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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空云困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这一节我也早已想到了。三弟并未夸大其词。”徐文瀚正色道:“太子于机谋权变之道,确实犹如尚未进门之蒙童。自周挺以宵禁之名行兵变之实之际,太子就完全乱了阵脚。全然没去细想,周挺为何能那么做又为何敢那么做居然半点不曾虑及皇上早已金蝉脱壳,一味深信皇上病重不起仍在掌握,只知仗持赵天养军心不稳的三千内廷侍卫困守宫内直至大军围宫、皇上现身宫外的消息传来,太子便自认大势已去万念俱灰,只抱听天由命之心任人宰割。三弟悍然射杀赵天养,如若太子应变迅速,就应该立刻意识到这确是翻盘的天赐良机只要一口咬死宫中病榻上的皇上才是真身。一口咬死赵天养才是作乱的罪魁祸首,装模作样的带领一众侍卫杀将出来与围宫禁军相对峙,待刻意几经谨慎验证后,再情真意切的与宫外的皇上上演一出父子相认的活剧。”
“嘿嘿如此一来,皇上还有什么借口废黜太子还有什么借口降罪卫肃与李氏三侯等到事态暂息,大可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赵天养头上,死扣忠君敬父的主题慢慢圆谎推个干净。当然皇上绝对不是那么好骗,但纵然皇上心知肚明,想要料理太子及其党羽必须花费不少时日,要大大花费一番脑筋。然而只要太子储君之位暂且得保。卫肃与李氏势力尚在,太子一系班底便无大碍。日后即使有所变故,亦无伤筋动骨彻底垮台之忧较之如今沦为皇上手中可以任意搓揉的烂泥一团,岂不胜上万倍”
秦空云不由悚然动容:“看来脸厚心黑、心机敏捷是成为帝王的必备素质。可惜并不是人人都有这方面的天赋。关中、金城两地的老牌豪强势力原本是太子赖以立足的根基,这次因为太子而被牵连进来,想必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杨致摇头道:“有些事并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虽不知咸阳富商黄继先、金城富商郭培究竟是何许人也,但皇帝真够抬举他们的了。用屁股想一想都知道,这两位仁兄应该是关中、金城两地老牌豪强势力中的代表人物。两地财阀最大的本钱,无非是实力雄厚的田地钱粮资本。皇帝现在还没有彻底摆脱依赖他们的足够底气。莫说已经有了一个秦氏,我这个杨氏也已略具雏形,皇帝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内也不会去真正动他们。圣旨中提及的罪名都属莫须有一类,皇帝借处置李氏三侯之机削弱两地老牌豪强势力之余,就为了敲打敲打吓一吓他们,顺手狠狠敲个几百万两银子的竹杠,就会放人了事。”
说及此处,只听阿福在门外禀道:“少爷,越王殿下来访说是奉旨去老太尉府上看过公主了,顺道前来讨杯酒喝。”
此时已是戌时掌灯时分,赵启怎么这个时候还来了三人互望一眼,杨致嗤笑道:“自年前宴请群臣之后,就再没听见过我这位小舅子半个屁的声响。奉旨顺道这他妈才叫有天赋呢”
第226章头一个硬钉子
只要稍有头脑的人就知道,于皇帝而言,杨致与赵妍的婚事无论如何都不甚光彩。是人就知道,杨致是个翻起脸来任谁都不买账的强人。越王赵启虽然贵为皇子,而且披着“年幼”的羊皮,又被公认是个行事殊少禁忌的惫懒人物,在太平无事之时出入杨府犹如自家后院一般随便,为何唯独今日要阿福通报时刻意掺入“奉旨”、“顺道”等字眼还不是这位小爷心明眼贼,怕杨致不给他面子会吃闭门羹
徐文瀚见杨致颇有点不耐烦的意味,出言劝道:“三弟,切不可小看了你这位有天赋的小舅子。越王既然已经来了,见一见又有何妨据我所知,就在两日前越王还专程向皇上请旨探视了废太子,今日又声称奉旨去老太尉府上看望了公主。太子在位时不巴结,失势时不踩踏,说明这位小王爷还是很看重兄弟姐弟之情的,在皇族贵胄中尤显难能可贵。同是皇子,换了宁王与康王在京,未必就有探视废太子、看望公主的胸襟与胆量。宁王与康王两位皇子不日即将奉召回京,只是不知皇上龙体能否撑到越王开府建衙那一天”
杨致苦笑道:“梅妃娘娘头脑清明十分谨慎,越王此刻到访,必定是他自己的主意,我原也没说不见他。莫说这小子对金銮殿上那张龙椅是半点兴趣也无,就算皇帝的身体能撑到他十五岁开府建衙那一天,那又如何少说还得三五年的功夫,才能置下像他两个哥哥那样雄厚的本钱吧这小子人小鬼大精明得很,费力只赚白忙活的事是万万不会干的。皇帝一贯对他放任惯纵,或许也是为了他好。”
秦空云不禁叹道:“越王确然心机伶俐见识过人可惜他既年幼也无心,皇上更没悉心栽培的时间了”
徐文瀚若有所思的缓缓摇头道:“恐怕未必。真龙天子受命于天,如今下此定论为时尚早。只要是雄才大略的枭雄之主,三位皇子将来无论由谁继位,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依我看来,日后你我兄弟三人对皇上再行立储一事。务必慎言慎行,尽量不要妄议妄动。”
说话间,不等杨致吩咐阿福前去相请,门外就传来了赵启稚嫩但爽朗的笑声:“明日就是四姐与姐夫的大喜佳期。侯府上下真是喜气洋洋啊徐先生与秦大哥想必也在吧”
次日杨致与赵妍的婚礼,与徐文瀚和赵启预料的情形并无二致:简单不失隆重,但略显冷清。赵启先前的分析十分精辟,杨致固然不好相与,皇帝愈发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因太子谋逆一案的缘故。遭受了如雨一般降下的圣旨轰炸后,朝中群臣莫不深感天威难测,尽皆倾心关注后续局势如何发展,谁还有心思好死不死的对皇帝的“曲线嫁女”说三道四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田祖德老夫子官至极品,只因倚老卖老在皇帝面前玩了点小聪明,一句话不对板就被流放朔方。皇帝树有不识时务的反面榜样在先,而后那道贬黜赵妍的旨意业已剪断了朝中卫道士们的舌头,纵然有人心有微词,也只敢暗自腹诽而已。
满朝文武除了王雨农、陈文远、徐文瀚等几位负责操办的宰辅重臣,仅有福王、越王与秦公等三位来宾。除此之外群臣无一到贺。出人意料的是,尚未回京的宁王与康王竟然都差遣各自王府的管事主簿送来了十万两银子的贺仪。好歹赵妍与两位皇子是一父同胞的兄妹,
屈指可数的几位来宾之中秦氏父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