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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宽额头手背青筋曝露,怒道:“你怎的说话这么难听”
更难听的还没说呢由着你们这么一路摆弄欺负,傻到这个份上也是少有,傅清月抓着风氅的毛边,正色道:“我再说一次,我与他早就恩断义绝,分道扬镳,现在是路归路,桥归桥,他大可娶他的千金大小姐,我自嫁我的莽夫粗汉,大家别矫情地搅在一起,免得白白叫人看了恶心”
“你”吕宽被气得够呛,咬着牙才没扬起手来,鼻孔张合着喘着粗气,眯着眼“哼”了一声转过头来,不再看她。
风起,带起毛毛细雨,飘洒在头脸之上,丝丝冰冷沁骨,竟然等不到明日,又重新下起了靡雨,不知何时才是个头。一通盛怒的发泄后,身心疲惫,也不愿久呆,拉起风帽兜盖在头上后,顿了一下,才幽幽地说:“当初与我相遇相识,你们又何尝不是别有目的,他骗我在先,且不说这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目的,他父亲害死了我姐姐,逼迫我们全家流放到这蛮荒之地,还不放心连连追杀,伤我大哥,到合浦郡来诸多事情的阻挠,不是全拜他父亲所赐我父兄虽不明说,可我有眼睛耳朵,会思考,我还是能想明白几分的。这哪一桩哪一件拿出来,都是没齿的仇恨,我与他不但是缘分尽了,恐怕再见也是仇人相见。”说完,傅清月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宽大的风氅裹着她纤瘦颀长的身条,低垂着头,微塌的肩膀,腰背却挺得笔直,落寞又坚韧,真是个矛盾的组合,曾经的天真浪漫被扼杀,世事变迁,她也学会了隐忍坚韧,大公子千算万算,却算不到假戏竟已真做后续补救往往令人误解,错只错在落入了俗世红尘之中。
很快,她的背影彻底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只留下漫天的迷雾细雨,纷纷扬扬地下落,笼罩在这尘世的上空,不离不弃。
又这么飘飘洒洒地下了几日小雨,北风一来,呼啸地吹拂过,空中密布的阴云立即消散,淅淅沥沥的小雨总算告一段落,熄灯之前,傅清月坐在榻上看书,阿碧收拾规整房内的物什,像才想起,吩咐阿碧:“我明日要去珠坊,你准备一下。”
“哦”阿碧应得勉强,傅清月没在意,低头继续刚刚看到的地方。
“小姐”阿碧嗫嚅了一声。
“嗯。”傅清月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小姐,你看府上情况已慢慢好转,你还需要这么辛苦整日在外风吹雨淋的,你看人家三小姐,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是绣花就是弹琴,你要出去,我一个人,得多无聊呀”阿碧的声音时高时低,快慢缓急不一,看来是没想好,想说又不敢说,硬着头皮说出的话。
傅清月抬起头来,目光从书简落到阿碧的身上,剪水的双瞳,五官没有美到艳丽精致,可也有一股恰到好处的秀美,特别是白里透红的脸颊,这是一朵正娇艳开放的鲜花,花开堪折直须折
傅清月放下手中的书简,喟叹道:“明天海边的风大,你把去年那件狐狸领子的棉服拿出来吧”说完,径自走到床榻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阿碧讪讪地收拾好手中的物什,拿出傅清月所说的衣服,放到床边,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关门地刹那,躺着一直不动的傅清月突然睁开了双眼。
“仲哥哥,明年出使的船回来后,我可不可以跟着出海呀,听风叔说,那边的人都是高鼻梁蓝眼睛,有的还是黄头发,更有甚者全身黝黑,只剩下白惨惨的牙齿。”说完,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样子滑稽可爱,甚是逗笑。
王文谦忍不住微微一笑,指着她的脑门一脸的哭笑不得,“你呀你,整日里脑瓜子不知道想的是什么,女儿家,还想着海阔天空的闯荡,你爹娘没修理你,你三哥会把你给整饬一顿。”
马兰馨抓着王文谦的袖子,下意思地往后左右看了一下,甚是害怕地说:“仲哥哥,我有时都怀疑,我三哥才是我真正的爹”
见她一副老鼠见了猫,还有她的胡言乱语,王文谦呵斥道:“胡说”随即又是一阵轻笑。
马兰馨对他吐了吐舌头,一副满不在意。
两人相携并肩而走,男的高大俊雅,女的娇笑俏丽,并不突兀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傅清月一时怔忡,阿仲曾跟她说过,他和马兰馨自小一起长大,早年夏侯老夫人在合浦郡立足,站稳脚跟后从事珍珠买卖加工的生意,没少跟马家的当家人打交道,自此两家你来我往,数年的交集,彼此之间也落下了不少渊源,连带着两家的孩子也相伴长大。
王文谦跟她说过,自个只把马兰馨当作妹妹一样看待,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光清澈毫不闪烁,傅清月信他,只是看马兰馨眼光流转,欲喜带羞的模样,她未必会如王文谦那样想。
、父亲病重
抬头,他们往这边看来,傅清月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似乎是不愿现在与他们见面,亦或是无心周旋。
渐行渐远,直到再看不见他们半影,傅清月也没走出来,手扶在凹凸不平的树干上,沉思良久,直到风起,收紧领子,欲敛神抬脚,不想小腿传来一阵麻痛,刚刚站得久了,天又冷,血液不畅造成局部麻痹,弯腰欲揉一揉,蓦地身后触碰到一个温软的物体,心中一骇,要跳开,可小腿实在酸麻得厉害,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反而往后倒向那个令她心惊的不明物体。
一双大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随即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清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你投怀送抱”
还不待看清扶她的人是谁,她认出了这声音,一激灵,小腿也不麻了,立马站直身来,往后退去,没有预怕的纠缠,他松开了手。
依旧微微挑起的眼角,没有络腮胡略显清渣的下巴,似笑非笑,像狐狸一样的狡猾,这人真是有病,“你没事干嘛跑人家身后,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傅清月忍不住怪道,被吓得不轻,心跳砰乱。
三爷嗤笑出声,不置可否,她看得太专注,想得太入迷,连他站在身后这么久了也没有发现,瞧她左顾右盼的样子,好笑道:“你找谁呢白音今日有另外的事情,没有跟着我。”
只有两个人远远地跟在他身后,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傅清月瞪了他一眼,要走,错身的时刻,三爷好以整暇地说:“清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看到了,他二人郎才女貌,再合适不过,你干嘛要搀和进去,不如跟了我,成人之美,也成我们之好呀还有,那晚的事不要介意,喝了酒,你又那么美,令我心动难耐,一时控制不了。”
他说得痞流十足,傅清月不答话,那晚她纯当被狗咬了一口,只是第二日再见时他说的话有点可恶,可那又如何,嘴长在他身上,他想说什么她又控制不了,她傅清月已不是那个没有经历风雨要生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