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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宦官,正是在唐王朱聿键夫妇身前伺候的总管太监邹靖。
朱平安一把扶住他,“邹公公,王爷和王妃如何”
邹靖险些掉下泪来,“石应诏陷害王爷,施以礅锁之刑,王爷,王爷,受伤不轻啊”
朱平安眉毛一竖,“石应诏,他怎么敢对王爷如此,王爷毕竟是天家后裔,要审讯自有宗人府来过问,怎么轮得到他这个皇陵镇守太监”
邹靖满脸是泪,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朱平安干脆让他替自己通报。
正堂里空空荡荡,但院内的几所房子也只有这里尚算完整。初秋的天气到了晚间,已经有些凉意。屋中的一张摇摇欲坠的木床上,却还只是盖着两张薄被。一个中年人坐在床边,一旁的妇人正在为他清理手腕和脚踝上的淤青和伤口。
朱平安低着头走进正堂,中年人随即抽回了手腕,挺直了脊背,睁眼看向他,眼睛中虽有痛苦之意,却被他强忍着掩盖下去。
一身破旧的白袍,发髻有些散乱,明明是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两鬓却已显出霜色,眼角眉间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倔强和风骨。昏暗的灯光下,朱平安偷偷的打量着今世的父亲,唐王朱聿键。
崇祯九年,盘踞关外的后金国大汗皇太极正式称帝,改国号为“清”,派遣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率八旗兵自喜峰口入寇关内,昌平、良乡、顺义相继失守,京师震动。
崇祯皇帝遂下令各地勤王京师。唐王朱聿键上疏请求勤王,被朝廷驳回。之后,朱聿键尽起王府护军向京师进发,后被地方官员告发,崇祯帝勒令其返回封地。十一月,朝议认定朱聿键擅离封地,下旨废其为庶人,禁锢于凤阳高墙之内。
“王爷、王妃,小的朱平安拜见”朱平安双膝跪倒,给朱聿键行礼。曹无伤也跟在后面跪下。
朱聿键幽幽的叹息一声,摆摆手,一旁的妇人这才开口,“大郎,这不是王府,无须多礼,起来吧”
朱平安起身,将自己背上的包袱取下,双手送到唐王妃曾氏的手中。“娘娘,这里是活血祛瘀的药膏,还有些吃食”
曾氏点点头,接过来,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看向朱平安的眼神竟然还透着一丝不屑和厌恶。
“娘娘,明日早晨请千万记得将敷上的药膏清洗干净。不然,被石应诏的人察觉到,或许会给王爷带来麻烦”朱平安小声提醒了一句。
曾氏的眼神这才柔和了一些。
朱聿键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朱平安。当年的一夕云雨却多了这么一个儿子,昔日的倩影早已化为冢中枯骨,只有每当见到这个儿子,才能依稀想起那个女人的样子来。算起来,她去世已经有十三个年头了。
朱聿键忽然间很肯定自己当年的决策是多么的正确。不让朱平安入宗籍,甚至阖府上下都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家生子。这么多年,一个当年的私生子却在不经意间长成如今十五岁的少年。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和自己一起身陷囹圄,逃过了终身禁锢在在这高墙之内的厄运,也算为自己这一系留下一点血脉。
“平安,平安但愿平安是福啊”朱聿键心中喃喃自语道。
朱平安刚想询问一下朱聿键的伤势,门外却忽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邹靖满面惊惶的跑进来,“王爷、王妃,不好了,有人向咱们这院子过来了”
话音刚落,大门处已经响起了砸门的声音,还有一个尖利的嗓音响起,“把院子给咱家围起来,莫要走脱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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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脱身
“石应诏”朱聿键和曾氏同时惊呼出声。
朱平安和曹无伤的脸色也是一变。莫非消息走漏了,私入禁垣高墙联络罪宗,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死罪。石应诏此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听着院子外边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再想逃出去,已然是不可能了,难道只能坐以待毙
众人将眼光齐齐投向端坐在床上的朱聿键。朱聿键长叹一声,在曾氏的搀扶下站起身,吩咐邹靖,“福祸自有天数,去开门吧”
邹靖又将犹疑的眼神看向朱平安曹无伤,欲言又止。
此时的朱平安虽然也有些慌乱,但两世为人,城府已然是深厚无比。凤阳军政民三司官员的资料以及崇祯朝顶尖权贵的恩怨交集像走马灯一般在脑子中闪过,须臾之间便有了大致的应对之策。朱平安深吸一口气,转向邹靖,“邹公公,开门吧”
大门轰然打开,十余个皂衣大汉簇拥着一个穿着绯红袍子的宦官冲进院内。宦官四十岁左右年纪,鹰钩鼻子格外醒目。他的身后,两名壮汉将一名被绑缚的结结实实的高墙卫小旗推倒在地,正是刚刚接应朱平安进入高墙的那人。
朱聿键扶着曾氏的手臂走下台阶,向着宦官一拱手,“石公公”
凤阳皇陵镇守太监石应诏手一挥,打断了朱聿键的话语,“庶人朱聿键,高墙卫百户朱平安,你二人知罪吗”
朱聿键看看曾氏,两人的眼睛中同时闪过一丝绝望。两人踌躇了一下,作势就要下跪。
朱平安却在此时上前走了几步,挡在朱聿键夫妇身前,心中虽然千万个不情愿,但还是抢在朱聿键夫妇前边翻身跪倒,“高墙卫百户朱平安参见石公公,不知石公公所言之罪究竟为何”
石应诏冷笑一声,“未得允准、私入高墙,与罪宗会面,这就是死罪”
朱平安身后的曹无伤闻听此言,便要立刻暴起,却被朱平安一把拉住。周围的几名皂衣汉子见势,纷纷将兵刃抽出刀鞘,护卫在石应诏身前。
石应诏轻轻摆摆手,汉子躬身退下。石应诏随即一笑,“做什么,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