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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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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月点了点头,身上的衣服黏贴在身上,不但难受还滴着水,两手紧攥着王文谦的外衫,她没有伸手接,而是就着王文谦的手把酒给喝了,入口辛辣,一股热流顺着喉咙一路滑到腹部,顿时身体跟得暖和了起来。

“还有吗我还想再喝点。”傅清月问道。

“好。”王文谦从酒袋中又倒了一小杯,小船往城里的方向划得飞快,城门上的火把依稀可见,远远望去,倒像是水中的一座城池。

一个踉跄,傅清月的唇瓣磕碰到王文谦的手指,脸上一热,忙松开,脸色尴尬,瞄了一眼,他倒是神色如常。

到城门时水浅了便不能泛舟,傅清月等人又重新下了水,涉水回城,城门口站着一个妇人,发髻松垮泪眼婆娑,翘首以盼地望着城外,等官兵把小船拉靠近城门时,一个哭天抢地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城门,傅清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抓着王文谦的手一脸茫然地望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妇人,何以悲伤至此。

王文谦沉默地拥着她,用力地把她带离,原来,另一个小船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是这个妇人的丈夫,被洪水冲走后被官兵救上来时已经断气,怪不得王文谦用身体挡住她好奇的视线,他早知道了。这看似一场无惊险消无声息的天灾,也会毫无留情地吞噬着人们鲜活的生命,溺毙,他是怕她触景伤情吧,因为一个和她有着浓浓血缘关系的人,曾这么狠心的把自己投身于冰冷的湖水,活生生地扼杀掉自己的后半生。

当天夜里,洪水就漫进院子里,阿碧第一次遇到这种水漫金山的事情,紧张得不行,几乎一夜未睡,傅清月则相反,只觉得身心疲惫,早早睡下,可一夜恶梦。

院子里的水位最高时有膝盖深,浑浊黄污,傅清月被困在阁楼上两日,吃喝拉撒睡全都在上面,回来时遇到的事情让她恶心害怕了很久,上了阁楼就再也不愿下水,阿碧从最初的紧张到新奇,来来回回不停地倒腾。

“小姐,你说我用鱼兜捞一下,会不会真有鱼”阿碧天真地问。

傅清月头都没抬,低头继续看手中的竹简,“别鱼没捞着,捞条大毒蛇,不过蛇也不错,可以做蛇羹。”

阿碧嘟着嘴,很鄙夷地瞅了她一眼,反击道:“小姐,做了蛇羹你可别不吃,平安他们这两天捉了不少鱼,你可是半尾都没碰。”

“我不喜欢吃鱼。”傅清月把目光从书简上收了回来,落在阿碧的身上,她光着两只脚,踩在阁楼的木板上,发出微微的嘎吱声。

水要漫进家时,各个门口拦了密实的渔网,不会有什么鱼啊蛇啊之类的跑进来,只是家里的下人们闲不住,总不会像小姐夫人们那样整日呆在阁楼上,就折腾地到处抓鱼,洪水爆发,鱼塘里的鱼儿都随着洪水到处游荡,所以平安他们也收获了不少。

当会,悉悉索索的一阵人声后,嫂嫂李若兰带着她的侍女阿紫寻她来了。

傅清月把手中的竹简往边上一放,起身迎了过去,“嫂嫂,你怎么来了”

李若兰把手中的酒瓶交给一边的阿碧,揶揄道:“就这么不待见我,整日的呆在阁楼里,你也不闷。”

傅清月自是不好说自己不愿出去的原因,微微笑了笑。

阿兰和阿碧把食盒里的食碟一一摆在小几上,这还没到吃晚饭的点呢,怎么就摆上了

李若兰自个坐了下来,反客为主地招呼清月,“来,陪我小酌几杯。”

傅清月依言就坐,阿兰和阿碧识趣地下了阁楼,一时间就她们姑嫂二人,嫂嫂不是贪杯的人,前后不过才两天,何至于无聊到要喝酒解闷的地步。

李如兰自斟自饮连喝了两杯,正要再喝第三杯的时候,傅清月伸手拦住了她举杯的手,“嫂嫂,不要喝太急,容易醉的。”

李如兰一哂,轻轻地推开了傅清月的手,“清月,其实人生难得真正痛快地醉一回,我已经多久没有真正地醉过了”说得寒渗,傅清月收回了手,她一仰脖,手中的酒尽数落入喉间。

傅清月沉默,今日的嫂嫂太过奇怪,美貌如昔的容颜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她平日最是贤淑得体,行为举止也自制端庄,姐姐曾私下里跟她说过,大户人家出身的嫂嫂比小家小院里出来的凝香更大方,大哥取了她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

傅清月啜了一口杯中酒,酸酸甜甜,是时下当地女子爱喝的酸梅酒,这酒口感好,深受夫人小姐们的喜爱,可喝多了,也是极容易醉人的。

“这东西,吃一次两次倒是新鲜,可还是没有咱长安城里下酒的艾草鹌鹑蛋、摊饼子、炸槐花来得实在,又果腹又有益于身体,可现在也只有这东西了。”李如兰用筷子夹着一颗花生豆,苦笑着说,看着小几上的瓷碟思绪飘忽。

嫂嫂带过来的几样下酒菜,盐焗花生米、炸小鱼、鱿鱼丝、油炸墨鱼丸,香脆爽口,跟长安的风味确是天壤之别,提起长安,如果一起喝酒的人三个以上,还可以行酒令、掷骰子,哼歌跳舞,尤为潇洒风流,傅清月的脑中,正凝聚着长安城里最是普通繁华的行酒作乐景,轻声笑语,钟乐靡靡,“嘎嘣”的一声,花生米在口中应声碎裂,幻境如昙花一现。

傅清月眨巴着眼问:“嫂嫂,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和大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这个问题在心中由来已久,大哥和嫂嫂都很怪异,自大哥受伤以来,还有前两日,他们之间好似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冷漠疏离。

前日晚上回到家时,屋里还没进水,前厅灯火通明,全家的人都在等着,脸色凝重,气氛压抑,原来大哥比她还晚,到现在还没回来,她正忐忑该如何解释这周身狼狈的模样,这前脚刚踏进前厅的门槛,大哥后脚就跨进大门口,傅清月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三堂会审的前奏太吓人,有大哥跟她在一起会好些。

父亲很久没有理会家里的事,估计大哥和她都没有回来事态严重,才害得他老人家亲自坐镇,王文谦很仗义,帮她向父亲说明了前后始末,傅清月心中感激想着改日请他吃饭好好谢他。

阿碧红着眼睛搀扶她下去洗漱,她瞅了眼刚回来的大哥,想不到他跟凝香在一起,凝香煞白的一张小脸吓了她一跳,两人全身湿透滴答着水,看来不只她惊险刺激,好不容易不挨骂能溜走,就没有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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