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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又说客套了。」
「郑伯伯我希望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人提起剑出鬼愁的名号,让郑无涯大善人永远受太原府远近尊敬。我希望金在鑫兄不但能医好他的剑创,更能医好他的断腕,尤其希望能医好他的品德和心志。天下可能有医不好的外伤,却不会有不可挽救的人。再见郑伯伯」
她落地一躬,扳鞍上马,迎着道路上一群一群前来送贺礼的人,戈易灵发自内心的一阵愉快,她忍不住用手抚摸着紮缚在鞍後的包裹,触摸里面的木剑,心里暗自说道:「师爷爷到现在为止,我没有违背你的训示,但愿未来,也都能如此,告慰你老人家在天之灵。」
第六章除夕惊恶客井陉见故人
戈易灵曾经对钱驼了说:「原本是要到高唐的」,难道她不打算去高唐吗她确是有这样的打算。因为,她经历过了金陵的一刀快斩,以及太原的剑出鬼愁这两件事之後,再笨的人也能知道,这完全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让她找错方向,让她成为鹬蚌相争的其中之一,而真正的敌人,却在一旁坐收渔人之利。
当一个人发觉自己被人愚弄的时候,那一分忿怒是自然而生。戈易灵在离开郑家庄之後,她曾经决心取道河南,回到上蔡,她要去找那个叫做骆非青的人,她要问问骆非青为什麽要让她在错误的圈子里面团团转,甚至於她要问问骆非青这样的恶毒设计,是不是为了掩饰犯罪的事实,甚至於是一石二鸟、借刀杀人
但是,当她策马奔驰了一阵之後,她的心意又变了。
「骆非青只说了这四个人有可能是仇敌,并没有肯定是谁,难保不就是下一个高唐的双尾蠍牛奇。再说,即令骆非青说的是一个陷阱,我倒要看看,究竟能将我如何」
最重要的还是戈易灵想到:「金陵与太原之行,虽然没有找到仇家,所经历的一些事情,增广了见识,了解了父亲的为人,弥补了十年的隔阂,而对真正的仇家,也隐约知道了一些线索,不无收获,我又何必自乱脚步」
心中想罢,意念一决,取道高唐。
从太原府到高唐,路程虽不遥远,只四五百里之谱,但是,太行山横亘其间,道路是十分难行的,再加上戈易灵路途不熟,倍增时日。好在戈易灵已经定了自己的心性,并不急於一时。那天,她东越娘子关,已经是腊尽冬残的年关紧逼。有道是行程无甲子,岁月逐云飞,当戈易灵在井陉下马,正是年夜大除夕。
戈易灵可以说是在木栅内禁室中长大的,一切人情世故、风土习俗,对她来说,比一般人是要淡薄得多。但是,一旦她投身回到正常的生活圈子之内,就如同久已枯涸的山泉,立即又接上了活水源头。她有一般人的情感,也有了一般人对生活的需求,这就是人之所以为人。
在井陉她是少有的背井离乡漂游在外的孤单客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店安身,她可以抖落一身鞍马劳顿,却抖落不了那一丝丝蚀骨啮心的乡愁和寂寥。
就在这一瞬间,戈易灵让自己放松了一个江湖人应有的警觉,她一个人躲在房间,准备以一壶白酒,驱散那随着阵阵爆竹声而来的阵阵愁闷和寂寞。
刚刚三杯下肚,淡淡的酒意引发出丝丝慵懒,斜倚在桌子一角,怔怔地对着孤灯,突然,房门有剥剥敲门声。
戈易灵刚问得一声:「外面是谁」
房门推开了,店掌柜的进门点头哈腰,笑容满面说道:「客官你老有朋友在井陉,就不必在小店守岁过年了,请吧」
