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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违此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阿五要小童发重誓。
小童跟着说:“有违此誓,乌累哄庭,补得好死”
“五雷轰顶”阿五语带不耐。
“有违此誓,无雷轰顶,补得好死”小童重说一遍,但还是搞不懂为什么要无雷轰顶,补得好死。
阿五等仇天恨话一说完,就压着他的头狠狠地往地上磕去,磕得仇天恨满眼金星直冒。
“少爷,仇天恨拜您为师啦以后他就是咱们长生门的弟子了。”阿五难掩兴奋之情,像是向仇雄报喜,其实是再次寻求仇雄肯定。
冷冷地看着浑身酸臭脏污的仇天恨,仇雄把头摇了摇,看来像是大大地不以为然,阿五体会不出主人意思,怕仇雄反悔,赶忙接着说:“仇天恨快谢过师父,然后起来用餐。”
“谁叫你替我胡乱下命令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我小子,过来一点,让我好好瞧个仔细。”仇雄把细长无肉、白皙如鬼的右手,轻款摇摆,招呼仇天恨过来。
既饥又渴、且惊更恐的仇天恨,被阿五推了一把,忍不住抖着身体,头连抬也不敢抬一下地走近仇雄面前。
看仇天恨不只肮脏,还行为鬼祟,仇雄嫌他见不了世面、畏畏缩缩的令人讨厌,当下口气饱含愤怒,音调调高了几度,厉声说:“把头抬起来,不要像只缩头乌龟”
这声喊吓得仇天恨把脸微抬,两眼还是不敢直视仇雄。
其实在枯瘦脏污的表象背后,仇天恨这小子还是有些令人期待的质素,瞧他鼻梁高挺如山有库有翼、双眉密实刚直、两眼有神精采、双唇紧闭坚毅,若抹净一脸陈年的污垢,看来倒也人模人样,仇雄微微点了点头。再看他体格虽然瘦瘪,其实骨架甚大,手长脚长,假以时日,身高应在一般人之上,果然是块练武的料,难怪阿五会这么喜欢。
端详仇天恨许久,仇雄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阿五摸不透这是什么意思,还想向仇雄多进些仇天恨的好话,正要说话时,却忽然看见仇雄眼露杀机,阿五把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匆忙之间想出手阻止,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似的,从头部传来的疼痛让仇天恨自昏迷中惊醒,醒来时全身已经湿透,原来不知道何时,连续放晴了二、三个月的天气,突然又开始下起雨来。
舔了舔嘴边残存的雨水,看着细细霏霏的雨丝,由下往上飘来,仇天恨这才发觉四周的景物全都反了方向,原来自己正让人给倒吊着,难怪整颗头会像灌饱了血一样,随时就要爆炸开来。
昨夜的厅堂就在不远处,微微地还有油灯亮着,仇天恨被吊挂在一颗枯干的老槐上,老槐四周没有其它花草树木,只到处任意散置堆放着残破的家具、及严重损坏的各式兵器,这庭跟这株长在刑煞风水上的老槐一样枯,尽管现在的地面是湿的。
二十公尺见方的中庭让颓圮的围墙松散地环抱着,至于与大厅正对,进入中庭的洞门上面的门墙坏了一边,遮瓦整个往右斜倾,门瓦因此散落得到处都是,稍微风大点、雨粗些,还不时有破碎瓦片掉落下来。
细雨飘的比刚醒时绵密,有时候向东、有时候朝西,不知吹自何处的暗风,夹带着冬天才有的寒意,冻得仇天恨不自觉地抖着,仇天恨身上衣服虽然破烂,却还算厚实,但让雨水这么一浸,原本可以储存热量的,现在却饱涵低温,瘦弱的身体禁不住冷风不断侵扰,自骨头里透出阵阵激寒,而脸上却开始闷烫起来
