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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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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做什么

以往在山庄里,这时候她是回房了的,却总不肯按时乖乖安歇了,总要去烦他。要不就是还缠着他要认字,要不就是拉着他吃那些从柳师傅那里刚新鲜出炉的小东西,有时候闹得厉害了,还会赖在他书房里,不知不觉就在那檀香里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她总是在房间里,小圆就会跑来碎碎念地告诉她,昨儿晚上二爷是怎样把她送回来的,是横抱着呢还是披了长袍

她总是懒得去听,又一个字不漏地将这些话收了,觉得好像就该是这样。

从陌生走到熟悉,这个过程的点点滴滴走起来竟是这样快的,以至于她现如今要去追溯两人当初是如何陌生,居然有了些难度。好像那些她看着他不说话,心里揣着防备的日子,远得不能再远了。

牧爷。

她闭上眼,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心头冒起一阵酸气,势如破竹地冲到鼻尖。

咸涩的泪水从眼中滚滚而落,流到脸上,被冰寒的风一吹,生疼生疼。

欢庆低着头,比任何时候都开始想念那座温暖的山庄,甚至想念那座山庄里的一盏烛火,曾经跳动的姿态。

而后每天,欢庆又多了一件事做,在日落时分站在那块大石头上,眺望夕阳。也就只有每天的这个时候,她是满心温暖的,心头有人可以挂念,也算是幸福的事。

自欢庆在赵頫营帐中吃了一顿后,那些挥鞭子的军官对她的态度就有所改善,大概是听了上头的命令,稍微缓着点虐她,免得不小心丢了命,不好做活棋子。

大约又过了几日,从山下来了一位将领,又带了好些苦役,把他们像破抹布一样扔到这茫茫无人的荒地后,又把欢庆提了出来。

那将领看着眉眼并不十分凶煞,与她说话的语气也颇为和善,一身银色盔甲,颇有威风,一看就与那些挥鞭子的小人不同,“夫人,在此服役,实在是委屈你了。”

欢庆讶异看着他笑呵呵的脸,冷哼道:“知道委屈我,你就光动动嘴皮子猫哭耗子”

银甲将领听了,摇头笑道:“把夫人捉来此处,为我军中做粗活,也是不得已之策啊。夫人若是不吃点苦,怕是宋王割不下肉。”

“吃点苦也算了,问题是你把我一个小女子,拉来这里跟大家一起做什么拒马,敲铁块打兵器,没事儿还要给你们洗衣服,少派点活不成吗”欢庆越说越觉得心气难平,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这些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只要你能帮我个忙”

“夫人请说。”

“替我送个信吧送去丹丘山,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信的内容你也可以看,只要把它送到”

“此事末将怕是无能为力。”那将领拒绝了,摇头道,“夫人如今这境况,不送信也是可以的,不如夫人”

“我不想跟你说话”

欢庆大吼着打断他话头,转身就走,沉着脸坐到了茅草房门口。心头那一星半点的希望被无情地熄灭了,绝望得生不出气来。

来来去去瘦成杆的苦役像是麻木了,跟行尸走肉一般搬运木头,敲打铁块,面无表情。她在这里待了快有半个月,竟然一个说话的人也没能找出来,更不用说谈心交流看月亮了,她唯一的乐趣是坐在大石头上看夕阳

长叹了口气,她猛地用力伸手拄着下巴,因为动作幅度大了些,扯动了鞭伤和干活时候平添的伤口,疼得一阵龇牙咧嘴,“他娘的,疼死姑奶奶了”砸吧了一下嘴,脏话也不能缓解疼痛更无法出气,她更气馁了,“他真不来救我么”

“是啊,他说了只救他的女人,你当是玩笑话么”

欢庆蓦地瞪大了眼珠子。

脖子有些僵硬,懵懵地盯着眼前的泥土地看了好一会,才悠悠地掉转头看去身侧坐了一个即便穿着布衣烂衫也没能挡住他一身俊逸之气的男人,那鼻子挺着一个她早看烂了的熟悉弧度,那眼睛上盖着两张她早数过到底有几根的睫毛,还有那副薄薄的嘴唇,总是不轻易说话,说起话来就绝不留情的

“牧爷”

那人浅浅一笑,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荷包,仔细打开了,倒出一粒橙黄的药丸在手心,“吃了它。”

欢庆想也没想,拿起来就放进嘴里吃了。

他望着她满脸的呆滞,笑意愈深,“不怕我毒死你”

她瘪着嘴,眼里蓄着泪,委屈地叫道:“牧爷”说着不待他说话,就近身过去,双手搂着他的脖颈,温热的泪水染上他下巴,“你长得真好看啊”

梁牧一愣,轻笑道:“我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你知道这里的苦役都有多丑吗每天看得我眼睛都要瞎了,干苦活还不算,还得折腾我眼珠子日子过得好辛苦啊。”

他轻叹一声,把她拉开,“你就想说这个”

“是啊”她答得飞快,“你最好看”

“那看够了”

她唯恐他下一句就是“那我走了”,立刻紧抓他衣袖,道:“没有”

梁牧轻轻一笑,“那你再看个够。”

欢庆将他的话放在脑袋里转了几圈,总觉得有个坑,几番思忖又道:“不行,我看不够的,多少时间都不够”

所以你就不要走,在这里陪我吧

后面这句话对她而言,出口难度有些大。可她换了个方向这么一说,好似表达的意思却不是同一个了,有点出入果然,梁牧听了笑得更欢了,“那给你足够的时间。”

欢庆在他的笑容里慢慢低下头,耳朵热得发烫,“我没其他意思。”

“我没说你有。”他望着她的耳朵笑,“不就是看看脸吗”他说话语速慢悠悠的,像极了守株待兔的狼,“你低下头,怎么看我的脸”

“我乐意”欢庆粗着脖子吼。

冷不丁被他揽入怀里,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随着一声仿佛认命的轻叹,“吃了不少苦了,我路上走得慢了些。”

她微愣,随即伸出手抓住他衣袍,默然许久,突道:“牧爷,你这样对我,以后说不定我会一直赖着你,发生什么小破事都会想到你。你做到了,是理所应当;你做不到,就要被我埋怨责怪我会变得很可怕,那时候,你会厌弃我么”

他细细听了,点头道:“是可怕。至于厌弃现在也说不得。”

“也是。那要是你觉得想要厌弃了,你第一个必须告诉我。”

梁牧深沉着目光,“好。”

、再犯

有了这位仙人在身边,欢庆的苦役日子好过了许多。白天里有个打下手的帮她运木头敲铁块,逢着吃饭时候还有人帮她排队给领吃的,晚上有免费的软枕头,第二日晨起若是运气好,兴许能偷会懒多睡一些时候

欢庆对梁牧的能力抱以十万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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