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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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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黛君开口道:“舍妹性子急躁了些,可单纯敦厚,请王公子以后多担待。”

王文谦脚步一顿,回头,看到傅黛君脸含诚恳,身后的陆萧满眼笑意,郑重作揖,答道:“我会的,请姐姐放心。”

他作揖时,眼角余光瞥见陆萧的身子向前倾了倾,暗自一笑,这人非要占他这点便宜,小孩一样。

傅黛君望着王文谦肩正背直,不缓不急地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与身边的陆萧往回走,想起什么,问陆萧:“是他请你来救我的”

陆萧刚刚受了王文谦的一礼,心情大好,也不含糊,“嗯,早年我欠他一份情,真好还他。”

看着身边伟岸挺拔的男子,自己何其有幸,王文谦看二妹的眼神,她是明白的,虽不全是父辈的蒙阴,可当年父亲的举手之善,福报确是回馈到她们身上了。

“他那人我知道,虽在商场买卖利益之中,可重情重义,性格也好,你妹妹跟了他,不会错。”陆萧看到她眼中的担忧,补充道。

傅黛君对他轻轻一笑,回房去了。

陆萧并没有跟过来,而是一个人傻站在院子中,还没从她刚刚风华绝代的笑容中回过神来。

一路走来,要么哭哭啼啼、了无生气、再后来就冷淡沉默,漠然无趣,虽然他接近她,她也没有抗拒,甚至他吻她的时候,虽然她脸颊通红,可始终是淡淡的,清贵得如同画上的人,像今晚主动向他一笑,确是第一次,让他刹间失神,天地之间仿佛只剩她一人,疲惫中带着光彩,忧伤中又有一点喜悦,眷恋里又夹了一丝喟叹,让人欲罢不能。

美人一笑,引得英雄竟折腰。

傅清月不是傅侯爷的亲生女儿,除了当事人,在傅家只有傅正平和傅黛君知道这个秘密,其中的过往也没人知情,也许傅家这样的家族,出现野种带绿帽的丑闻,势必会惊世骇俗,沦为别人的笑柄。

现在想来,傅清月也能想通,为何父亲会把曾近的正妻郑夫人提了地位,母亲整日吃斋念佛,这样一对怨侣,是父亲的不放手,要彼此折磨,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当日之事不得而知,大哥和姐姐也闪烁其词,不愿详说,只是告诉她父亲只说了这个事,并没有其他的话交代,父亲母亲都对此事缄口莫言,没有根据非事实的谣言,对她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乱象,百害而无一利,故两人一口咬定不知情。

傅清月默然,傅侯爷被贬流放的原由之一竟是乱妻妾之位,当年郑夫人作为正妻,无所出,母亲由一妾室升为主位,可见侯爷当年对母亲的情义,可后来他们之间又是何缘由有了她这样的存在,还有她后来懂事之后看到的冷若冰霜,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想来,父亲对她种种不亲近,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行为,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这事放在谁的头上,恐怕都不好受,傅侯爷能以亲生女儿待她,吃喝用度一样不少,确是少有和难得,只是对她的态度比其他子女冷淡,算是一种忍受和给予的极限,他又有什么错呢原来错的人是她,只是她不知道这个错的源头是她而已。

明日姐姐便要走了,只要傅家一日在合浦郡,四周都是或明或暗的人盯着,姐姐回来的机会就渺茫无期。

傍晚,清月没什么胃口,告知一声便出门往外走,落日的余晖仍炙烤着大地,空气湿热,树叶纹丝未动,没有一丝风,隐藏在树梢的知了仿佛为了印证这干旱酷热的天气,声歇力竭地叫着。

傅清月走了几条街,出了城门一直往东走,看似茫无目的,等到一座新土堆成的坟前,才恍然醒悟,“慈父傅晏之墓”六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没有封号官称,光秃秃的一个名。

站了很久,直到最后一片彩霞消失在天际,风起,吹散空中的闷热,树梢涌动,摇曳出不一样的篇章,傅清月默默地跪下,连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离去。

城外的郡州大道上,了无人影,宽旷的苍穹之下,是广袤无垠的天际,茂密的树林灌木丛遮掩的道路两边,依稀映出路边房舍昏黄的烛光,静谧而安详。

这时,身后“嘚嘚”的马蹄声,傅清月往边让了让,马跑得不快,一前一后的往前,在第二匹马要超过她时,前面的那匹马骤然停下,后面的马立刻拉缰绳,好在速度不快,两匹高头大马在离傅清月丈远的地方停下。

天干物燥,地面激起的灰尘,呛人得很,傅清月蹙眉摒气,前面那匹马上的人下马,走过来,朗声问:“傅小姐”

待看清来人,确是浓眉英挺的祁风祁将军。

傅清月敛衽一礼:“祁将军。”

祁风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眼,又看路的另一头,道:“天色已黑,傅小姐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如不介意,祁某送小姐一程。”

说完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傅清月微微诧异,正要说不碍事,可看他那样,只好坦然接受:“有劳祁将军。”与他并排走在路上,他的随从牵着马跟在后头。

她与这位祁将军不过数面之缘,可有种无来由的熟悉感,傅清月侧眸,刚毅英武的侧脸,举止磊落大方,是个见识广阔智慧的男子,虽上了一点年纪,可丝毫不见沧桑,反而有一种沉稳的厚重,经得起岁月的洗刷和风雨的摧残。

“傅小姐,生死有命,请你节哀。”他看出她由何处归来。

语气恳切,没有半点敷衍,也不是泛泛而说,这句别人说了百十遍的话,听在傅清月的耳中,确是舒服的。

傅清月微低着头,她在掩饰,因为此刻眼中氤氲,她不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落泪,过了会,才岔开话题道:“祁将军,如不嫌弃,叫我清月吧。”

夜色中独自一人行走在郊外,路的另一头是她父亲的墓地,小姑娘心思重,敏感像极了她的娘,过犹而无不及。

爽朗一笑,“好,清月,你也跟阿兰叫我风叔吧,别将军将军的,渗得慌。”

傅清月破涕一笑,见识他快言快语的一面,好感倍增。

又行了一段,两人默默无语,可也不觉尴尬,倒像默契十足。

“风叔,你航海出使多少年了,去了哪些国家,他们也如我们一般吗”

祁风看出她眼中的好奇,笑道:“有些年头了,数数都有十四五年了,西南方向一带近的都元国,远的黄支国,都有涉足,他们也大都与我们一样,黑发黄皮,只是眼窝略深,眼睛的颜色浅于我们,离我们越远,就跟我们越不一样,有黄头发蓝眼睛,高鼻深眼的,也有全身黝黑的黑人,初见确是不习惯,如妖魔鬼怪,可见多了,也是和我们一样人呐。”

傅清月曾在海实记这样的野书中见过描写,在长安也曾见过高大白皙的外国人,毕竟少见,惊奇之余,在同一片天空土地之上,生活着与他们不一样的人种,还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祁风继续道:“小丫头,航海可是一点都不好玩的,短则几个月,长则数年,一直在海上,远离亲人,生活枯燥,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随时都是要人命的。”

傅清月还沉醉在异国他乡完全迥异的美梦中,还想到众多罕见价格昂贵的舶来品,遥遥美好时,想不到他的一句话,却把她打回现实,是啊,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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