
太医用力点头,既是安抚皇上,也是给自己打气,“当然,皇后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话一出口,他看到对面那个素日高高在上的男子竟长出了一口气,皇宫行医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至尊男人如此的紧张与无助。
、第051章 因怨起嫌隙
经过三个时辰的紧张施救,皇后娘娘的病情终于稳定了,只是孩子自然是没了。
暖阁里灯火通明,秀珠带着几名宫女远远地守候着,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了无生气,男子一直守在床头,紧紧地握着床上人的手。
那手凉极了,冰冷的感觉一直渗透到心里,他俯下身去,另一条手臂横跨她的身体,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近距离看过去,她的脸色白得怕人,两片唇瓣没有一丝血色,太医说她流了好多血,怕是得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四儿,对不起。”他喃喃道歉,原是他疏忽了,不是吗
一直以为母后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会真的对亲皇孙下手,想是德安太后对她老人家的影响太过深重吧。
可是不管他坐在一边絮絮叨叨,她根本听不见,就那样一直昏睡着,直到天快亮时,意识略略恢复了一些,下意识地动了动,感觉有人抓着自己的手,她奋力张开眼睛,头上一片白茫茫的,过了好一会才适应了光线,别过头来,果见是他歪靠在床头打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
“你醒了。”似乎有感应似的,他忽然睁开双眼,惊喜有加地问。
窦涟漪收回视线,顺便将手抽了回来,视线正好落在腕间,他送她的寓意早生贵子的和田玉枣还在,只是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心中一疼,赫然闭上双目,“皇上一夜没有睡吗臣妾没事了,您去休息吧。”
“我不累,你该吃药了,秀珠,快,将熬好的药端上来。”太医吩咐过了,她的身体需要好好调理,遂开了最好的药补方子,再佐以食补方能尽快复原。
那头传来秀珠惊喜的声音:“是,皇上。”
不消一刻,秀珠与一名宫女一起来到床前,从宫女端着的托盘里取出描花小碗,挑了一勺吹了吹,这才送到她唇边:“娘娘,来。”
“我不想喝。”窦涟漪脸一侧,望着里面的墙壁。
玄寂离接过勺和碗,心里一样的痛,唇边却尽力荡漾开一抹笑意,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们下去吧,四儿这是希望我亲自喂她呢。”
“皇上,臣妾刚刚失去了孩子,没有心情也没有味口,请您原谅臣妾不能配合您的心情,因为臣妾实在笑不出来。”他的笑容却令她觉得刺目,将身体往下一滑,整个头部没入锦被中,不看,不想,索性学一回驼鸟。
玄寂离的笑意蓦然收梢,其实他何曾笑得出来,不过是强作笑颜而已,“四儿,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寂离又何尝不心痛,可是,你们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是我最心爱的人,你叫我怎么办”
“臣妾没想让皇上做什么,只想静一静,可以吗”他一口一个我,她却一口一声臣妾,摆明了有意疏远。
秀珠担忧极了,便上前从他僵硬的手里重新接过碗勺,“皇上,娘娘心情不好,您也一夜未眠,不如回去休息,娘娘这边我看着,您只管放心。”
“也好,好好劝劝她。”玄寂离神情颓然地起身,看着华缎下那具单薄的身体,心蓦然痛极了:“四儿,你放心,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
“娘娘,秀珠知道您心中有怨,可是也不该冲着皇上来啊,皇上他也心痛。”秀珠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如今孩子没了,正应该趁着皇上心痛,将皇上的心牢牢抓住才是,哪能这样任性地将皇上往外推呢。
可是窦涟漪若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便不是窦涟漪了。
“我做错什么了,太后要如此待我”她从华缎下伸出头,看着这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