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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福生道:“我知道。不就是以柔克刚么我知道任人揉捏能活的更长,但我不想这样。与其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倒不如即刻死了。我最讨厌老子的就是这样,什么是无为而治明明就是他做不到,做不到就什么都不去做,只会逃避和自我安慰,任其自由发展。我不要这样,我要么好好活,要么好好死为什么要一直这么苟且的活着”
赵谐成盯住陆福生的眼睛:“你真的就这样讨厌斯年么那,若我能带你走,你肯不肯跟我”
陆福生看着赵谐成的脸一阵惊愕。
赵谐成仍是盯着陆福生的脸,似是在等她答复,陆福生大惊之下脑袋竟只是一篇空白。
陆福生低着头不说话,还是惠然敲门进来给她解了围。惠然看到陆福生醒了十分兴奋,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姑娘总算醒了,这几天公子都快急疯了。”
赵谐成起身道:“惠然你好好照顾福生姑娘,月内最好不要下床,饭食要以清淡为主。毕竟也是坐褥。我待会儿会写个方子使人送过来,你煎来给姑娘吃。”
惠然曲身施礼:“是,奴婢记下了。”
惠然送走赵谐成,瞧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福生笑道:“姑娘睡了两天,水米未进,想来也该饿了。奴婢使厨房给姑娘送来些饭食。”
陆福生“嗯”了一声也不肯多说话。等惠然端着粥过来,陆福生只嚼了几颗红枣便再不肯动勺。惠然劝了几次,陆福生也不听,推开背后的枕头又要安歇,惠然也只好在一边帮忙侍候她睡下。
赵谐成除了吃饭歇息时一直在陆福生的旁边守着,昨晚说陆福生随时可能会醒竟在她身边守了半夜。陆福生毕竟是沈氏内眷,跟一个大男人处一室也不像话,更何况大公子也不在此处。
惠然另叫来几个丫鬟小厮在门外守着,每隔半个时辰总得进去送一回茶。此番赵谐成离开了她才敢回去略休息一会儿。
辰时天已大亮,惠然再次推门进来时福生已经醒了。陆福生环着膝坐在床角,连被子也没有盖,初春时节,尚是春寒料峭,她却似是不觉。陆福生不知是在哭还是冷,惠然看到她的肩膀在轻轻颤抖,可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干涸的沙漠,确实不是哭过的样子。
惠然不敢问她,默默帮陆福生另找了一件夹袄给她穿上。陆福生不理她,就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也不哭也不闹,任由她摆弄。
隔了好半天,陆福生才开口问了惠然一句:“已经扔了吗”
这话没头没脑,惠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是是什么。惠然也不敢看她,匆匆点了点头。
陆福生哑着嗓子又问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惠然劝解道:“姑娘别伤心,是位小姐。姑娘还年轻,公子又疼您,以后总还会再生小公子的。”
林福生的眼泪已从眸中溢出,不知不觉竟流了满脸。惠然又急忙劝道:“姑娘可不能哭,小月也是月子,姑娘这么哭会留下病根的。”
陆福生擦擦眼眶,扭头转到一侧:“没事了,我都知道。”
沈子忱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问陆福生的情况。得知陆福生已醒,兴冲冲的就要去见她。
还未到陆福生住所,沈子忱就看到了捧着碗盅过来的惠然。
惠然见到沈子忱急忙行礼:“大公子万福。”
沈子忱看着她手中的托盘问道:“这是什么给福生的么”
惠然道:“回公子,是的。这是乳鸽枸杞汤,赵公子写的方子,专门给姑娘补身子的。”
沈子忱走到她身边接过托盘:“你给我,我去给她送过去。”
沈子忱进房时陆福生仍是倚着床栏呆坐。头上缠着的绷带她嫌难受,硬要拆掉,额头上还有几块血痂。沈子忱瞧着也心疼,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福生。”
陆福生回神扭头看了他一眼,满脸冷酷默然:“大公子来做什么”
沈子忱只当是未曾看到,含笑走坐她身边:“福生,听说你这几天胃口不大好,一直没怎么吃东西。我给你端来点东西,叫什么乳鸽枸杞汤,襄和给你写的方子。”
陆福生却是不肯领情。沈子忱已经握着汤勺举到她的唇边,她竟一把推开扭过头去:“孽庶已夭,君兴当尽。公子如此却是为何”
陆福生产后身体羸弱,声音并不大,可偏偏字字掷地有声传入他的耳朵。沈子忱盯着陆福生看了一下,伸手便把那汤碗摔到地上。
、映月
46映月
“砰”的一声,碎瓷落了一地,汤汤水水溅得到处都是。陆福生吓了一跳,只听沈子忱说道:“陆福生,你不要得寸进尺”
陆福生扬起头直视沈子忱的目光:“我怎么得寸进尺了我何曾开口求过你什么我得到过什么又怎么进尺了”
惠然急忙上去捂住陆福生的嘴,又要做和事佬:“公子爷,福生姑娘刚刚小产,胃口不好,脾气也不好。公子爷不要见怪,还请公子爷多担待些才是。”
惠然做惯了粗活,向来力大,陆福生浑身虚软,一时间竟没能推开她。
沈子忱却道:“你让她说,何必要拦她她是觉得待在我身边委屈透了,我竟不知我待她竟凉薄至此那孩子 ”
说了一半,沈子忱却停了下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
沈子忱甩袖而去,途中却想起了瞿庭东。沈子忱使人叫来瞿庭东,说是有事要问他,待他来了却只是拉住他痛饮。瞿庭东也是知些底细的,此时也不多言,唯有伴坐饮酒而已。
沈子忱是心里不痛快,初时每饮一壶都要砸壶,非得听着着壶碎的声音,看着一地碎瓷才痛快。后来酒酣,他才拉着瞿庭东的袖子问:“那孩子是我的吗那时侯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她跟了我之后是不是还有过别的男人”
瞿庭东吃惊的看了沈子忱一眼:“公子怎么会这么想”
沈子忱道:“那孩子到底是谁的若是旁人的,她不想要那孩子是怕我知道了怪罪;若是我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瞿庭东默然不语。
沈子忱又道:“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有多么恨我。她当真就是因为那孩子是我的,所以才执意不要他可那次她也是自愿的,不尽是我强逼。她何以恨我至此,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她何以如此毅然决然地就跳下去她不是想嫁给我吗有个孩子明明可以省不少事的。她跳下去的时侯我飞奔下去看她,她满身是血,却依旧笑着。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她说:真好,沈子忱,我要死了。我就那么惹人厌吗她宁死也不愿待在我身边。”
瞿庭东却旁敲侧击:“福生姑娘性情高傲,绝不是贪慕虚荣肯轻易俯就的的人。大公子是万金之躯,矜贵非常,可与福生姑娘却是以娼家女之身入侍。福生姑娘平素最忌讳旁人说她是娼籍出身,据说之前在那和笙坊也是死也要守住贞洁,绝不肯接客的。可公子是她第一个客人,这对福生姑娘说的确已是万幸,可福生姑娘的脾气执拗,怕是因此就觉得公子成了她那时的烙印,从此就忌惮上了公子。”
烙印沈子忱惊了一下。他竟没想过,那样的初见,就注定她永远都没有办法真正接受他。她会为了他的权,他的势,独不会为了他的人。
那个孩子她是不是也是当做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