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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
朱慈烺颤抖着,他看到卜老道吐了血。身前还放着这样的一口棺椁,自然怕得要命。小步子挪动着,两只手更是纠结着。他很不愿意看到这个俘虏自己的老头,但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也唯独老道护住了自己的小命,其他的恶汉,恨不得他早点死了才好。
“过去,将这口棺材掀开来。”
朱慈烺摇了摇头。
“怕。”
“有我在,怕什么若是不想让我将你送给那群山贼,就听我的,去掀开来”卜老道厉喝道。
朱慈烺犹豫了片刻,还是渐渐靠过去,两只手伸向那棺盖,但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下来。如果没有年前的那次异动,他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大明皇帝了,而不是如今这番惨境。两只被冻得和萝卜干一般的手缓缓靠近那口棺木,卜老道盯着朱慈烺背后那团隐隐有龙吟的明黄光泽。
朱启也尝试过,龙虎山积累的千年龙虎大势,一半的龙气被注入了朱慈烺的体内。大家都各有算计,朱明正统加上千年龙气,应该可以开棺吧。
萝卜手刚刚触及那棺盖,立马就冒出白烟,朱慈烺的小手如同触碰在一块烧红的铁板之上,撕心裂肺地叫着:“啊疼啊”
“往上抬,往上抬”
朱慈烺背后的龙气忽隐忽现,卜老道死死地盯着那口棺椁,纹丝不动,然而朱慈烺已经是昏死了过去。他眉头一皱,袖里清风一出,将他震了开来,落在地上。
“来人”
侍从颤巍巍地走进来,跪在门口,道:“国师有何吩咐”
“将皇上带回寝宫,找太医治一治手上的灼伤。”
“是。”侍从将朱慈烺抱起来,还没来得及走出殿门,一个恶汉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道:“军师,不好了”他瞥了眼那口棺椁,又看了看商枯长嘴角的血迹,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事情”
“城外来了个女子,说是找您的。若是您再不出现,她就要屠杀起义军了而且大明的军队似乎就在十里之外,蠢蠢欲动。”
“哼”商枯长冷哼一声,一缕清风划过,消失在殿内。恶汉看了眼昏死在侍从怀里,那只手被烫得面目全非的朱慈烺,背后一阵毛骨悚然,又想起卜老道刚刚嘴角的血迹,难道这表面仙风道骨的卜算子,背地里还有此等癖好。
“还不带下去呆着这儿干什么”他喝了一声,又瞥了眼那棺椁,感觉着背后阴森森的,连忙退了出去。
殿门拉拢的一瞬间,一道人影恍惚间出现在了棺椁之前。一身长衫,一柄冬青,男子的手抓住了棺盖,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不清楚,卜算子在过去的几个月,绞尽脑汁的想了多少法子,然而在他的手上,就像是没有任何阻碍一样,就这样掀开了。
大黄袍、冕旒、天子靴,杨帆看了一会儿,将自己的长衫缓缓解开
第516章 黄袍之战中
洛阳都城外,白衣女子独一人,马蹄声飞驰而来,风沙渐起。将军未至,道人先行。卜老道飘然而至,看着面纱素衣的秦婉初,眉头一皱,疑道:“天池何时管起我汉人的事情了”
“自然不曾。小女子为的是李长生而来,道长记得否”
商枯长冷笑两声,道:“原来是那个孽徒惹下的红尘债,荒唐”
都城之外,两军对垒,遥相呼应,都保持着克制。大顺乃无赖当道,手中的太子虽已被废,但终究是皇室宗亲,这点暂且不说,倘若攻城,刘宗敏扬言要屠城,这才使洪承畴不敢太过紧逼。道义,永远都是小人威胁君子的手段,当然君子包括真君子和伪君子。
“长生因你而死,那么这个公道小女子势必要替他讨回。”秦婉初面带青纱,说话间已经是飘然而起,这一战,本该在十年前就一触即发,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更加未晚。
商枯长双手负背,神色不惊,“你替他讨公道我是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需要你讨公道”
一柄细剑,若弱柳飘起,秦婉初黛眉一凝,“你做的事情,长生早就知晓,要阻止,却被你如此杀害,还有何师徒情分,看招”软剑虽无大开大合,却似春雨绵绵,丝丝入缝。天池的剑法,月华似练,明镜轻柔,威力全集中于一个点之上。
商枯长冷笑道:“你以为攀上这先天上境,人人都可与老道匹敌不成”卜老道黑袍鼓动间,天师令从袖袍飞出,金光四射,乍一看确实仙风道骨,正气凛然。只不过,这正气,用的是两万多无辜之人的阳气,这道法,靠的是恩怨顺我心的无耻厚黑。
顺心意。顺的是何人之心,顺的又是何人之意
剑与令相触碰,精芒闪烁,秦婉初手中细剑弯柔。在天师令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弧线。卜老道依旧未动,衣袂飘飘。城外的冷风,还未因最寒冷的深冬过去,而减少威力。刮在脸上依旧如刀割一般。
“天下之大,这点狠心都没有。只知焚香叩礼,和那些无知百姓有何不同长生痴傻,你也痴哼”
天师令一震,在空中迸发出炽耀的光芒,一下挣托开细剑的束缚。秦婉初被未退步,比起当初的青牛老道,秦婉初的实力更上一层楼,那细剑,化作银丝,朝天师令包裹上去。任何的事物。完美只是一个理想的状态。即使它在某种状态下存在完美,那么一旦它动了,就能够找出破绽。
细剑并不是一柄,而是千丝万缕,当脱离了秦婉初的手,便如同一朵蒲公英,徐徐上升,转而包裹住了天师令,缠绕在上边,如同一个银色的丝球。秦婉初脸上并未有任何窃喜。卜老道未出全力,她也不曾,连请神都未请,自然是各自留手的。
“天池的女娃子。劝你还是速速离去,老道并不想结仇。若是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老道不客气了”卜老道语气变得冷冽起来。
老道的眉头忽然一挑,朝后边望去,一注黄光冲天而起,磅礴的气势在这古都之中。似王朝的重临。百余位皇帝,再次定鼎九州,刹那间,白马寺的钟声敲响。
煌煌如鸣。千年古刹,钟声浩然悠扬,敲钟者,更是非凡。白衣僧远道而来,他未去皇城,未去城门,而是在白马寺的后山,敲响了钟声。每一声,都是那么震撼人心魄,连城外的马都不安、躁动的来回踱步。
恩怨皆有定数,钟声未停,另一处的钟声同时响起。邙山之上,吕祖庙中,张浮水持着撞钟,一下一下,沉稳而坚定地撞着。一切因缘际会,相聚于此,只为心中坚守的那份江湖。什么是江湖,某个大胡子说得好,江湖,就是人情世故。
商枯长面如沉水,眯缝着眼,冷哼道:“都来了啊,都来了好啊。这么鬼鬼祟祟,还没我这个徒弟有本事啊。”他的眼睛看向那道黄色光柱,呢喃道:“果真无气运乃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