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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年幼,太皇太后年迈,太后又被隔绝在封地不得进京,王莽假仁假义地推辞再三后接受了“安汉公”的称号,他与其三大亲信担任“四辅”之位,“四辅”大权独揽,在朝中除封爵之事外,其余政事皆由“安汉公、四辅平决”,可见真正的掌权人是王莽。
当时在三郡交界处,截杀的人没有杀掉傅清月他们,其后来到合浦也一直相安无事,料想着那时的王莽政务缠身,日理万机,而且大权在握,已想不起他们这些手下败将,或者根本就不再把他们放在眼里,被流放的傅董二家对他已不能构成任何威胁,他无暇顾及,或不屑费神再理会如蝼蚁一般的他们吧。
对他傅清月倒是一无所知,不知是旁人刻意禁口隐瞒,还是他真的淡泊功名,可那样的父亲,他又是长子,如何能置身事外无动于衷连带着毫无消息的还有吕宽,自从合浦郡一别,他回到长安后,傅清月就再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吕宽与他是挚交好友,一直以他马首是瞻,是隐忍待发还是沆瀣一气,那就不得而知了。
合浦郡的生活清苦,可远离长安城的权利相争,傅清月认为这样也不错,可以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可想法终究天真了,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或为权或为利。
“二小姐,外面有人找。”桑园里一个瘦个的桑娘向她通报。
傅清月放下手中的簸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因炎热,额头上连着发际的地方,已长了不少痱子,泛红赤痒,此时出汗更是兹痒得不行,让人心里毛躁。
院中树荫下,立着两人,面对大门只看到背影,可傅清月看到其中一人的儒巾,心中一凉,该来的还是来了,上次在昌园还欠别人一个解释。
“三爷好”傅清月向三爷行了一礼。
冯贺向三爷告退,三爷从他手中接过一个赤红的锦盒,看了傅清月一眼,目光在她的额头发际处停留了一瞬,“那日你走得匆忙,之后来了一批客人,因忙着也没时间见你,今日得空,我请你去海上游玩,如何”
傅清月看了眼三爷带着笑意的眼睛,不敢深看便匆匆别开,沉吟片刻后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歉然说道:“三爷,清月在这里向你陪不是,如若平日有什么欠妥当失了礼数的地方,希望你见谅,那日在桑园是我无心之过,引得你误会,都是我的过错。”
三爷的脸色不明,眼角的笑意消失殆尽,傅清月硬着头皮继续:“三爷是人中龙凤,应当由才情兼备身世清白的女子才能配得起,清月自知蒲柳之质,自是担不起三爷的错爱”
“行了。”三爷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脸色重新带了三分笑,可是这笑有点渗人,傅清月被他的目光冷冷一扫,立马觉得额头上的痱子不痒了,真真是降暑清凉圣品呀。
“你不用这么妄自菲薄,我,你,你是什么样,我心里有数。”三爷语气冷硬,却忽然改了口,心中的不悦被他强压着,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丫头,可真有能耐,激得自己恼羞成怒差点失控,便自嘲地一笑:“现在日头毒辣,出海也是晒得慌,等秋高气爽、蟹虾肥美的时候再出去,那时白日在海上撒网垂钓,晚上赏星烧烤,喝着酸梅捻子酒,听着涛声海风,别有一番惬意,意境丝毫不亚于江南的游湖听曲,更妙的是,海上的日出和日落,那种震撼人心的壮美,相信你会喜欢。”
三爷凝视着她,绘声绘色神形兼备的侃侃描述,傅清月被她带得迷离,可又有些沮丧,本打算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他的怒气,或冷言冷语的嘲讽,或“死皮赖脸”的继续纠缠,可没想到万全的准备一个都用不上,突然觉得有些泄气,准备充分才发现敌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显然,敌人的段数比她高好几个等级。
傅清月耐心渐失,脾气一上来,便不管不顾的说:“三爷,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大海,我不喜欢这里的一切,我讨厌这里。”
瞧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三爷眉一挑,淡淡地说:“是吗纵然你再不喜欢,这里也是你往后要生活的地方,我劝你最好喜欢上,不然会很难受的。”
“喜不喜欢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三爷眼睛一眯,嗤笑出声:“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做意气相争这样无聊的事,还说不是怕我,你若不怕我,何必跟我把界限划得这么清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的初衷不变,何况又不是叫你立马嫁我,我就真的如洪水猛兽那样让你不待见。”
“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不想谈这些事情,我不想跟谁有什么瓜葛不清,我没这个心情和精力,我只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傅清月瞪着他。
三爷不恼不怒,依旧风轻云淡地说:“是你自个不明白。”
此时,门外的马车突然发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声响,三爷皱了一下眉,他把锦盒往前一托,“送给你的,那日在昌园本想给你,不想你早离开了。”
“我不要你的东西”傅清月简单直接地拒绝,再委婉再礼数周全,他如把在生意场上用的那一套来忽悠自己,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不如直截了当拒绝好了。
三爷脸有讪讪,这头一回送礼被人拒绝,还是自己心仪倾慕的女子,说出去怕是要被传成合浦郡的一大笑话了,他把锦盒放到一旁的石凳上。
傅清月脸有愠色地看着他,蹙眉撅嘴,真是不识趣,无赖。
树上的蝉虫吼着嗓子叫个不停,树下的气氛有点冷。
正尴尬时,一阵娇笑从屋里传来,两人正兀自想着事情,也不慎留意,直到一个倩影撞了过来,倒在某人的怀里,才打破了这一滩如千年的冰潭。
肇事者从三爷的怀抱中站起,愣怔了一下,像是才发现冲撞了主子,忙不迭声地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呼啦啦的身后又跪了两人。
傅清月冷眼旁观,此时正跪在地上声带颤音,楚楚可怜的侍女不是别人,正是被大哥罚过来桑园干活的阿紫,上次口出狂言,私底下乱嚼舌根,这样的处罚已是轻,桑园劳作的辛苦没有磨损她的美丽,比以前更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更添楚楚之色。
刚刚温香软玉犹在怀中,两只水汪汪的杏眼满怀殷盼,时不时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三爷了然于心,心身一荡,这女子有意思。
三爷弹了弹身上的长衫,向傅清月告辞,待他离去后,傅清月淡淡地叫阿紫起来,阿紫怯生生地退了下去,傅清月看着她婀娜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从室内到树荫底下有一段距离,平时姑娘们调笑嬉闹时常有,可今日这一出居心叵测用意明显,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三爷由刚刚被撞的阴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