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3(2/2)
一会,又蹭过来。
“你,远点”
“哦。”稍稍挪了挪。
几分钟后,再蹭。
“你有完没完”
“没完。”直接熊抱。
“ 起开”默默反抗。
“乖,睡吧。我不会怎样的,只要你不再在我怀里这样动来动去的。”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前额,像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猫。
苏茉放弃抵抗。
终,二人相拥而眠,清辉洒满整室。
沈洛清晨醒来,整个人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他想。这种情况,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
他怀里怎么会有个人
“苏、茉”沈洛揉着眉头,不自觉地低唤了出声。昨天
他苦恼地回忆着昨日里发生的一切。
运动会结束后,他们好像一起出去吃了晚餐,然后,又去了公园游玩。
旋转木马、过山车、摩天轮
一幕幕,就像是过电影一样一下子灌到了他的脑子里。分明是他自己的记忆,却隐隐感到哪里不对,可偏偏又找不到症结所在。
所以,他们现在是在交往沈洛再次望向怀里熟睡的人,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喜欢她吗
他淡淡地回忆着他们的过往。初遇时她的固执,硬是要同他抢一个本子,还在他面前莫名其妙地泪如雨下。
他认定了她和其他那些对自己胡搅蛮缠的姑娘一样无聊,可最终还是背着她去了医院。
后来的接触,让他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他能感觉得到,她同自己一样,心里怀着不愿被提起的秘密。那天在马路边,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第一次见到一个姑娘哭得那么绝望,白色的病号服还披在她身上,像一朵被风吹得凋零的六月雪。
之后,她为了避嫌,在好姐妹面前编出了邀请他演出的鬼话,素来冷面冷心的他这次却没忍心揭穿,还配合着点了头。二人在一起了的流言更是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面对同学们的调侃,他懒得解释。
夜里,田径场的跑道上,有些意外地遇见她,明明跑不动了还要死撑,他好心给她台阶下,她却丝毫不领情。他问明缘由,事情居然是因自己而起,可她并不知其中隐情,只是在单纯地为她的朋友而拼命努力罢了。
现在,她安安静静地依在他怀里,脸上是一副无邪的满足。
喜欢她吗他再次问自己。
也许吧,沈洛自嘲地一笑。
可是,他早没了爱的勇气和权利。
一睁眼醒来,苏茉发现屋子里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光着脚跑到客厅,却发现沈洛正在厨房洗碗,仅仅只凭一个背影,她就知道,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你醒了吃饭吧。”
她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怅然,迟迟答道:“嗯。”
好在子瑜这个家伙答应过还会再回来,苏茉拾起碗筷准备吃早饭。面对一桌如此讨自己喜爱的菜肴,她又有些恍惚起来,这些菜色
一定是出自那个人的手笔
这世上,能如此清楚地了解她的喜恶的,只有他一人。
原来,他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起码,在临走之前,还特地亲手为她备了一席早餐。
苏茉望着饭菜发愣,有些不舍得下筷。若是她不动这些,就可以假装他还在。他不过,只是出门去买东西了而已。
“怎么了没胃口”沈洛洗好碗走了过来。
“不,不是。很合胃口。”苏茉胡乱答道,接着随便扒了两口,还是食不知味。
“那就好,再多吃些吧。”
“好,谢谢。”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这并不是情侣之间该有的相处方式。
“我 ”终于,他打破了这奇怪的沉寂气氛。
苏茉抬头看向沈洛,等待着他的任何发问。毕竟,一早醒来发现她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对于他这个主人而言,太奇怪了不是吗
“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你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啊面对他真诚的歉意,苏茉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其实,她应该向他道歉才对,毕竟,她自私地想要对他隐瞒他身体曾经被某人“临时借用”的真相。
秦慧念叨了十年的大哥哥,其实应该并不像表面那样冷冷清清吧,苏茉暗暗想。
“既然,现在我们在一起,有些事,你就有权知道。”
啥在一起苏茉惊得差点一屁股从椅子上栽下来。李珺好像跟她提过,沈洛缺失的空白记忆会由自己的潜意识自动弥补,但也不排除受到他遗留的些微散落情绪影响的可能性。可这后遗症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天生冷漠
不待苏茉从震惊中回过神,沈洛又继续说道:“有关于我和我的家庭。如果你不能接受,我都可以理解。”
他说这些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低低下垂,在下眼皮处形成了淡淡的阴影,褪去一身骄傲伪装的他,实则更像是个需要他人保护的孩子。
“沈菲菲其实是我名义上的妹妹,她之前并不姓沈,我母亲去世后,那个男人便迫不及待地把另一个女人接进了家门,沈菲菲就是那女人带来的孩子。我和他们一家人的相处并不愉快,十六岁便净身出户,主动和他们脱离了所有关系,靠自己打工赚来的钱生活。”那样黑暗无光的日子,他却仅仅用了短短的“并不愉快”四个字所形容。
生父本就工作忙碌,对他鲜少问津,继母更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做作之人,而沈菲菲则不满于他高傲冷淡的态度,小小年纪便使尽手段让他这个所谓的哥哥在这个家里过不下去。
起初她只是偷了沈洛的作业本丢掉,但后来,他对她无聊的挑衅的无视使她恼羞成怒。有一次,趁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沈菲菲故意趴在自己卧室的地板上来回大喊着心脏疼得厉害。虽然厌恶,但沈洛不忍心真的让她去死,就赶了过去,谁知他刚一推开房门就被衣衫凌乱的沈菲菲绊倒在地,还被她借机扯掉了前领的扣子。继母陈氏下班回家便看到了这样的情景,宝贝女儿形容不整,手里攥着几颗衣扣哭诉着继兄那天理不容的兽行。
陈氏借此机会对沈父又哭又闹,不惜以离婚为威胁,让沈父为她们母女主持“公道”。沈父虽知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会做出这种事,但为了留住陈氏,还是把沈洛痛打了一顿,骂着“你给我滚出沈家”这样的话。而沈菲菲那时就站在一旁看着,脸上满带着解恨的笑意。
他并没有为自己的痛苦遭遇而哭泣,只是为他那含恨自杀在家中的母亲而不平:“你就为了那个女人那我妈呢这些年来,你难道都不会有一丁点的自责在夜里,你和那个女人难道就不会被噩梦惊醒你们凭什么活得那么心安理得凭什么”
当然,除了气急败坏的“滚”字之外,他不会得到任何其他答复。
大年二十九,少年沈洛就这样顶着张青肿的脸,离开了那个毫无温暖却称之为“家”的地方。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