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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就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攥紧了手中的作业本,陈乔青后面又说了什么,她一句也听不到了。
“喂,盛夏,你打起精神来”陈乔青摇了摇她的肩膀,“那个小贱人还没受到惩罚,你不能这样一蹶不振”
“呵,惩罚”盛夏似笑非笑,眼泪从她的脸上滑落。
“哎呀,你别这样。你以为我们为什么留在这里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你有麻烦,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你要怎么帮我”盛夏失神地喃喃道。
“把那小贱人收拾一顿,让她彻底滚出这个学校怎样我们可都等你一句话了”
陈乔青的脸露出决绝的表情。
盛夏看看她,再看看身边围上来的那群伙伴。她把手中的作业本越攥越紧,终于一声裂响,作业本撕烂了
千草是在卫生间的门口被她们截住了,她们把她带到了教学楼的天台上。
十月的天黑的特别快。还不到放学时间,夕阳已经在天边摇摇欲坠,血色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从高处望去,这个城市的高楼大厦水泥钢筋如死寂般麻木不仁。
很久以后,千草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她们把她包围在中间。她站在阴影中,像棋盘上的一颗无路可逃的棋子。
“是你把盛夏的隐私捅出去的”
这虽是一个问句,却不是为了得到答案。已经肯定的事情不需要再次确认,只是为这场将要开始的暴力做一个开场白罢了。
千草刚要出声,突然一直脚踹过来,正中她的心口。她的身体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在她的背上,然后是无数的脚在她的身上胡踢乱踹。剧烈的疼痛让她几度昏厥。她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到盛夏站在人群之外,她的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是一种充满恨意的冷漠。
然而,随着事态的升级,盛夏渐渐无法冷静了。
这点皮肉之苦似乎并不能让她们满意。她们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和头发,千草痛苦的哀求声也没办法叫她们住手。
盛夏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恐惧让她的身体开始发抖。
她终于转身逃下了天台。她跌跌撞撞地冲下一层层楼梯,迎面撞在一个人身上。
陆群飞受林伯母之托与学校告了一下午的假,来北城高中的教务处商讨关于千草的转学事宜。临近放学,他来到教学楼,想与千草一同回去。
他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盛夏慌慌张张地跑下来,脸上的表情就像撞了鬼。
“你怎么了”陆群飞吃惊地问她。
一看是他,盛夏惊恐地捂住自己半张脸。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越哭越大声,无论陆群飞怎么追问,她只是摇头。最后,她断断续续地挤出两个字:“天台”
陆群飞预感到什么,他连忙推开盛夏冲上楼去。
他迈开长腿,三级并做两级,一口气冲上了天台。
上面的场景令他触目惊心。只见千草着上身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脸正被一只脚踩在地上。
陆群飞怒吼一声,推开围殴的人群。他飞快地脱下外套包裹住她的身体。
千草的目光没有与他交集。她披头散发,满面泪痕,眼睛如死去了一般呆滞,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
他的心里即便最坚硬的地方也彻底粉碎了。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过为首的陈乔青,眼里喷射出熊熊的怒火。
“为什么这样对她为什么”他逼视着她吼道。
陈乔青吓得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到处传盛夏爸爸的事我们,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
“方乒乓那小子做的事,你们全按在她的身上”
陆群飞愤怒地扫视其他女生,她们全都退得远远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我不打女生,但不表示我会放过你们”
陆群飞冷冽地盯着她,言罢,收回目光转向千草。
此刻,他才发现千草已经不见了
陆群飞追下来,没有看到千草的身影。他慌了神,一路抓过身边的学生询问,所有人都说没看见。
他跑出校门,面对十字路口的车水马龙,全然找不到千草的踪迹。
她应该是回家了
他抱着这个念头,拦下一辆出租车,向千草的家急驶而去。
林伯母对陆群飞的突然到访感到诧异,她回说并没有看到千草回来。陆群飞脸上露出的近乎绝望的表情令她更加困惑不解。不等林伯母细问,他嘱咐了句如果千草回来务必给他回个电话,便匆匆告别而去。
走出小区,陆群飞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如果千草不是回家,她会去哪里
她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陆群飞实在想不出任何可能的去处。
她会在哪里
在哪里
他头痛欲裂,不得不按住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他想也不想直接挂断,他现在已经烦躁到不能与任何人对话。谁知这个号码并没有放弃,继续回打过来。
在手机第三次响起时,陆群飞接通了电话。
“群飞哥”
那头传来千草的虚弱的声音。
“千草”陆群飞顿时精神一振,急切地追问:“你在哪里千草,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活着好辛苦,对不起”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便挂断了电话。
陆群飞像猛遭了一击,脑核嗡嗡作响。他飞快地回拨过去,那边始终无人接听。在他不知拨打了第几回时终于接通了,传来的却是一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
“喂,这里是公共电话亭,你觉得很好玩吗”
“你你好,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个子很小,穿着一件男式的棒球外套,她应该刚走出电话亭不远。”
“哦,那个小女孩啊,她刚上了一辆出租车,已经走啦。”
“麻烦你告诉我她是去往哪个方向”
“嗯,往南区的方向吧。喂,小子,她是你妹妹吗天都黑了,怎么能让一个未成年人到处乱跑”
陆群飞没做解释,他道了谢,挂断电话。
她为何会说出那种话来
陆群飞有种极不祥的预感。他不敢细想,慌忙拦下一辆出租车,向警署驶去。
在警察局等候消息的陆群飞一天一夜未合眼。他像一尊石像呆坐在座椅上,一动也不动。每当有人进来时,他才抬头张望。那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