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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说:“你个没良心的,不管你过了没,这次复习外语,是不是我跟你报的补习班”
“是啊,你就是要我快点通过,好让我快点出去工作唦”杨豹说,“怎么,你还想让我感谢你不成。我就是不过,我故意不过,我就在家里吃闲饭,怎么样”
杨青说:“别要面子了,你肯定没过。什么故意唦,你就是想过,过不了。还坐在水泥地上复习啊,你坐在月球上复习也没用。前年58分,去年56分,今年肯定是54分,对不对”
杨豹说:“你再说,你再说我就掐死你”杨豹双手按着杨青的脖子高声问,“你还鄙不鄙我”
杨青大叫:“妈,他的外语又没有过,他还要掐死我”
叶茂草手里拿着锅铲慌忙从厨房里跑出来说:“没过算了,没过也不要紧,再接再厉,再创辉煌好了,杨青,别逼他了,没过就再考嘛
杨豹说:“是的唦,有老妈支持我,我再考它三年”
杨青叫着说:“好好好,你再考十年好不好呢,你放开我,放开我”
叶茂草说:“我还就不信了,我的儿子就考个外语,还要十年吗,那还是个天大的笑话啊说不定啊,他要是想过,一下子就考过了的”
杨豹放开了杨青,立马满面春风抬头挺胸的说:“就是,我是谁啊,我是我妈的儿子知我者,我妈也本少爷这回想过,还就一下子过了”
杨青惊喜地问:“真的,你过了,你没骗人吧”
杨豹得乐得装出古代文人的斯文样子,左手背在身后,慢慢地摇着右手上的通知单说:“本少爷从来不骗人,何况是在学问方面,读书人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也”
杨青说:“唉呀,你之乎者也什么唦,你到底过了没有唦”
叶茂草笑着说:“过了,肯定过了。”
杨青开心的笑了,问:“几多分啊”见杨豹不回答,就说,“61还是62分啊”
杨豹说:“60分。”
杨青说:“你个没用的,就考个60分啊”
“恰到好处,多一分是浪费”杨豹虽然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但却说得铿锵有力,豪放无比。
杨青乘他不注意,抢过来一看,哈哈大笑的说:“妈,他还真是一分不多哩”
叶茂草高兴得舞着锅铲进厨房了。
春暖花开了,杨豹去浙江了。杨青一拿到钥匙也搬走了。屋里就剩叶茂草一个人了。
叶茂草每天早上煮点剩饭,中午吃一个烧饼,晚上煮一杯子米饭,买一把白菜,叶子吃一天,梗子又吃一天。她自嘲的说,这真是人多好种田,人少好攒钱啊。可我一辈子总是缺钱,总是让钱使我寸步难移。
正自言自语着,王腊娇说:“那当然缺钱啊,别人有一套房子就够了,可你已经有三套房子了,那不是钱买的啊”
“可是,那钱还没有还完哩。”叶茂草笑着说。
“没有还完,要首付唦,首付不是钱啊。你还真是胆识过人,要不然啊,杨虎和杨豹还真难得找个媳妇。”王腊娇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一下叶茂草的胳膊。
听着王腊娇的夸奖,叶茂草心里真不是滋味,别人都是喜气洋洋的结媳妇,可自己却是这样的闭气,儿子结了婚到现在,自己却难以启齿。
她思前想后,最后还是以q精神安慰自己,算了,现在一个人过,也落得个清静。
这世界上的事情啊,还真是不由人所想,你想清静就清静得了吗
叶茂长在儿子出世几个月的时候,妻子就去世了。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的一个人把雷雨拉扯大。实指望儿子结婚了,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可以清静了,可是不清静的日子却来临了。
雷雨结婚的当晚,小俩口就出去度蜜月。叶茂长送走了所有的客人,从叶茂草那里回到家里,往沙发上一靠,不知怎么,他就觉得今天的房子特别大,特别空,四周特别静,静得只听到自己在喘气。他感到一阵沉重的孤独袭击着他,一向风风火火的他,今晚莫明其妙地感到特别辛酸,特别失落,他对着老伴的遗像说:“孩子他妈,我终于把雷雨带大了,今天他结婚了,我也算完成了任务”说着,就泪如雨下,他一边哭一边又说,“从此之后唉,不说了,一个人就一个人吧。你也真是,说好了白头偕老的,你却那么早就去享福去了”说着,说着,竟然失控了,六十多岁的老人,竟象孩子一般的嚎啕大哭起来,与他白天在人前的满面春风和成功者的姿态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一个多星期之后,雷雨两口子旅行结婚回来了。叶茂长弄了一桌子的好菜,给他们接风。吃饭前,雷雨说:“爸,没什么好买的,我们就给你带了一条红双喜的烟。”
媳妇张兰微笑着说:“嗯,买半天也不知道买什么好。”
虽然得到的与付出的相比,竟是这么的微不足道,但是叶茂长却还是满心欢喜的说:“好好,什么都好。吃饭吧,喝排骨藕汤,今天的藕不错”
吃完了饭,小俩口就上二楼进他们的房间了。叶茂长望着一桌子的碗筷,心里好不痛快。他也不忙着洗,心想媳妇不洗,儿子是要来洗的。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谁来洗,他意识到,这结了婚的儿子与没结婚之前是不一样了,他只得自己洗了。
也许是做了一天的菜累了,叶茂长第二天竟然破天荒的睡过了头。他匆匆忙忙的直往楼下跑,到了第二层楼,看到雷雨的房门虚掩着,他想,他们也跟自己一样,睡过了头,还没有去上班于是,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他就慢慢的推开门,进去一看,房里没有人。他嘀咕道,这孩子们啊,就是大意,怎么连房门都不锁,就走人了呢半暗不明中,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房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包,他把灯打开,只见每个礼包上还写着:妈妈的春装、爸爸的裤子、妹妹的裙子、大姨的外衣、大舅的皮鞋、侄女的玩具
叶茂长的头脑顿时一轰,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不是说不知道买什么好吗,这不是蛮会买的。结个婚我花了十几万啊,未必就不能跟我买一件衣服,让我在人前光鲜光鲜他忽然感到,他一辈子的辛劳,他唯一的希望,他一生的寄托全完了。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心的问题,儿子的心里没有他了。这时的他,是满脑子的没意思,他眼里溢出了泪水。
伤心归伤心,但班还是要上的。他把他们的门关好后,了又,就下楼了。
他下到一楼时,看见雷雨慌慌忙忙的直往楼上跑,父子俩擦肩而过,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吭声。叶茂长心里明白,他去做什么。雷雨跑到他的房门口,发现门已经关好了,他把自己的头一打,说:“唉呀,空慌一场”
不久,张兰怀孕了。雷雨对叶茂长说:“爸,张兰怀孕了,我们想把她妈接过来照顾她,您家看可不可以”
叶茂长沉闷地“嗯”了一声。
几天之后,张兰的妈来了,没过几天,张兰的妹来了,又过
了几天,张兰的姐也来了。
煤气、米、油、盐、一贯都是叶茂长买,水电费当然也是他付。
小俩口结婚后,他也没多想,照样买,照样付帐。张兰的妈和她的姐妹来了之后,他也照样买。问题是出钱的是他,搬东西的是他,在饭桌上,雷雨夹一块红烧肉毕恭毕敬地送到张兰妈的碗里,说:“妈,您辛苦了,这,蛮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