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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交接鸣吟,两少女袅袅身影翩翩交错,出招却是毫不留情。剑风清啸,身形旋转间,激起地面层层雪雾。
藏在不远处的嬴逸翔不禁心想:“远远来看,席家姐妹的剑法虽不够凌厉,但虚实相变,容易迷惑敌手,莫非是魇城城主所创。”
袁芯竹则想:“人道世情薄似纸,人情淡如水,这对同胞姊妹对剑时倒像仇雠一般。”
转瞬间过了十个回合,只听一声脆响,席乐婷的宝剑被高高挑起,插落三丈外的树下摇颤。席乐婷连退了好几步,捂着带血的虎口面色发白,席嫣然走近她道:“你服不服”
席乐婷别过脸咬牙道:“不服要不是嫡母偏心,让师父授艺时对我保留剑法,我未必会输给你”席嫣然不理会她,对一旁侍从道:“将叶藏莺带走”席乐婷上前伸臂拦道:“不许动她”
突然眼前玉掌一晃。
“啪”
席乐婷捂着生疼的脸颊,眼中含泪,颤声道:“你,你敢打我”席嫣然声音冷如寒冰:“好让你清醒点。还不快点交出梅心令牌”
席乐婷不屑地掏出一枚红木令牌丢在地上,扭头就走,尚未走出几步,忽听侍卫失声道:“不好,他们服毒自杀了”席嫣然转过身,不禁低呼一声。
只见被缚男女先后倒在地上,口中汩汩流出青黑的血,然而双双面容平静,嘴角微扬显然他们事先将毒囊藏于口中,一旦事败,无惧共死。
叶藏莺掩口悲痛道:“小绡”
“苇绡他们是你逼死的。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小心姻缘也招恶灵诅咒”席乐婷斜睨着长姊,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与厌憎,拾起宝剑和雪兰,径自跑了。
席嫣然握剑的手微微抖动了两下,缓缓还剑入鞘,冷声命令侍从:“将苇绡与石斌的尸首带回云影天宫,叶藏莺则带去冬阁领板子。”
一行人提灯离开后不久,嬴逸翔他们才从树林后徐徐走出。袁芯竹望着地上的点点血迹,摇头道:“那对情侣真是可怜你未来的夫人和小姨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嬴逸翔无奈一叹,转身返回树林。
他们沿着原路线返回遥星阁,嬴逸翔脑海中不断勾画着一些零碎的画面,当他们走下梅林小山坡时,忽然一个身影从岔路跌跌撞撞奔过来,差点与嬴逸翔相撞。
袁芯竹引燃纱灯,一看那人披着紫色大氅且满脸泪痕,惊道:“是星霓公主”
席乐婷站稳身子后擦了擦泪水,耳畔珍珠大小的瓷耳坠还打着秋千,她望着他们,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嬴逸翔拱手道:“在下姓嬴名逸翔,来自东海言灵岛,这些天在魇城暂住。”
“言灵岛东溟教”席乐婷打量着清英雅秀的男子,想了想,拍掌道,“两个月前在川江楼船用飞镖绮霏承宇、击退一对江湖骗子夫妻的侠客,是不是你”
袁芯竹一愣,见嬴逸翔微微点头,席乐婷欣喜道:“真的是你上回公子不肯透露姓名,害得我无从查起。嬴逸翔,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她又凝眉想了想,脸色顿变:“难道,你就是要娶我长姐、入赘我们魇城的那个人”
