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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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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不顾腿上的伤,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死死拉住温谅的衣角,生怕他再冲动惹下什么大的祸事。谢言虽然还是高中生,没什么深远的见识,但她从小跟着母亲长大,家境贫寒,早见惯了世间冷暖,人心百态。只看这几个人的衣着和做派,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得罪起的。

如果就她一个人,她依然会坚持,明明是那个人先动手动脚,才不小心打翻了盘子。没有错,就不能认错

小女孩的坚持,虽然简单,却很可贵

可现在,却还有他

“我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笨手笨脚的,衣服我一定赔,求求你们,别难为他”谢言看着年轻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压抑的怒火几乎要将整间房子掀开个底朝天,终于慌乱的没有任何其他念头,只愿有什么罪过一身承担,不要把他拉进自己卑贱的人生里。

不为别的,只为那一晚,男孩看她时那毫无色念而温柔的眼神

谢言松开温谅的手,屈膝跪倒在地,动听的声音也在瞬间变得沙哑,眼眶中的泪水无力的顺着脸颊滑落,苦苦哀求道:“求你”

温谅有点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只从刚才她被侮辱成那个样子,仍然没有松口说一句认错的话,就知道在这个女孩心里,自有她的坚持,她的认知,她的无所畏惧。此刻却愿意为了一个还没出现,甚至也不会出现的可能后果,甘愿弯下双膝,低下高昂的头。

对一个只剩下尊严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夺走了她的一切

温谅早从刘致和那里知道她的家庭背景。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要么早被生活压折了腰身,卑躬屈膝,奴颜媚骨,为了生存可以无视道德,践踏法律,除了长相之外再没有一处可称之为人;要么在贫苦中炼就铮铮铁骨,不因他人富贵而自愧,不以自己贫贱为羞耻,可以开朗的面对人生,可以微笑的面对生活,用尽心血和努力去实现深埋在衣衫褴褛之下的期盼和梦想。

而谢言,正是后者

她生于贫困,却没有妄自菲薄,她样子美貌,更没有自甘堕落,从小养成的信念无疑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唯一支柱,今日,却为了温谅,全都抛却脑后。

温谅俯下身,将女孩从地上拉了起来,伸手擦去她腮边的泪珠,一字字道:“他们,还不配你跪”

第一百六十四章 枪膛下的寒光

“他们,还不配你跪”

黑裙女子仪态万千的斜靠在椅背上,交叉平放在大腿上的纤纤素手突然颤抖了一下,皓腕处的钻石手链发散着薄薄的光晕,更衬的冰肌赛雪,玉骨清寒,宛若山水画中人。她的目光停留在谢言身上久久不去,许多往事浮光掠影般在眼前一闪而过。曾几何时,有同样一个女孩,同样被这个无情的浊世一寸寸剥下了外衣,褪去了尖刺,磨平了棱角,从此赤身裸体行走在十丈软红之中,没有过去,没有未来,行尸走肉般游弋在权势的棋盘上,或为马,或为卒,随时都能被舍弃,被牺牲。

可她又跟谢言不同,那时的她没有遇到像温谅一样的男孩,用坚定、冷酷又不容质疑的语气,掷地有声的告诉她:

他们,还不配你跪

黑裙女子古井无波的心似乎有了一点点的触动,右手指尖在左手心狠狠的刺了一下,然后拿起高脚杯,低下头轻轻一摇,血红欲滴的晶莹液体就在杯中荡出光怪陆离的景象,妩媚的俏脸依然平静,映在玻璃杯上的双眸,却已经变得冰冷。

年轻男子不愿再在此间跟这些小人物废话,当着心仪女人的面,没得丢了身份和面子,话说回来,就算制服了他们,又能有什么光彩谢言跪地求饶,模样凄惨,担心身边女伴动了恻隐之心,本想装装大度先放过两人,等事后再一起算账,在南工的地盘上,没有谁能跑掉。

可惜的是,温谅根本不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一句话,就如同带着倒刺的匕首在几人脸上挨个抽过,不留丝毫情面。温谅拉住谢言的手,就要往外走去,他虽然不怕,却也不是迂腐可笑的傻瓜,有什么事先跟刘天来汇合了再说。

旁边的黑裙女子歪头依了过来,伏在耳边轻笑道:“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在林局面前这么嚣张,要不让小四教训一下”

那个一直低垂着头的瘦小男人猛然抬起头来,年轻男子只觉一阵香风扑鼻而来,耳根处被美女的呼吸一触,带着点猫抓似的酥痒。他何尝听不出这话里潜在的意思,仿佛自己连这样的小角色也没有办法搞定一样,心头火气一盛,冷笑道:“走女的是这里的服务员,男的是她朋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惊扰了你,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放心吧,不出这家酒楼,我就让他们给你下跪认错”

话音未落,众人以为已经晕倒在地的胖子突然摇摆着站了起来,脸上身上全是血迹和油污混杂一起的大片污渍,额头处明显高高肿起,呈青紫色,破开的口子还有鲜血在流,瞬间就顺着眉骨流得满脸都是,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胖子从没吃过这样大的苦头,脑袋的剧痛和震荡让他再无任何顾忌,伸手在脸上擦了一下,大骂道:“敢走,你再走一步试试信不信老子开枪毙了你”

他竟然从腰间拔出一支警用64式手枪,指着温谅的后背,状极疯狂。温谅停下脚步,慢慢转身,眼中看到的只有那铮亮的枪膛,和一抹刺骨的寒光。

从没一刻,他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也从没一刻,他的血液如此的沸腾,似乎要将整个身体炸裂开来。

谢言完全吓得呆掉了,身子发软,手脚冰凉,却本能的张开双臂,颤抖着将温谅挡在了身后,脸上的惊恐和绝望一览无余,贝齿在下唇咬出深深的痕迹,红艳的血丝从唇瓣溢出,流下,在清丽的容颜上划过一道凄美的线。

温谅突然仰天大笑,用力将谢言推开,盯着胖子的手中的枪,恶狠狠道:“你知道我是谁,敢拿枪指着我”这个时候,吹牛皮不用上税,越强硬他越不敢开枪。

“老子管你妈逼的是谁,得罪了老子就得死”

不到基层,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嚣张跋扈,什么是肆无忌惮,什么是无法无天,92年辽北警察酒后枪击过路行人案,94年西川警察酒后枪击酒友案,99年江岭警察酒后枪击民工案数不胜数,却无一例外,枪杀的都是平民,并且多为酒后。90年代警用枪支管理松弛,一人一枪领足十发子弹就可以自由带回家,用途不问,去向不问,子弹打完写个报告就可以重新领过。在那个年月,见得最多的倒不是开枪杀人,而是开枪打鸟,全他妈的打猎去了。

直至2003年2月1日,公安部出台“五条禁令”,开始大力整治警用枪支管理,系统内精炼成两句话:刀枪入库,酒醉开除。之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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