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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筠一顿,这很简单吗
却见连仲席都在一旁点头附和。
正视道:“怎么说”
瑞麒来了兴致,总算有一事儿强过他,哈哈,便让小爷教教你。
“以往咱们逛八大胡同风花雪月的时候,二少爷您哪回不是最吃香怎么一个连一个青州的小姑娘都拿不下”
周慕筠蹙眉,“她不一样。”
瑞麒示意秀秀为周慕筠又倒了杯酒,捏起杯子娓娓道来,“怎么不一样要知道天下女人都一样,谁会想要一场充满算计的婚事。哪个不是想要男人捧在心上疼着的虽说你费尽心思想娶她,可人家未必非要领你的情,就你这般算计,没准这事儿真得黄。”
周慕筠面上平静,喝了酒没说话,仲席却一惊,忙问他:“你是说顾家会抗旨”
瑞麒得意而笑,故做神秘地压低声音,“我可打听过了,那位顾大人是个爱女如命又极有主见的主儿,说不准真会因为顾小姐不愿意做出抗旨不遵的事儿来”
说完转而旋个身窝在凳子上,玩笑道:“寒云呐,不如还是娶我家颂珉吧,那丫头可还念着你呢”
就知道他没什么好主意周慕筠眼里精光一闪,又一个杯子甩出去,直直击中瑞麒的胸口。
瞧他慌乱了一会儿,这才解了气,慢条斯理道:“不可能。”
瑞麒不信,嗤道:“怎么不能届时顾大人退了婚,您可不得和成亲王府结亲。”
退婚吗呵,这可不由的顾家。
周慕筠斜睨他:“就冲最近山东造反的那群蟊贼,老佛爷也不能准他顾家退亲。”
瑞麒直起身子,“什么意思”
周慕筠不搭理他,一旁的余仲席摇摇头,深感这位贝勒爷真是半点不懂如今的局面,忍不住道:“山东乱了套,如今朝廷能出征平叛的也只有周大人了,老佛爷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拂了周家的意。”
瑞麒摆摆手,随意道:“那群蟊贼不过乌合之众,哪里轮得到你家老爷子出场”
此话一出口,连秀秀都看不过去了,斟满了酒送到他嘴边。
还是闭嘴吧您呐
红豆馆这一趟,周慕筠心情好了大半,左右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将她捧在手里好好疼着,他有一辈子的时间,细水长流的,总能融化那颗心。
一偏头,瑞麒还在苦恼,笑着吩咐秀秀:“往后给你家贝勒爷多备些核桃肉吃,补补脑子,别总让他喝酒了。 ”
秀秀躬身应道,“是。二公子,奴才知道了。”
此刻接近日落,周慕筠同余仲席齐齐告辞。
秀秀瞧了眼依旧想不通的贝勒爷,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去扰他。
有些事儿,还得自己想明白。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瑞麒便大叫道:“我明白了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秀秀适时上前,轻声道:“二位爷方才便告辞离开了。”
“走了说什么没有”
秀秀瞧他殷切的目光,顿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据实以告。
果不其然,只见贝勒爷当即便拍了桌,大声喝道:“欺人太甚给我在门上贴条,往后谁敢把姓周的放进红豆馆小爷和谁没完”
秀秀趁着瑞麒发脾气的档子,伸手招来一旁立着的小仆轻声问道:“上月贴的条子可还留着”
那小仆也是个懂事儿的,直点头,“都留着呢,今年一共贴了六回,都整整齐齐码着呢,一张没丢。”
秀秀很欣慰,“留着便好,回头随便找一张贴上就成”又瞥了眼消停下来喝着闷酒的贝勒爷,“哎世道艰难,能省则省罢。对了记着,下回周二公子来该迎还得迎,别太当真了。”
那小仆心里明白着呢,说了一句“奴才明白。”便麻利地干活去了。
果然,这事儿见得多了,红豆馆里连厨娘杂役都见怪不怪了吗
秀秀环顾了一下雕梁画栋的红豆馆,心下叹息,我的贝勒爷啊,没了那尊财神您要找谁哭去
、强弩之末
子虚随父亲回了四儒巷,父女二人各怀心思,草草用了晚饭便回了房。
北地的夜晚,秋凉如水,月光静谧温柔,窗外树影婆娑。早早吹了灯,躺下许久却不见睡意,睁开眼便是白日里那人的容颜,无赖桀骜的样子塞在她心里,沉甸甸的透不过气。
索性起了身,推开门一阵凉风吹过,廊檐下的夜灯摇晃起来,暖色的灯光一阵乱颤,整个宅子在这不甚真实的灯影里愈发深隽。
院子里摆着六口盛着枯荷锦鲤的大水缸,子虚穿行其间,侧身便瞧见水缸里茫茫盛着六个形态各异的月亮,蓦地想到那年璞臧节的双喜桥,彼时青州城新荷未败,双喜桥下的滔滔大河也只装得下一轮明月。
不似现在,碧瑶青天的蟾宫被锁在这一方小小的水缸里,什么都没少,又什么都没有。
像极了四分五裂的山河,由不得人。
子虚将手伸进水缸中,一尾鱼从指间穿过,滑腻冰凉,搅碎了一池清波。一轮新月碎成星光,心也随着晕开的波纹徐徐晃荡。
绕过中庭,便是父亲的屋子,屋里灯火通明,子虚走近了听见里头传出细碎的人声。
“老爷,宫里头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是熊叔,说的是婚事罢。
子虚敲门的手悬在半空,屏住了呼吸。
顾大人沉郁疲惫的嗓音传出来,“没有了”
若非山穷水尽,父亲不会轻易说出这话。子虚贴着门的手一寸寸放下,指尖凉意更甚。
而里头的熊叔显然也无法接受这结果,“老爷,为什么奴才真是舍不得咱们小姐嫁到这是非之地呀”
顾大人声音满是苍老无奈,“你以为我就舍得你可知老佛爷今日,压根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怎会”
“我今日进宫,原想同老佛爷求情,可你猜太后说什么呵,太后说,如今山东乱匪造反,令我尽早同周家商议成亲事宜,待他二人成了亲好叫周大人出兵平叛。”
熊叔惊呼:“这算什么再说,山东那群贼匪哪里用得着那一位亲自出马太后未免小题大做了”
顾大人冷笑,“小题大做熊槐啊,你还不明白吗如今的大清朝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这之后的话,子虚没有听见,她定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是啊,强弩之末,必然导致草木皆兵,再小的苍蝇在受伤的狮子看来也是强敌,何况只是杀鸡用牛刀
夜更深,巷子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