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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肃穆,绷下脸来:“不是普通的贼徒,竟都是以偷袭为长的亡命之徒。”
他们不擅长纠缠太久,皆是偷袭取命速决拿钱的亡命之徒,想来是不清楚车马里的是什么人,只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这种人一般出手狠辣,直攻目标,并不愿意纠缠,但这一伙竟有七八来个,显然并不是同一条船上的,因此各有防备并不齐心,谁干成了,这票就是谁的,他们既要互相纠缠,又要应对朝歌的人,这才一时半会被拖住了。
朝歌的目光落在挽珠素来天真烂漫的圆脸之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忽然浑身戒备却出奇冷静的年仅十一岁的挽珠。
听到上方隐隐有不同寻常的风声,朝歌并不紧张,卫衍和明下月敢让一个车夫就送她回宫,是因为她身边有暗卫跟着,只是暗卫行踪隐蔽,若非常时刻不会现身,此时朝歌听到那风声,便知他们是已经有了动作,随时出手。
“挽珠”
正思量着,便有一抹剑锋穿破了马车的帘子,挽珠的身影恰恰好挡在朝歌之前,朝歌虽对挽珠的异常表现若有所思,但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仍是变了脸色,但出乎朝歌意料的是,挽珠忽然抬手,用两指准确而又凌厉地捏住了那破风的剑锋,一折,剑身断,挽珠一挥便重新从那帘子中穿透了出去。
那外头的人大约没有料到马车里娇滴滴的两个小姑娘竟然有这样的身手,加之暗卫的气息威压,这批亡命之徒大约也知今日不可得逞,且他们不擅久缠,便有了退意,那外头的车夫本意也是以保护为主,自然也不会和他们继续纠缠。
林中的暗卫一直不曾离朝歌太远,他们几乎要现身,但来人的退撤和马车里的异状仍是让他们重新收敛了气息,并不轻举妄动。
“小姐,您没事吧”挽珠自然也不理马车外头的事,只一心在朝歌的安危之上,她急忙回过身来确认朝歌没有受伤,此时的挽珠哪有方才的冷静和严肃,只有满脸的焦急和稚气罢了:“气死了气死了,究竟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这样对咱们。”
朝歌的目光深深地落在挽珠的小脸上,良久没有说话,就连外头内宫侍卫打扮的车夫前来请示,朝歌依旧没有应声,她的眼眸黑白分明,清澈得令人无处遁形,此时噙了这一抹深思,挽珠被朝歌这么一看,竟有了惧意,慌乱得快要哭了:“小姐,您,您怎么了”
到底是朝歌愚钝,挽珠跟在自己身边也有两三年了,她竟半点察觉也没有,竟不知她有这等身手,是旁人太精明,还是她太蠢钝
挽珠唯恐朝歌撵她,急得眼眶红红,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挽珠,你与墨耽如何相识”朝歌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半分怒意发在挽珠身上,这平静越发让挽珠觉得心中打鼓。
“小姐那年公子镇守南境,奴婢的父母为救负伤的公子死于南姜国流民之手,公子见奴婢孤苦无依,收留了奴婢,奴婢在公子身边一年,可眼见着慢慢大了,公子不便留奴婢在身边,便将奴婢托给了您”挽珠圆圆的脸上仍旧一片天真的孩子气,可眼底,分明闪烁不敢对上朝歌温和微笑的目光:“这些,您是知道的”
是了,这些朝歌是知道的,挽珠是墨耽送给她的人,小朝歌四岁,挽珠是八岁那年进宫跟在她身边的,与她年纪相仿,恰好与她做伴,可朝歌从不知,挽珠有这样好的身手。
似知道朝歌在想些什么,挽珠急急道:“奴婢跟在公子身边那年,公子怕奴婢年纪小,让人欺负,也教了奴婢几招”
挽珠待在墨耽身边那年,才七岁,即便天资聪颖,仅仅一年,不至于有方才那般造诣,若没有吃遍常人不能尝的苦,便是自小修行,挽珠今年才十一,也绝没有刚才的身手。墨族之诺,重于千金,倘若墨耽忧心她在邺康中的安危,送她一个身手不凡的丫头也并不奇怪,可若是如此,以墨耽的性子,决不会隐瞒自己,也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或者该说是挽珠隐瞒了墨耽
“挽珠,姑姑临去前的一晚上,为我梳头,她曾对我说”朝歌顿了顿,又缓缓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挽珠听了,面色顿时一变,红着眼眶扑通一声在朝歌面前跪了下来:“小姐,奴婢”
“你我相处这么些年,”朝歌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挽珠:“为人的品性我是看得出来的,我知道你真心待我,否则方才情急之中,你也不会本能地以身护在我面前,明知会暴露了你自己,却还是出手截住了那剑锋。你守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宫里是个遍布手段的地方,我却觉得清静得很,如今我才知,是姑姑与你都使尽了法子护着我。”
“小姐”挽珠张口,竟也哑口无言。
“那幕后之人用梁国的蛊害太皇太后,又知道当年带走西梁公主的姑姑与卢阳公赵太傅有秘交,用这些手段,无非是想让那敏知姑姑完完全全坐实了西梁旧人的身份,再借死人之口,将我父兄拖下了水,诬蔑我们与梁人勾结,甚至诬蔑我为姑姑藏匿带进北周的西梁公主。可那人却根本不知道兰玉姑姑的身份,可见他们也并不确信当年卢阳公曾将西梁旧人藏匿在宫中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是真是假。”朝歌这些日子来,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如今理得清了,似才看出了些端倪:“他们没想到兰玉姑姑断腕自绝,保我清白。如今想必是又生一计,趁我秘密出宫送姑姑,将我灭口,待我死后,我既可以是畏罪逃亡,也可以是畏罪自尽,我父兄恐怕仍要被诬蔑为与西梁有染。”
朝歌的语气虽平静,可缓缓垂下的长长的睫毛下,分明渐渐染上了一层愠怒,似是她此生,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愠怒。
“知道我秘密出宫送姑姑的人并不多,但我也绝不相信你要害我,否则方才你也不必护着我,大约你也不知道,那用蛊又要陷害我们的人,会真的这样直接了当地要性命吧。”朝歌重新抬起了眼帘,目光定定的落在挽珠的脸上:“我相信,今日要杀我害我之人,有恶心,可也有人利用了他们的恶心,梁国的蛊,他们从哪儿获得与梁国有关的似是而非的秘事,他们又是从何获得挽珠,你可能告诉我,从何查起”
朝歌的性子是好,也确实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可她毕竟是在宫里长大的,是在卫衍身边长大的,她可以无忧,也可以无虑,可若伤了她身边所珍视的人,朝歌却有着极其坚强的意志,极其敏锐的洞察,这么多天了,她从被卫衍幽闭在琼殿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想,究竟该从何查起。
这难道不就是,卫衍想要看到的吗他不插手,任她受委屈,也任兰玉姑姑以壮士断腕的方式赴死,不就是要她认清楚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并不是任何时候,都会有人护着她,便是有人护着她,也会如兰玉姑姑那样,付出巨大的代价她毕竟是卫衍身边长大的,又岂会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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