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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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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几乎要没有了力气,而自己的身边还有着数之不尽的鬼子伪军。

我还能杀,我也还想去杀。

只是如此数量的敌人,又岂是我一人可以杀得尽的

此时还能保留一口气在,无非,只是多了在这世间多停留几分钟的时光,罢了

我将手伸入怀中,摸出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事出来。

这是一枚手雷,一枚我原本拿来了结自己性命的手雷。却没想到,如今竟是由它替我挡下了一刀,最终救了我的性命回来。

我这运气,还真是好得不一般呢

目光凝视着手里这小小的物事,我面上的苦色却是更重了几分。

“轰”

一声震耳的爆炸声猛然在耳边响起,吓得我手上差点儿一哆嗦,就要将手中的这枚手雷远远的抛出去。

谁能知道在方才被那样重重砍了一记之后,自己的这枚手雷会不会就突然的爆开,拿了我这本该被拿走的性命去

不过,显然此时突然炸出的那声巨响,并不是从我手上这枚手雷这里引发的。

我抬起头来循声望去,却正看到一幕叫我目眦欲裂的情景

那声巨响传来的所在,正是络腮胡与一众伪军鏖战的地方

我能想象的出,方才在络腮胡见我与那鬼子军官拼了个“同归于尽”以后,他心里最后的期愿也终于得以放下。

与我一样,他的身子也早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如今又要独力拦住多名伪军,以让我能放开手脚去将那三名鬼子斩杀。

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用在任何场面的战斗中都是适用的。

便是络腮胡手段超俗,刀法锋锐,在疲累交加的境况下,又能在与敌人的拼杀中坚持多久

络腮胡与我一般有着不愿成为鬼子俘虏的骄傲,他的手中也替自己留下了一颗用在最后时刻的手榴弹。

当已身中数刀再也无法挥动起手里那把沉重的镔铁大刀时,络腮胡终于拉响了一直藏在自己怀中的那枚手榴弹

临死也要拉一个鬼子垫背。

不止络腮胡一人,在这场极不对等的战斗中,我们每一位战士的心里,其实都有着这样一个愿望呢

我的双目霎时就变得通红起来,口中大喝一声就将捏在手里的那枚手雷丢向了伪军的人群中。

而后双手紧紧握住步枪的枪杆,就要去寻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拼命。

这个时候,我的心中也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不论是杀敌还是被杀,对此时的我来说,都已经成了没有必要去考虑的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发泄什么,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就要炸开一般,直逼着自己去寻一个对手生死搏命

然而,此时的我,却连绕开地上尸体的力气也已失去。

在被地上那具尚显温热的鬼子尸身绊住后,我的身体就像是失去了掌控一般,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连走路都不稳的我,又如何还能去出刀杀敌

如何,去替络腮胡,替我许许多多的二连兄弟们报仇

借着手里步枪的支持,我艰难的直起自己的身子,拿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眼前的敌人。

我心中所想的,依然只是那一个念头

杀敌,报仇

当艰难的站稳了身子,喘着粗气重又挺起刺刀的我正想着要迈步冲杀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眼前的战场竟已在不知何时起了变化。

我不由怔在了当场,原本挺起的刺刀又无力的垂了下去,而面上,却早已落满了两行热泪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清脆嘹亮的军号声还有,那杆正树立在我军阵地最高处,迎风招展的血色军旗

援军,终于还是到了

小牛这个时候应当才刚到团部主阵地没多久,团里即便真的派出了援军,却也一定不会这么快就赶到我们的阵地上来。

但那时的我早已没有了心思去理会这队援军的来历,也没有了力气去追杀正朝山下抱头鼠窜般逃命的伪军。

我的目光从络腮胡留下的那处弹坑开始,逐渐的扫过这块浸透了我们二连鲜血的土地,只觉着喉咙一阵哽咽,眼眶里又变得湿润了起来。

阵地,我们终究是守住了

看着远处溃逃而去的鬼子和伪军,我像是被突然抽空了力气般跌坐在地上,双手抚摸过自己抱在怀中的步枪,竟是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所在。

这几日来的生死历程,身边战友们的音容相貌,都如一幅幅画卷般从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自己方来这个世界的那一幕

“你个龟儿子给老子给老子站住”

“怂包,呸”

“你去打听打听,我二连百十来条汉子,可有一个是孬种”

“我不是孬种”

我还记得当时的我是这样去回答的。

而到了现在,在这一场场的血战过后,我终于可以拍着自己的胸脯理直气壮地说一句,我不是孬种

而我们的二连战士,我那位威严憨直的络腮胡排长,也俱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子

二连,果真是没有一个孬种的

第52章 战场的法则

五十二

战死沙场,永远都是一个军人最好的归宿。

对于如今已见惯了生死,或者说已习惯了生死的我来说,对于身边战友的离去,我已经能保持很大程度的理智去面对了。

并不是说我不再为身边战友的牺牲而伤悲,而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叫我浪费在悲伤中。

只要这场战争还在继续,只要还没有将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国土。

那么死亡与牺牲,将永远不会停止。

与其使自己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倒不如将这一笔笔的血债都记在心里,在下一场战斗中从敌人的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这,便是战场的法则

“是二连的弟兄么”一个年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将我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我看着这个面上挂满了关切的年轻战士,心中蓦然流过一道暖意。

“担架”这名战士见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面上的焦急之色更甚了几分,扭头冲着不远处大喝起来。

“卫生员”

感受着他发自心底而来的关怀,又看到正大步向我这边跑来的卫生员,我不由得感到几分无奈。

我挣扎着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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