戈易灵还没有弄明白是怎麽回事。掌柜的一闪身,门外进来一个人,三块瓦的风帽,老羊皮长袄,青棉裤,紮绑腿,钉油鞋,鼻头红红的在喷着热气,是一个极普通人的穿着打扮。
此人进门一哈腰,口称:「小的奉敝主人之命,前来迎接戈爷到敝主人家中去过年。」
戈易灵微微一皱眉锋,刚刚说了一句:「尊驾是」
来人又是一躬:「敝主人说,不知戈爷驾到,未曾立即前来迎接,本来敝主人要亲自前来迎接戈爷,因为今天正是大除夕,实在分身不开,还要请戈爷海涵。」
「贵主人是谁我在此地并没有亲友,你没有弄错吧」
来人一口肯定:「不会的。敝主人说为了让戈爷有一个惊喜,所以特别嘱咐小的不要多言,他说戈爷到了那边,自然会知道。」
戈易灵的眉锋掀了掀说道:「是一种玩笑麽」
来人连称「不敢」而且说:「除夕大年夜这种玩笑是开不得的。」
戈易灵把眼光停在店掌柜的脸上,掌柜的立即拱手赔笑说道:「客官如果不愿意去贵友处,小店会有人在大年夜侍候客官的。」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来人怒叱一声「你放屁」接着几乎是用威胁的语句说道:「掌柜的我看你是开客栈开腻了。你知道不知道,像你这样多嘴多舌的人,要在江湖上混,只有一个下场惨死」
掌柜被这几句话激得脸色发青,但是,开客栈的人可以说阅人多矣,来人虽然其貌不扬,而听他说话,分明是个江湖上耍狠的混混,这种人惹不起的,也不必惹。掌柜的倒是含笑拱拱手说道:「戈爷在大年夜到小店落脚,这是缘分,做生意的人,没有将财神爷向外推的。这位大爷又何必生气」
来人哼了一声,狠狠地说道:「算你识相。」
戈易灵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淡淡地笑了笑。
「尊驾贵姓」
来人对戈易灵始终保持着一分尊敬,连忙拱着手。
「不敢在下姓白。」
「白大爷」
「戈爷在下不敢当你的称呼。」
「没有关系,既然都是江湖客,大家不要在这称谓上计较。我是说,如果我要请尊驾回报你的贵主人,说我戈易灵客居旅次,不便在除夕之夜前来打扰,开年新春,自当专程前来贺年,尊驾你看如何」
「戈爷敝主人一定说在下不会办事,虽然是大年夜,少不得要挨一顿骂。戈爷体谅我们这些当差办事的人都是些苦码。」
戈易灵笑笑说道:「衡情论理,让我在客栈能有一个安静独思的除夕夜,这恐怕是任何人都能谅解的。白大爷你请回吧」
背手转身,朝着房里踱过去。突然,那个姓白的一张双臂,脚下流水行云,桐油钉靴居然没有一点声音,轻灵而飞快地扑过来,双手搭上戈易灵的双肩。
就在这一触的瞬间,戈易灵一晃身,脚下一个盘旋,准确无比双手正好扣住来人的双腕。
「白大爷方才你那一抓,可以使我的双肩骨折肉穿,落个残废,贵主人不会因此而责怪你吗」
姓白的一双手腕落在别人手里,虽然戈易灵还没有使劲,但是,任何一刹那之内,就可以废掉他的功力。
戈易灵这才一沉脸色,叱声问道:「姓白的可以说了吧是谁叫你来的」
来人鼓着一双眼睛,没有说话。戈易灵摇摇头说道:「不要硬充好汉,在江湖混的人,要能提得起,放得下,在应该认输的时候,就要爽爽快快的认输。别动歪脑筋,你不会不知道,我捏断你的脉门会有什麽後果。」
姓白的额头上开始出汗,就在这个时候,窗外有人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不要难为小脚色」
戈易灵双手一松一送,一股劲道直涌而来,逼使姓白的蹬、蹬、蹬一连退了好几步,一直撞到身後一堵墙上才停了下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