痛苦这是仇天恨现在仅剩的感觉。他们骗我,说要给我酒根羊头的,却把我吊在树上,但并不只昨晚那两个大人骗他欺侮而已,他所遇过,无论养他、或嘲笑他的,没有一个人对他好过,世态炎凉,小小的仇天恨不会理解,在他过去的生命中,人世间只有残酷,像饱含在他厚重衣物底下,那一阵阵令人颤抖的冰冷。
佝偻的身形,在白天天色更亮之后,更显老迈,阿五藏在褪色的青色粗麻披风底下,那一脸满是烂疙瘩的面容,闪着不舍,尽管雨渐渐大了起来,阿五没有回头的意思,他走到仇天恨面前,把跟脸一样布满疙瘩的右手,轻轻抚摸着仇天恨稚嫩的容颜
“果然发烧了这样的天气,这么吊着,有谁能够不生病少爷也太狠了”阿五喃喃自语着,同时伸出左手,将几片老姜塞进仇天恨口中,仇天恨让老姜的辣劲冲得将倒吊的身体不自主地猛烈晃动着。
阿五摀着他的嘴巴,强迫仇天恨含住,这老姜绝辣,不久就逼出少许汗来,阿五说:“恨儿,忍着点,阿五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撑下去”
此时从厅内传来一声尖锐高亢的声音:“阿五离那小子远一点我就是要他恨恨我、恨你、恨天下所有人,只有恨才能使一个人强壮你如果敢破坏我的好事,我就亲手杀了他,不能完成我心愿,留他作什么”
阿五舍不得地转身离开仇天恨,仇天恨逐渐习惯嘴里老姜骇人的辣味,看着阿五驼着的背影,感受到他人生第一个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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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师父
起7x点7x中7x文7x网更新时间:200731 14:57:00本章字数:4103
吊了整整一天一夜,让早上那场细雨浸湿的衣裤,到现在还没全干,但在烧得火旺的炉火暖气包围下,仇天恨逐渐恢复意识,那是一盆简易的火炉,不过一颗石头向下深挖了个洞然后下边加个进风口就成了,阿五喂了他几口烈酒,虽然呛得仇天恨直咳嗽,但退烧的状况颇令人满意,仇天恨恢复清醒之后,只觉得肚子饿得发慌,在看见阿五替他准备的杂粮馒头后,顾不得问过是否可以吃,抢了就往嘴里送,阿五谅解的在一旁笑着。
就当仇天恨吞下第二口还来不及再一口时,一计鞭子,狠准地打掉仇天恨手上的食物,仇天恨怒极,撑起虚弱的身子,想找人算帐去,才没跑两步就踉跄地跌坐在地上,此刻又一计鞭子飙来,虽然没直接往仇天恨身上抽,但激起的碎石,仍不偏不倚地击中他的脸,仇天恨哀嚎一声,抚着脸颊痛哭。
阿五忍不住抱怨:“少爷,他不过是个小孩子,你总得让他吃饱喝足,好好养壮身体,否则如何替你复仇,更甭提重振我们长生门的雄风”
“我说过我不需要徒弟”仇雄收了鞭子,放在覆盖着薄毯的膝盖上面,原来阿五替他做了把看似粗糙、却牢靠好用的轮椅,仇雄自己推着轮子往大厅另一个方向离去,阿五在后边接话:“少爷,你不过断了腿,可不要把长生门的指望也给断了”
这话说得重,厅内的气温陡降了好几度,阿五知道自己失言,不管少爷被温小斋废去双腿之前或之后,他都不曾说过这样伤人的话,果然仇雄立刻失控,怒声咆哮说:“连你这狗奴才都敢损我,滚带着你找的小杂种给我滚”
仇雄怒不可遏,赤红着眼睛,猛抽鞭子,一副要置阿五与仇天狠于死地的样子。
阿五拼了命地磕头道歉,但仇雄哪里听得进去,只尽情地把鞭子往阿五身上招,阿五闷着声音,紧咬牙关,任由仇雄发泄他的怒气,但几下之后,当鞭子没往自己身上去,反而针对仇天恨而来时,阿五不得不快快抱起仇天恨,夺门而出,狼狈而去,而仇雄虽然追不上来,却在后头放声大骂,骂个天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