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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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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遇到蛇祸,又被拐卖,全家人对我再不敢掉以轻心,这也是为什么偷跑出府,大姐要我抄一百遍佛经,以前最多二十遍就可。

我看一眼四方天井,一想到以后要在这深宅大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痛苦极了。

所幸,不日便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月月掌

这一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我来到大姐闺房时,不禁为眼前的场面惊呆了,姐姐端坐在铜镜前,令整个屋子熠熠生辉。铜镜中那个娇羞的女子低下头去,把幸福染成了脸上的点点红晕,正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

大姐头戴凤冠,上身内穿红绢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口挂一个小小的月型铜镜,肩上披着霞帔,垂着金线流苏,缀着白珍珠,肩上挎个子孙福袋,手臂上缠着“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鲜艳夺目。

三姐和五姐姐专门从夫家赶过来,帮着大姐梳好发髻换好喜服,四姐则专门负责写喜帖,二姐因有了身孕,行动不便,大姐便千劝万劝,让她好生将养,不必过来,即便如此,五姐还是差了随身丫鬟秋荷过来帮忙。

“大姐,”几个姐姐起身叫道,拥着大姐,带着哭腔:“大姐,嫁过去之后,你可得经常来看我们几个啊。”

“那是自然,”,大姐将三姐和五姐拉到跟前,眼中泛着泪花,声音却带着喜悦,“我独孤家的女儿,不管嫁人与否,都要念及彼此,相互提携。”

“沁儿,”大姐看见我,叫我过去,我拥着她的脖子哭了好半天,十分不舍,大姐爱怜地帮我理了理头发,道:“我以后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一个人千万不可任性闯祸,知道吗”

我点点头,佳萝跑进来,拉着大姐的另一只胳膊,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大姐放心,我会帮你看着沁儿的。”

我伸出手指头点了一下她额头,“你个小丫头片子,我也会帮着杨家哥哥看着你的。”佳萝脸一下子就红了。

几个姐姐笑成一团。

大姐出嫁时是十九岁,在此之前,宇文毓严格遵守六礼“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正式向独孤家送上大雁并龙凤聘书,正式下聘,并亲自入佛寺求取良辰吉日。另外,送上龙凤糕、锦缎绸被、茶叶、佛手、一对如意、一百坛子酒。独孤家的回礼是十二种各色蒸食,表示同意。

宇文毓又送上如下聘礼:一个玉如意、一对玉镯子,一个金锁坠儿,一对金帐钩,十个金元宝,两套银餐具,一对漆盘子,一对银蜡台,一尊小暹罗银佛,一套玉刻麒麟,一对紫水晶耳环,一套琥珀戒指,两只翡翠釵,一方青瓷辟雍砚台,一个黄梨木笔筒,一尊白玉观音。

姨娘们为大姐准备如下嫁妆:一尊玉柄拂尘,一个大玉碗,八个个玉花翡翠花瓣的茶杯,一个菱花铜镜,红漆妆奁盒,青铜暖手炉,檀香木的古玩架,古砚、古墨、古画,八大盒子的绸,罗、缎,六盒子的衣裳,六箱丝绸被褥。

成婚当日,新郎沐浴更衣后先到皇陵祭祖,然后率两列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道独孤府,本来,一路上要燃鞭炮以示庆贺,但宇文毓觉得太过扰民,省去了这一环节。新郎的车马到达独孤府门前,早有先前选定的门童侍茶等候,宇文毓下马,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尔后命小厮掏出红纸包着的银钱作为答谢。

此时,鞭炮声响起,大姊走出闺房,于正厅拜别父母,父亲捋着胡须,哈哈大笑:“我这个烈性子的大闺女,终于要嫁出去了,以后有女婿替我受罪咯。”

“阿凝,”二姨娘递上香囊,泪眼婆娑:”你爹爹高兴坏了,你别听他胡说,嫁过去之后啊,若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姨娘说,我们替你做主便是。”

四姐抿着嘴儿打趣道:“大姐夫疼姐姐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让大姐受委屈”三姐和误解随声附和:“只怕是大姐在那边享了福,记不得娘家人了。”

二娘嗔道:“进而也就是看在阿凝出嫁,才由得你们胡说,要不然,老爷,你可得管管才是”

父亲亲自为她盖上红纱盖头,道:”时候不早了,去吧。”

大姐跪地,拜了三拜,含泪回道:“愿父母亲身体康健,福寿安宁。”

大姐由姊妹们搀扶至大门口,交给福高德勋的年长嬷嬷持着黑伞护送至礼车,待大姐上车后,姨娘将一碗清水和白米泼洒到礼车后,意味女儿已是泼出去的水,父母今后便不再过问,并祝女儿家庭和睦、福泽绵长。

礼车出发,宇文邕上马,我和佳萝作为新娘子娘家姊妹,与大姐同车同行。一路上有看热闹的老百姓,皆驻足翘首、拍手鼓掌、欢呼雀跃,须臾,礼车行至新郎府邸,宇文毓下马,挑起礼车珠帘,由一位拿着橘子的小孩来前来,新娘要轻摸一下橘子,并赠碎银答礼,这两个橘子要放到晚上,让新娘亲自剥皮,意谓招来“长寿”。

宇文毓牵着大姐下车,便又有一位福气长寿的的嬷嬷持竹筛顶在大姐头上,并扶大姐进入大厅。我和佳萝紧随姐姐身后,进门时,听嬷嬷嘱咐绝不可踩门槛,而应当横跨过去。

进入大门,迎面矗着绿底鎏金的两扇屏风,院中青石板路两旁搭起席棚,约莫三十尺上下,里头设置大小十几张桌子,坐着密密匝匝数百名宾客,四周棚壁上挂着红丝绸幔帐,上用金墨毛笔写着宾客姓名。顺着石阶向前,便到正厅,就是举行婚礼的喜堂。

“沁儿,我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婚礼呢。”佳萝拿手指头戳了一下我的胳膊,眼睛睁得好大。

我悄悄地回头笑道:“这也没什么,等你成婚的时候,爹爹保准将全长安城的文武百官请齐全了,排场比这更大、更热闹呢。”佳萝低下头,脸上现出两道红云。

进入正厅,便是拜天地,而后司仪大喊:“送入洞房”,我和佳萝并宇文府的丫鬟搀扶姐姐至喜房,

入正厅,便是拜天地,而后司仪大喊:“送入洞房”,我和佳萝并宇文府的丫鬟搀扶姐姐至喜房,进入西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红绡金丝障的雕花大床,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梅花,于寒风中吐露艳艳芬芳;另一幅绣的是荷花和蜻蜓,称为蜻蜓戏莲图。

依照风俗,我俩还需在房中伺候直至晚上宾客散尽,宇文毓挑开盖头那一刻,但我实在无聊得紧,便和佳萝商量,两人轮流着出门溜达。

“佳萝,”

“什么事”佳萝有点累,但仍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撑着手臂打盹儿。我拉她出来,掩上门,避开围着大姐的那一群丫鬟嬷嬷。

“我听说宇文府上有从西域移植的月月掌,你想不想出去看看”我眨巴眨巴着眼睛,乞求能激起她一点点好奇心,熟料她表情漠然,摇摇头:”我这会儿想睡觉,攒足了精神,晚上还要闹洞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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