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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嘿嘿“一笑,冷静地摇摇头,”你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心里,只有李馥郁一个人啊。”他被我道破心事,摇着头,冷哼一声,出去了。
这一夜睡得很安稳,哪怕是在草原,是在千里之外的异乡,我仍然觉得踏实,此刻才知道,我根本不属于皇宫。
次日,帐外熙熙攘攘,我被吵醒,迷蒙中挣开眼睛,宇文直从外面进来,抱怨道:“独孤沁,你害我在草丛里躺了一夜。”我愕然地看向他,突然就愧疚起来,忙不迭地跳下床,打了一盆冷水,生了火炉烧开,给他煮了热茶赔罪,他坐在炉边,皱着眉头,我看出他似乎藏着心事,便问:“你这是怎么了”
“嗨,”他放下茶壶,愣愣看着帐外,“真是晦气,偏偏赶上瘟疫,牛羊死了一大堆,木尊那老头忙着处理瘟疫,求亲这事给搁下了。”
我端着下巴思考一阵,瘟疫,这并不是什么大病,当初在益州的时候,我研习了一阵草药药性,知道该如何用药才能延缓疫情,这不但不是晦气,或许是喜气呢。
“你去跟木尊可汗开个条件,我们帮他除去瘟疫,他答应许配公主,两全其美,岂不是很好”宇文直皱着眉头,随即会心一笑:“独孤沁,你有办法对不对”
我点点头,送给突厥王庭的聘礼中,药草是其中一项,在王庭还未答应嫁公主之前,聘礼自然原封不动地在周营中,宇文直按我写的药方,亲自带人配齐了药草,熬了一大锅药水,当着木尊可汗的面,让几只患病的羊饮了,没过几天,那几只羊便恢复了健康。
木尊可汗大喜过望,当即写下承诺书,保证出嫁公主。但当迎亲队伍翘首以盼的时候,阿史那雁公主却再次逃婚,离家出走了。
这是众人始料未及而我和祁莫预料之中的事,我估计以前阿史那雁能顺利逃脱,多半是因为祁莫也反对这桩政治婚姻,但这次却不知怎么的,祁莫对阿史那雁的婚事极力赞成,恨不得日夜看着妹妹,以免出了差错。
是以在这样严密的监督之下,阿史那雁刚到马厩,就被逮了回来,软禁在帐中。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我一直鹊巢鸠占,宇文直只能四处借宿,我深深为他的正人君子所感动,便笑着对他说:“这次王庭之行,倒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为了表示感谢,我帮你做两件事,第一,让阿史那公主心甘情愿地嫁给咱大周。其二,在李馥郁面前,多多替你美言。”
宇文直手攒在宽大的袖筒里,脸冻得通红,在炭盆里烤着手,嘿嘿一笑:“那也不枉我受了这多日辛苦,拜托你了,独孤沁。”
、祁莫王子
我让宇文直打晕给阿史那雁送饭的丫头,剥了衣裳换上,端着食案,低眉顺眼通过门口两个侍卫的盘查,显然他们并不想真正为难公主。刚进入帐中,“倏”一声,一只马靴就扔过来,我不会武功,只能勉强躲过,手中的食案一倾,差点从手中滑落。
“给我出去,出去”我将食案搁在旁边小几上,摘下帽子,解开束着青丝的发带,笑嘻嘻地道:“看看给你送饭的是谁还不吃吗”
阿史那雁回过头来,唬了一跳,端着小几上的羊油灯凑近一看,一双好看的眸子瞬间盛满欢喜,差点就跳了起来,“沁姐姐,竟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拉着她的手坐下,将当日江中分别之后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当然将祁莫如何劫持我那段略去不提,也将我和宇文邕的关系也略去不提,阿史那雁听了,笑着拽着我胳膊道:“那这么说,姐姐现在是使者”我揪着她的鼻子,“对啊,姐姐是护花使者,来采你这朵草原上最美丽的藜芦花,让你嫁到我们大周国做皇后。”
阿史那雁站的脸沉下去了,一双善良的眸子充满担忧,“中原的皇帝,能一箭射下凶狠的鹰吗会骑着马给心爱的姑娘唱情歌吗敢拿着弯刀,搁下敌人的头颅吗不能吧不会吧也不敢吧那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我笑笑说:“不止呢,你要嫁的这个皇帝啊,除了会骑马射箭给心爱的姑娘唱歌,还会下棋、弹琴、侍花养草,更重要的是,一表人才风姿绰约,除此之外,他品性纯良、为人和善,你嫁过去绝对不会吃亏的。”
阿史那雁被我说动了,以手支肘,陷入沉思,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他不是不想嫁,只是和千千万万新娘一样,担心将来的夫君不够出众,承担不起自己一片芳心,可是,他真是多虑了,宇文邕,如果他爱她,她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我不能确定,宇文邕会不会喜欢上阿史那雁,一方面盼着他会,一方面又盼着他不会,我是怎样一种挣扎苦痛的心情,可能,谁都无法理解吧。
那天晚上,我趁公主睡后走出帐篷,顺着小道行至北周使臣帐前,轻扣门帘。里面有人说:“请进。”我愣了一下,觉得有什么不对,转身正欲离开,袖子却被人拉住,拽进帐内。
我一看是祁莫,看着被拽着、怎么挣都挣不脱的手臂道:“王子自重。”
祁莫放开我,得意一笑说:“果然是你,我那日看见一个小厮鬼鬼祟祟地抱着被褥,又听闻宇文直这几日到处借宿,为的是给一个下人腾出毡帐,便觉得蹊跷,派人一查,果然金屋藏娇。”
我知道瞒也瞒不住了,便坦然道:“既然王爷什么都知道了,我无话可说。”祁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本来就身材高大,我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却终于气势有限,败下阵来。“什么叫无话可说,你不说清楚,不怕我告诉父汗,杀了你。”我冷笑一声,“王子若想杀我,即刻就可杀了,何必要惊动可汗呢”祁莫笑笑道:“奥,那你是不想说了。”“我什么都没有做,王爷让我说什么”“好,嘴够硬,我就喜欢刀子嘴的姑娘。”我笑笑说:“王爷喜欢什么样姑娘,与我何干我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奴婢罢了。”
祁莫笑道:“这草原上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他语气中似有恼意,我便忍住没说话,心里却在想,我本来也不是草原上的女人。
屋外脚步声渐近,是宇文直,我伸长脖子呼叫,喉咙却被祁莫扼住,拖着藏在虎皮靠座背后,宇文直进来,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奇怪,独孤沁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又提着壶灌了口凉水,出去了。
我在心里暗骂,草包就你这粗心大意的性格还带兵打仗呢,祁莫眼风一扫,嘴角勾出一个邪邪的坏笑,一只手任然捂着我的嘴,反缚着我胳膊的另一只手却松开。我冷哼一声,你也太轻敌了,握紧拳头,手肘猛地向后使劲一击,正好撞在要害处,祁莫痛得大叫“母狼”捂我嘴的手一松,我趁机放声大喊:“救命啊”
帐外的宇文直立马提着剑跳进来,我吹灭了羊油灯,装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来,声音紧张而害怕:“登徒子揍他快揍他”宇文直二话没说,放下手中长剑,抡起拳头就打,他虽然楞头呆脑,缺乏谋略,但天生力大无穷,又痴迷武学,大周第一勇士绝不是浪得虚名,密集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祁莫躲躲藏藏,宇文直穷追不舍,外面三四个守卫听见动静,提着羊角灯赶紧来,帐中瞬间昼亮,宇文直一看是祁莫,愣了愣神,费解地看向我。
这时候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