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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伤口痛得让南软死去活来,她也依然没有发出任何抱怨,只是放任鲜血淋漓的左臂不管,在剧痛下艰难地举起法杖,咬紧牙关念咒语。
穆和琉开始还是有条不紊地砍着银丝,随着银丝源源不绝地增多,他们渐渐乏力,手脚动作也缓慢下来。忽然间琉一声惊呼,立刻按着大腿急急后退几步。未律连忙循声望去,只见琉按着大腿的手指指缝间慢慢渗出几滴鲜红的血液。
她也被银丝刺中了
未律连忙冲上前扶住琉,将她拉到远离巨蛹的角落。
顿时只剩下穆在与无数银丝作战。他将重剑横在身前,脚步敏捷地左右躲闪银丝的攻击,每当有银丝朝他面前扑来时,他就身子往斜里一倾,毫不犹豫地举剑挥斩那重剑散发着强烈的剑气,将连接着巨蛹的银丝硬生生砍断在半空中。
正在大家手忙脚乱的当口,南软的咒语终于念完了,一道寒风疾起,众人打个哆嗦后便看见灰蛹表面结起了厚厚的一层冰,那冰发着咯吱咯吱的响声一路冻结开来,光念电转间,那些如触手一般四处挥舞的银丝已被牢牢冻结成冰,不得动弹。
剧烈的打斗忽然中止,南软这才松了口气,重重地跌坐在地。由于血液大量流失,南软和琉的脸色都开始发白,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未律连忙蹲下身吃力地一左一右扶着两个坐在地上的女孩。穆警惕地望了一眼没了动静的灰色巨蛹,接着迅速扑到南软身边,皱了皱眉,又丢下重剑,用力按着南软手臂上的伤口,试图阻止血液继续外流。
南软羸弱地朝穆一笑,将法杖插回腰间,腾出右手慢慢按平穆紧皱的眉头,细声细气说:“木头,别别担心,流点血不会死人的。”
“不”穆摇了摇头,满脸担忧,“你的血止也止不住要是要是失血过多会出事的”
南软正想回答,却被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打断。她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那个灰蛹上的冰层竟在慢慢裂开她连忙举手指着巨蛹,忍着剧烈的疼痛,道:“木头快快看小心”
她的话音未落,一道巨大的冰层破裂声响彻整个甬道,灰蛹剧烈而有规律地起伏着,抖落了所有覆盖在表面的冰块。
穆一手抓起重剑,虎视眈眈地望着灰蛹的变化。未律则手执长杖,横在身前。
琉和南软也拼命振作起来,强撑着疼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正当他们万分紧张的时刻,另一个白色的巨蛹突然震动几下,传出一把爽朗的笑声:“我说老朋友啊你就别再耍了,那些人类孩子受的伤可不轻的呀”
灰色蛹鼓动几下,也哈哈大笑起来:“我们都闷了两百年了,难得有人类来,不好好玩玩可对不起自己”
“老朋友,要是吓着了人类,可是会大大影响我们囚羽一族的声誉”
“唉,好吧好吧。”那灰蛹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人类啊,你们过来、过来,我来给你们止血。”
南软众人绷紧了神经,不知道是否该听从它的话。
那白蛹大笑几声,笑得整个蛹都在大幅度地震动:“我就说啊,老朋友,你把人家都给吓坏了,现在不敢接近你喽”
灰蛹叹息一声,泄气地回答:“唉。玩笑开大了。”说罢它又提高调子喊起来:“人类我本无心伤害你们快点过来,我给你们止血,要是迟了,那两个人类都活不了”
南软四人互相对望几眼,不知所措。
在灰蛹的一再催促下,南软决定破釜沉舟,姑且赌一番,于是她一步一步踉跄着朝灰蛹走去。穆伸手想将她拉回来,却被她轻轻推开:“木头,别担心,我相信它们不会伤害我的。”
但当南软走到灰蛹面前时,灰蛹的丝层上冒出几条银丝,慢悠悠地贴上南软冒血的左臂,轻柔而缓慢地来回摩擦了几下后,南软的伤口竟奇迹般地止了血。南软怔怔地看了自己的手臂好一会儿,才向灰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谢谢你。刚才说要炸掉你,真是不好意思。”
本来这是一句很真诚的道歉话,可南软偏偏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决定不炸你了,我炸它。”她伸出右手指了指旁边的白蛹,理直气壮。
白蛹显然是被她恐怖的说法吓了一跳,连忙询问:“你炸我做什么我可没有伤害你”
南软笑眯眯地回答:“可是你挡路了。”
穆一见势头不对,连忙替南软打圆场,沉声岔开话题:“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
“哈哈”灰蛹立刻朗声大笑起来,笑得巨大的丝层大幅度地不住收缩和扩张着,“我不就是一个蛹吗人类,我不过是一个呆在这里百年不动的蛹而已”
、两个抉择
题记:同样的问题,一千个人也许有一千个不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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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软听出它的话里大有怨气,于是随手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就地扑通一声坐下,懒洋洋问道:“刚才听你们说,你们是囚囚什么一族来着”
“囚羽。”灰蛹对她的健忘感到非常不高兴。南软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活动活动正在愈合的左臂:“囚羽真是个怪名字。”
白蛹动了动,从层层厚丝中传出沉闷的声音:“我认为,这是最贴切不过的名字了。”
南软挑起眉,望了一眼同样在疑惑的穆三人,再回过头:“怎么说”
白蛹又鼓动几下,音调愈发低沉:“我们囚羽一族,一生有三百年寿命,第一百年,在蛹中长大,第二百年,孕育下一代,第三百年才能破蛹而出,飞向天空。但我们族人中寿命短的往往两百年左右就死亡了。”灰蛹长长叹息,接过对方话头:“有些死去的族人,甚至连天空的模样都没见过,在蛹里白长了一对翅膀你说,我们不是囚羽是什么”
囚羽,意思就是被囚禁的羽翼么南软在心底替它们感到悲哀。
囚羽一族,生来便没有性别可言,因此每一个族人都要经历成长和孕育下一代的过程,在这过程中,它们只能呆在自己的蛹里一动不动,枯燥地度过两百年岁月。它们只能每日幻想着天空的模样,编织无数绮丽的沧海蓝田梦,焦急等待破蛹而出的那一天。
这是囚羽一族永难摆脱的宿命。
南软托着腮帮,继续发问:“你们在这里是第几年了”两个巨蛹思索一阵,齐声回答:“一百多年了吧”
“哇,那你们都有孩子了”
“是啊,我俩的孩子都刚刚成形,咱们还得呆个十年哪不是闷得不行,刚才也不会找你们几个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