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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谐成看了看手中的玉,略有些疑惑:“什么忙方才在下要姑娘提要求的时候姑娘为何不提出来姑娘是不想斯年听到”
陆福生点点头:“妾是和笙坊的娼妓出身,本就被他们瞧不起。若是照实与他们说,他们也不见得肯帮我。”
赵谐成道:“姑娘请说,若赵某办得到,必定会帮忙。”
陆福生道:“妾在和笙坊的时候曾经有两个姐妹,一个叫薇儿,一个叫申琳。她们平素对妾很是很照顾。妾曾说,若是有一朝妾发达了,必定会回去赎她们出来。如今妾虽未发达,至少衣食无虞。妾不忍她们受苦,想赎她们出来。公子说那块玉值两千两银子不止,能不能用那块玉把妾的那两位姐妹赎出来妾的那两位姐妹都不红,赎身的银子想必不会很贵。若是能余下一些,那就权当妾给公子的报酬。妾也知道赵公子不稀罕这些,可可妾只有这些。”
赵谐成点点头:“在下懂得姑娘的意思了。姑娘是想要在下帮你把两位旧友赎出来是吧若是玉卖了,赎完姑娘的朋友还有余,在下就为姑娘的朋友购置几亩田地,或者盘下一间铺子留给姑娘的朋友好了。”
陆福生忙道:“谢谢赵公子。妾知赵公子是好人,不会有错的。”
赵谐成笑道:“姑娘不必如此恭维在下。在下答应姑娘的,怎会食言希望姑娘得空,还能与在下再下一盘棋。姑娘的棋艺当真不错。”
陆福生笑着点头。赵谐成纠结了一下,又道:“姑娘既然已经有孩子了,不如就跟斯年好好过日子吧。这是斯年第一个孩子,可以看得出来,斯年很期待他的出生。斯年是个好人,他和他的父亲不一样。只要你真心待他,他必定会待你好。万物都自有他的变化,姑娘总不能因为这些恨过一辈子。姑娘是没有亲人了,可姑娘以后还会有儿子、女儿、孙儿,这都是姑娘的亲人。姑娘如果能放下那些沉甸甸的仇和恨,可能日子会更好过一点。”
陆福生咬唇不语。
赵谐成又道:“之前赵某劝姑娘离开沈府,姑娘拿赵某作例子反驳赵某。是,赵某确实这样做了,可是我这样做了,日子过得并不好。姑娘现在肚子里面又是一条生命,姑娘还有退路,又何苦步赵某的后尘呢
与姑娘有怨的那些人大都不是良善之辈。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报应的。或许会来的迟一些,但总会有的。打打杀杀是男人们的事情。姑娘若能好好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这就已经很好了。杀人的人自己手上也会沾满鲜血。姑娘不是那样嗜血的人,怕也做不惯那样的人。不是么”
陆福生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仰头对赵谐成笑道:“妾记下了。妾会试着把那些沉甸甸的东西放下。妾也会保护好他。”
赵谐成“嗯”了一声离开。陆福生目送赵谐成上了马车又突然叫住了他:“赵公子”
赵谐成拨开车窗上的小帘往外看,陆福生跑到赵谐成的窗下,笑道:“赵公子,你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赵谐成道:“下个月二十一是沈夫人的生辰,在下必定会来。到那时再给姑娘说说姑娘两位朋友的情况。”
陆福生依旧微笑着:“多谢公子,妾会等你。”
赵谐成“嗯”了一声,本已放下了帘子却又重新拨开。陆福生还未离开,瞧见他如此,又问道:“赵公子还有什么事么”
赵谐成笑道:“姑娘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不常笑笑呢”
陆福生的笑容僵在那里。
赵谐成又道:“姑娘已经有了孩子,其实不必如此临深履薄。斯年是想要这个孩子没错,可他不见得对你全然没有真心。”
陆福生没有说话,呆立了好一会才道:“妾告辞。妾出来的久了,只怕公子会出来寻。”
赵谐成也道:“那在下也不多说了。陆姑娘,赵某告辞。”
赵谐成放下车帘,陆福生目送着他的车绝尘而去。
、阮郎归
42阮郎归
陆福生回去之后沈子忱还没有回来。陆福生自己备了些热水去洗澡,等了沈子忱一会儿,他却还是没有回来。陆福生一个人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看看手掌,指甲似乎是有些长了。仔细想想,倒有几日没剪指甲了。
陆福生翻了翻床头的小柜子,前几日她和文茵一起做针线活儿的时候明明把剪刀搁在这里了,可如今柜子里只有几件未完成的襁褓,剪刀却不知去向。
陆福生特地问了下文茵,文茵只道前几日公子修剪宣纸拿到书房里去了。陆福生又跑去书房,沈子忱却已经回来了。陆福生看他在那里写写画画好不认真也就没有打扰,兀自在那里翻剪刀。
沈子忱看了她一眼,问道:“福生,你找什么呢”
陆福生略回了下头:“妾在找剪刀。”
沈子忱疑道:“大正月的,破五都没有过,你找剪刀做什么一剪没,多不吉利”
陆福生却“啊”了一声,道:“不吉利么妾不知道。”
沈子忱搁下笔过来:“你要剪什么”
陆福生伸了伸手:“指甲长了。妾要剪指甲。”
沈子忱握住陆福生的手看了看。陆福生的指甲宽长,是饱满的粉色,每个指甲上都有很大的月牙。沈子忱见过不少涂满蔻丹的指甲,长而红,妖中带艳,却远没眼前这只莹白如玉的手上嵌着的指甲好看。
沈子忱自告奋勇:“我知道剪刀在哪里,我给你剪”
陆福生道:“公子不是说正月里不能用剪刀么一剪没”
沈子忱道:“管他呢一剪梅花万样娇”
陆福生抽出自己的手固执地摇摇头:“不行,不吉利。”
沈子忱泄气地说道:“倒不如方才我不跟你说。没想到你比我还在意这些破规矩。”
沈子忱想了想,又把陆福生的手拉回去:“我还有一个办法。你别着急,今天我一定帮你把指甲修好。”
沈子忱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一把挫刀,又把陆福生拉到罗汉床边坐下。沈子忱握住陆福生的指尖用挫刀小心翼翼地磨那指甲。他抬头看看陆福生的脸,笑道:“怎么样这样就好了吧”
没有剪刀只挫刀磨也磨不了多短,沈子忱忙活半天也没磨下多少。沈子忱擦了擦额头说:“就这样吧。女孩子,留点指甲也好看。之前总见你把指甲剪的那么秃,不疼么”
陆福生抽出手指看了下,道:“之前在和笙坊妾留过指甲,妈妈要妾接客,妾不肯,抓伤过人。妈妈气妾,罚妾做的活都是脏乱毁指甲的。妾自己瞧着那指甲都恶心就剪了,久了也就习惯了。”
沈子忱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说道:“以后你还可以留长啊府里有丫鬟婆子,也不用你干什么活。至于抓人么 你会抓我么”
陆福生急忙摇头:“妾不敢。”
沈子忱又道:“那你敢抓我的父亲母亲么”
陆福生道:“妾自然也不敢。”
沈子忱道:“那不就结了。旁人你随意,只要有人敢动你,你只管还手。”
沈子忱拉陆福生起来,带她到书桌旁。沈子忱拿起桌上的一张纸递给陆福生:“给你看。母亲今日找我过去为的就是这件事,我也是仔细想了很久的。”
陆福生接过纸一看,柔白的生宣上用大楷写着“沈攸宁”三个大字,底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