嬴逸翔点头道:“正是在下。”席乐婷忽觉心口骤然一痛,无法置信地望着他,半晌方呐呐道:“原来如此抱歉,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她的左手紧握成拳,提剑疾步远去。
望着她迅速隐没于山下的背影,嬴逸翔纳闷了一下,又对袁芯竹道:“我们走吧。”
在寒鸿桥上,他们与散步的郁霓影和柳忞等人迎面而来,又擦肩而过。
方海望向嬴逸翔时,目光中带着警惕和疏离,而袁芯竹瞥了戴着半张面具的柳忞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颢清云甍,七星楼。
云甍圣君明照水正用一柄钥匙扭开德馨库铁门的铜锁。厚重的铁门滑向墙侧,踏入门槛后,里面还隔有一道石门,再将第二把和第三把钥匙分别插入墙壁内侧的左右锁眼,各旋转两圈后,石门缓缓抬升,里面飘来馥郁的幽芳。明照水取回钥匙,步入石门内。
这间石门内藏有她和先夫花费多年心血收集的名香原料,常见的有茉莉、沉香、龙脑香、甘松香、紫藤香和石蜜,成品可分为香丸、香篆、香膏以及香汤等香品。它们有各种用途,譬如有的是涂抹香,有的是美颜药,有的则是蚀骨。
明照水屏退仆人,只带了贴身剑婢玉蝉,她们来到巨大的墙柜前,将十数扇门一一打开,检查着成百上千的芳露瓶,瓶子造型各异,质地不同。明照水走到一处香水台上,旋转着台上的镜台,镜台下则藏用几瓶香露,这六瓶莲花底鹤颈的水晶瓶内盛放着盛放着靛蓝色的乳状香液,虽不像其他香瓶贴上或刻上标签,但明照水知道这就是生肌护颜的“朱颜芳景”。
朱颜芳景的配方极难得到,比方要尘封地下三十年以上的几滴山西桑落酒,作为外邦异宝进贡给帝王的黄色翡翠、南洋珍珠等,十余种材料齐全赶制的话得又耐心等上三年。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空的白瓷瓶以及一个小巧的水晶漏斗,拧开朱颜芳景的瓶盖,让玉蝉帮忙将靛蓝色的香液仔细倾倒进水晶空瓶。
“圣君每年都要取一次珍贵的朱颜芳景秘密卖给后宫的滕贵妃,非千金不换;除她之外,这香露也仅限于您和城主享用过,这次婚典赠给大公主作为贺礼,她收到后一定很高兴。”玉蝉微笑道。
“她素来喜爱茉莉香,不知是否能接纳朱颜芳景的气味滕贵妃上次被毒虫蛰伤,本座曾送她一瓶,但她没有再要第二瓶,你知道原因吗”明照水举起香露瓶,轻轻压好软木塞。
玉蝉摇摇头:“属下愚钝。”
“因为她有贴身药师,必然知道此香露虽是名贵罕有,但使用多了会对其有依赖性,所以她再喜欢此露也不敢多用。其实我上回用朱颜芳景,已是五年前的事了,起因是手臂不慎划破。”
“难道出身世家的滕贵妃不知道生肌驻颜药的弊处吗”
“知道又如何但凡世间女子,几乎没有不珍视自己容颜的。滕贵妃因病消损了容颜,如果每年不搽用朱颜芳景,她的脸迟早会毁掉。现在她用了此种香露,只需在冬季两个月蒙上面纱,美人偶尔染恙,还能博得圣上的怜惜,何乐而不为”明照水闻了闻瓶口,陶醉在奇妙的幽香中。
、冷窟迷影遗香踪上
二十七冷窟迷影遗香踪
翌日,映雪楼。
卧室里,席乐婷将暖腾腾的火炉移近下榻,亲自为挨了板子的侍女叶藏莺上棒疮药。她见叶藏莺脸色发白地咬着锦帕的样子着实可怜,安慰道:“你忍一会,马上就好了。”叶藏莺微微点头,无力道:“多谢二公主。”
席乐婷一边上药一边说:“你替本宫受罚,本宫铭记心上。她席嫣然虽猖狂一时,我席乐婷也不是任她折辱的下人,这笔账总有一天要讨回来。”叶藏莺一边咝声,一边劝道:“大公主虽然管治严苛,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