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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控制住她的双臂,打断王乐瑶:“等等,你等会儿,等我问完了,弄清楚了,你把我打成猪头都行。”直切重点,问道:“领毕业证那天发生了什么筱漫额头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那么冷漠那么痛苦完全变了一个人”
王乐瑶瞪着大眼睛,惊讶地注视方寒:“你不知道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方寒看着愤愤不平的王乐瑶,面色凝重,茫然摇头。
王乐瑶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聚会的包房方向,勃然变色,怒道:“你还好意思问先告诉我你和娄兰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我听说春节她都去你家了这么快见家长方寒,你可真行,本事见长啊。我是不是该给你们准备分子钱了我告诉你,一分没有,有也是冥币,你们俩到阴曹地府请阎王小鬼儿喝喜酒吧,你甩了筱漫跟她好,咱们之间的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什么跟什么啊从哪儿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甩筱漫了那天吵架你也在场,她说了什么你不是没听见,她亲口说的没爱过我,对洛飞难忘旧情,我只是她报复洛飞的工具,你让我怎么受得了她当自己是什么真当自己是白飞飞吗为了报仇不择手段”想到那天绝情的话语,方寒情绪激动,音量渐高。
王乐瑶狠戳方寒的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是真傻假傻啊吵架的话能当真吗筱漫对你是真情是假意你自己心里没个数儿吗你不是最了解她的吗埃,我说方寒,过了这么久,当天的话你还能当真你就没认真想过她对你的感情你认识她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也好了三年,居然能相信她口是心非的气话亏你还是个律师。就因为几句气话,狠心弃她而去,移情别恋跟娄兰好了你知不知道她多伤心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比叫她死还残忍你选谁不好选娄兰,学谁不好学洛飞你和娄兰比洛飞和滢潆还可恶,你比洛飞伤她更重,什么叫生不如死,就是你现在看到的张筱漫。”
方寒替自己叫屈,不满叫嚷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跟娄兰好了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呢我跟娄兰就是朋友,和你,和张琨一样一样的。上学的时候她去过我家,我爸妈挺喜欢她的,当时她说有机会给我爸妈带一些四川特产,这次刚好同学聚会,她就是顺道去看看。”
王乐瑶半信半疑地挑眉毛:“就这么简单”
方寒坦荡道:“就这么简单她是喜欢我,我爸妈也很喜欢她的,可是我从来没答应过什么,也明确表态,十分清楚地告诉过她和家里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上高中开始喜欢筱漫,哪儿那么容易变呢就算真变了,也不会是娄兰啊。”
得到方寒再次肯定的答案,王乐瑶气急败坏地又对他拳打脚踢:“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如果她心里对你还有残留些许期待和希望,你刚刚的所作所为足够让她对你彻底放弃,傻子都看得出来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见证你和娄兰的好事,好让自己彻底死心。”长吁一口气,陷入深思,暗叫不妙:“完了,完了,这下误会闹大了。”
方寒急得直跳脚:“筱漫怎么回事刚刚在楼下我看她好像快崩溃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方寒急切的神色不像是装的,王乐瑶才开始说:“取毕业证那天你们吵完架之后,我一直劝筱漫跟你走,后来她也买了车票,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出了车祸,差点儿一尸两命。”想到那天血淋淋、奄奄一息的张筱漫王乐瑶仍后怕不已:“不过最后还是丢了一条小命儿,她自己昏迷三个多月,小半年儿才出院,当时她也没说为什么。再后来,去年春节,大初一去了一趟你家,好像还去了一趟城,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消失了一个多星期,然后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天天笑得贼拉灿烂,心里是晴天还是下雨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我再也没看见她哭过,连眼睛都没红过,有时候连我都被她的笑容骗到了。前不久,酒后吐真言也只说了一句你变心了,喜欢娄兰。”
