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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着榻道:“你去那躺着。”说完,便仰头将那碗姜汤一饮而尽。
凤尾先是一愣,随即十分听从地躺了上去。
李容锦淡笑着把那根又粗又长的绳子往他身上一套,绑好,拖了厅中的大圆桌放到凤尾面前,一脚撑地坐上去,手中一左一右拿着一硬一软的羽毛。
“临刑”前,李容锦不忘劝他:“凤尾公子如此聪明,想来当初也应该会猜到你们家无月公子不会简单的收养你给你白饭吃的,这么聪明的公子怎的能在这种地方呢,我给你赎身,就不罚你。”
凤尾有些无奈了,断然是没想到行刑还这么多话的。
“凤尾说了,命是公子的,不会和锦爷走的。倒是凤尾有一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李容锦正被他噎住,听了毫不客气瞪眼:“不知道就别问话多必失知不知道”
“不知道。”
她无奈:“好吧爷恩准你问。”
“为何锦爷就这么想为凤尾赎身”
此言一出,凤尾便察觉李容锦浑身僵硬了一瞬。她却恍若未见,照常笑眯眯道:“能有什么,当然是见你可怜呗。”
凤尾自然不信,前些日子从好友那听说锦爷十分见不惯无月公子,不久前还曾同他比过武,不过以失败告终。凤尾便道:“锦爷不妨同我说说,作为交换,凤尾可以告诉锦爷我家公子的致命弱点。”
李容锦不禁来了兴趣:“什么弱点”
凤尾却闭口不言了。李容锦咬咬牙,权衡一番,一双漆黑眼珠翻滚了好一会,才双手一摊,道:“也没什么,就是爷我曾经有个朋友,爷想给她赎身的,没赎成,有些遗憾罢了。”
语气依旧漫不经心,猜不出真假。凤尾却信了,因为他在李容锦的眼里看到了就算是故作轻松,也掩饰不下的怅惘。
李容锦突然恶狠狠地瞪着凤尾,威胁道:“快说祁无月的弱点是什么不说看我绕不了你”
凤尾脸上终于挂了得意的笑容,比之之前媚笑,柔笑,调笑不同的,是个明媚而真诚的笑容。他道:“我家公子怎么可能有弱点锦爷您是别想打败公子了。”
李容锦眼睛眯起,捏着大羽毛刷在凤尾脸上,冷道:“你敢玩我那爷我就让你,开心开心”
幽静的小院中,突然爆发出控制不住的大笑,伴随着叫苦不迭的求饶,惊得栖息在竹海楼周围的鸟儿们闹腾了大片。
天边泛了鱼肚白的时候,凤尾终于睁开眼。
昨夜惨无人道的折磨让他醒来第一刻就抖了抖,四处看了看,不见了李容锦的踪影。凤尾有些咬牙切齿,自己躺在地板上睡了一夜,锦爷却是在床上睡得可香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才发现两条腿有些虚。扶着桌腿凤尾坐好,眼睛不经意间看到昨夜用剩的羽毛,脚底竟开始不可自主地抽起筋来
祁无月一推开门就见到这么一幕,一个好看男人,抱着双脚,面容扭曲,大汗淋漓。他挑眉,问道:“你们昨晚,是做了什么”
听见祁无月的声音凤尾如见救世主般,艰难地睁开眼,咬着牙吐字,道:“公、子,凤尾、凤尾脚抽筋了”
祁无月:“”他蹲在凤尾面前,动作竟和昨夜李容锦的无异,连手中拿扇子的姿势,也同李容锦抱茶壶的姿势一样。
凤尾又是一阵晕眩,差点昏死过去。
祁无月却是半点怜惜都没有,打量了一眼手下那红彤彤的脚,余光正好看到羽毛的残肢。他挑眉,起身坐到榻上,看他:“听说昨晚你拿本公子的弱点和人打赌本公子竟不知何时被你看了弱点去”
凤尾惶恐,一时忘了脚还抽着筋,慌张地想要去解释,脚一松,那股钻心之痛差点让他哭叫出声。祁无月看着那张泫然欲泣的脸,低头道:“算了算了,本公子还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下去吧。”
凤尾委委屈屈地扭着脚,脸上神情还在纠结地推门出去。
打发走了凤尾,祁无月开始大量起昨晚的“战场”。除了榻乱些,桌子移了位,地上有些脏外,其他也还好。
嗯,竟然还有习惯叠被子。祁无月看着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面还用个茶杯压了封信。
上歪歪扭扭写道:爷的扇子,今夜云乐楼清水姑娘的房间,老子要见到。
真是一贯的恶劣语气。祁无月把信收起来,将那茶杯放到桌上它该在的位置,却发现上面的珍品紫砂茶壶不见了。
祁无月足足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让人给顺走了。
他掏出信来,果不其然,哪一行力透纸背的字下面,用指甲掐出了一行小字:壶上面的花好看,我拿走了。
真是,不知是哪出的大户,竟有喜欢顺走别人东西的低等素质,还真是不能和官家千金相比啊。他蔑笑出声。
当夜,祁无月还在月下阁的院中,借着不错的月色,同自己对弈。竹湘的棋艺精湛,却鲜有人知那是无月公子教出来的。
院门被推开,雪霜依旧那身粉色衣衫,外头多了身牙色长袍,只因今日下了雨,天气冷了不少。他走到祁无月面前,眼睛看了眼棋盘,禀道:“那位锦爷,已经在正堂了。公子是要,请他到月下阁来么”
祁无月放下手中白子,淡道:“将人请来,另外去房内把我案几上的盒子取出来。”
院子地上的砖,青石铺就,一场小雨过后光可照人。身后檐下还在淅沥沥地滴着檐水,一滴一答,每一声都清脆,干净,透明。脚边衣袂沾了些水渍,在天青色上晕成墨色暗影。祁无月低头看了看,身后推门的声音传来,片刻,雪霜把那支盖上刻了枝玉兰花的檀香木长盒递上前。
祁无月接过,端详了阵,放在石桌的棋盘上,从旁拿起自己的扇子,起身。
院门正好被推开,雪霜引了一脸不高兴的李荣锦进了来。
后面的人一见到他,脸上的不高兴又深了,瞪着他,眼神意思很明显。
“不知祁公子何时才肯把爷我的扇子还给爷”李容锦自然语气恶劣,一想到昨夜那狼狈样,顿觉不堪。
雪霜在她身侧不悦呵斥道:“不知锦爷那扇子多金贵竟敢与我们公子这般不敬说话”
“爷我怎么说话干你何事”;李容锦转身挑眉看他。
雪霜气得满脸通红:“你”
祁无月摆摆手,冲雪霜淡道:“你先下去。”
“是,公子。”雪霜应下,眼睛瞥到祁无月手中盒子上的白玉兰花,不由得嘲讽地撇了嘴。
不管是云乐楼还是竹海楼,亦或是无月公子的胭脂铺,银楼等,不少人都知道他这个随侍在无月公子身边的雪霜,皆知雪霜梅公子喜爱白玉兰。是以,前年无月公子替雪霜置宅子的时候特意吩咐师傅们种了两株。
无月公子虽是个开妓馆的,做的又多是女人的生意,自己却不大爱和女子多亲近,除去前些日子搬到长安城郊的庄梦,无月公子最为亲近的便是这位雪霜了。京中传言,大多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