方寒惊愕地看着滔滔不绝的王乐瑶,抓着她的双肩,只感觉头皮发麻,不寒而栗:“你说什么一尸两命一一尸两命是什么意思”
王乐瑶斜眉瞟一眼方寒,继续说:“你们俩吵了小半年儿,你以为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买车票跟你走不是因为我说服力强,而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不仅决定跟你走,当时还拿了户口本准备和你领了证再走。”
方寒心中一阵激烈的震颤,锥心泣血之痛,抱头抓狂,原地打转儿:“天哪,她怀孕了我竟然丢下她走了我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打电话问清楚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竟然什么不知道”
王乐瑶冷眼怨声:“她醒了都是三四个月之后的事儿了,得知你和娄兰一起去了城,你让她怎么想她那样重度感情洁癖的人,会死乞白赖地求你吗她会用怀孕这件事祈求作为筹码逼你回头吗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对爱情这件事儿苛求完美无瑕,不怕苦,不怕累,唯一不能忍受的是背叛。她常挂在嘴边的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揉揉脑袋:“对了,可以被抢走的爱情,不值得留恋,可以被抢走的爱人,不要也罢。”
方寒慌乱失常,没头没脑责怪说道:“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乐瑶吼道:“方大律师,你有点脑子行不行那些天筱漫生死徘徊,我都吓懵了,忙懵了,几天几夜不合眼是常有的事,哪儿还记得给你打电话再说我知道你电话吗你到那边就换了号码,我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意识清醒以后不让问,提都不许提,她父母不在的时候,我几次偷着问她,她忍着眼泪笑着说都过去了,还问他干什么,事实就是方寒跟娄兰走了。每次问完,筱漫都要难过好几天,不说话,不理人的,我还怎么忍心刨根问底戳她痛处怎么告诉你”
方寒眉头紧锁,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他快要无法呼吸,他当然知道那对张筱漫意味着什么,她认为他不要她了,背叛她了,而且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去证明自己,甚至有那么几个月试着放弃爱她。拳头狠狠地捶打在墙体上,痛贯心膂:“竟然是这样,竟然发生过这种事,怪不得,怪不得她瘦了那么多,那么冷,那么痛,那么恨老天爷,你跟我开什么玩笑是我竟然是我伤了她”发了疯似的问:“筱漫现在住哪儿”
王乐瑶稍稍平复情绪:“阳光小区,还是上学时你们住的那小破楼,毕业后,她爸爸给她买了豪华的小区,她把房子卖了,拿了钱,花高于市价买了你们曾经租住过的地方,阳光小区的破房子,她说住那儿有利于她写作,有灵感。可是我知道,她是因为你,因为她放不下,却又必须强迫自己不哭、不闹,一切如常,坚强勇敢地活给别人看,这两年,她心里有多难受只有她自己知道。”微微叹气:“不过她说的也没错,那儿确实是她创作的源泉,那本寒萧零四十万字,不到一个月她就截稿了。”
方寒痛苦万分地靠在墙上,回肠百转,脑子里浮现她冰冷轻蔑的眼神,现在,在她心里,自己真的是比洛飞还差劲,还可恨,真的是自己伤了她。那两天她电话一直打不通,自己还生她的气,怪她狠心,恨她绝情如果如果他知道,说什么也不会走,可是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毅然决然地走了,和另一个女生踏上了同一列火车
自责、悔恨,恨不得捅自己几刀,自杀的心都有了,为什么他没有给乐瑶打电话问一问,那么多同学,只要他给任何一个人打过电话,他都会知道,可是他没有。他和所有人断了联系,只是害怕听人说她和洛飞和好的消息,只想着在没有一份漂亮的成绩单以前不会回来,只想证明给她看,她选错了人,选错了路;痛恨自己太义气用事如斗牛场中的发了疯的猛牛一般冲出饭店:“我得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王乐瑶回到包房,张琨扶着她,往她身后张望,紧张的问:“方寒呢他没欺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