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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宜正欲开口,承焱的两位侧妃佟妃和李妃自门口走进来。
李妃声音尖锐地说道:“原来王妃是做惯了的。常言道熟能生巧,想来咱们这点子衣服,王妃姐姐是不会放在心上的。那就麻烦把妹妹奴婢的衣服也一块好好洗洗。”
说着,对身后的婢女使了一个颜色。那婢女便抱着一堆衣物扔到孤星面前。
孤星所说从小生长在人情冷淡的无忧宫,但在衣食上想来是无忧的,方才那话不过是宽慰芳宜而已,却不想被她二人听了去。
那佟妃柔弱而小心地对李妃说道:“王妃姐姐虽然在宫里的浣衣局呆过,可好歹也是吏部尚书的千金,咱们也不可为难了她。况且那日回来,王妃姐姐衣衫不整,可是王爷一路抱着进来的呢。可见王爷对王妃姐姐的看重,咱们不可为难于她。”
这几句话看似在为自己辩白,实则在揭自己的短。那李妃呵呵一笑,眉毛一挑,说的很是难听:“你不说我倒忘了。听我爹爹说,咱们的王妃姐姐与太子在郊外行那苟且之事。她这般不干净,难道王爷还会看重她吗没有被扫地出门,那是咱们王爷的仁慈。”
“这种话可不能随意乱说。”那佟妃一双怜悯而无辜的眼望着孤星。
“那还有错吗我爹爹是兵部员外郎,这件事在朝中都传开了,还能有错吗”李妃得意地说。
“你,你们真是欺人太甚。”芳宜气得脸色煞白,指着二人道。
“你家小姐还没说话呢,你倒是先咬起人来了。这样不知礼数,春儿,给我掌嘴。”
方才扔衣服的那个丫头上前来就要掌嘴。孤星一把截住她的手甩开,对二人说:“本王妃犯了错自有王爷处罚。再不济也是安宣王的王妃,位份在你二人之上。你二人见到我不仅不行礼,还这般以下犯上,越俎代庖。王爷是何等人,能容你们这般在府里放肆吗”
那儿的丫鬟把孤星一席话吓住了,瞬时没了主意,只拿眼睛看着李妃。
李妃哼了一句,说:“她是个什么东西,不知羞耻的残花败柳而已。王爷怎会为了她而怪罪于我们。春儿,给我掌嘴。”
不等孤星开口,早有一把疏朗的男声说:“三哥府里好规矩,本王倒是第一次见到,稀奇的紧哪。”
众人转头,孤星见铭佑站在不远处的院门边,心中一喜,知道此番可以解围了。
往年里王府为承焱庆生,各家亲王贵戚都有到场祝贺,这安平王,李妃和佟妃倒是认识的。
李妃立马转了笑脸,恭敬地说:“不知王爷也在这儿。咱们府里的事让王爷见笑了。”
安铭佑双手环抱于胸前,缓缓走至李妃面前,说:“确实是见笑了,特别是李妃你,简直是贻笑大方。”
那李妃脸上挂不住,只碍着安平王的身份不敢发作,讪讪地笑着。
“我劝你们哪,还是少闹出点动静,免得惹三哥心烦。那三哥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就算是他处罚的人,又岂是你们能招惹得了的。”铭佑说得不咸不淡,两人也听出了那话里的意思,是摆明了护着孤星的。
二人也是识时务的,匆匆见过礼后便告退了。
、雪中送炭,中秋宫宴
孤星对他感激一笑,又低下头洗着手里的衣服。乍遇故人,那颗原以为如顽石般坚固的心竟然也会觉得酸楚委屈。心里渴望的关心,原以为早已泯灭在冷暖自知的人世里。连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它可以被捂热,可以被唤醒。
低下头,有一颗泪无声无息落在手背上。竟一瞬间觉得冰凉刺痛。无论如何平息心中跌宕的气息,到底还是不能装作安然无事问候出一句平常的“别来无恙。”
铭佑也不说话,时光那样静,静得仿佛如凝固成团一般紧紧抵在人胸口。
良久,长长的一声叹息,“看来那句近来可好,是不用问了。”铭佑颇有些伤感地说道。
孤星轻笑,说:”王爷不是都看到了吗”
芳宜在一旁低声抽泣,忽地跪下说:“奴婢从来不识得这位王爷。但是王爷既然为我家小姐解围,想来是关心我家小姐的。还请王爷为我家小姐做主,这王府里的日子,小姐过得实在是太苦了。”
“芳宜。”孤星低声呵斥了一句,“谁让你在王爷面前说这些话。”
“你别怪她。倒是你,受了这样的委屈也不吭声。若不是听说了你与太子之事。。。”铭佑自知失言,便急急地打住。
铭佑扶起芳仪,吩咐她先退下,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了两人。
铭佑不自然地咳嗽两声说:“当然,我是相信你的。只是,你可知道,三哥原本要找太子和五弟了结此事,意在还你清白。只是太子妃从中阻拦,三哥竟然仍由它不了了之,这样一来,反而坐实了你们的罪名。好在父皇护着你,下令宫中严禁议论此事。事关太子名誉,董贵妃也不再多言。只是流言蜚语,非父皇一人之力所能阻挡。”
孤星木然地看着前方,说:“你又何必拿这些来招我,只当我是个无心人罢了。”
铭佑为她的灰心悲观而气愤不已,说:“那倒是我多事,凭白地跑来与你说这些。”
孤星不说话,只是搓着手里的衣服,铭佑不觉得放缓了语气,说:“现在你这个样子,真不是我所认识的丘欣了。”
”王爷又岂能确定认识的丘欣就是真正的丘欣呢又怎知丘欣就应当是怎样的人呢”孤星问得认真。
铭佑看住她,眼里一片澄澈,说:“无论你是谁,在我心中,你只是你。”
仿佛大雪初晴时的第一束阳光,那暖意即使微弱,而在四周冷冽,严霜如刀割的寒冬里,却如那漫天漫地的大雪中唯一捧在手心的暖炉。即使知道那一点点温度并不抵挡得了严冬,却能够坚信,那是唯一拥有的,能够抓住、倚靠、慰藉的全部。
心里竖起的高墙被三言两语击垮,心中既慌张又感动。那样欢喜却又悲伤。欢喜自己那原本一直如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生,竟能够遇到如斯温暖。悲伤的是,自己却又那般清醒地知道,这样的温暖是自己要不起的。
“王爷还请先回吧,丘欣还要干活呢。”孤星忍住泪意,硬生生将他的关心阻隔在心门之外。
生在帝王家,铭佑如何不能明白这样的道理。如果此刻自己去劝承焱,恐怕他心中对孤星的误会更深,会更觉得厌恶。
“你放心,我必定为你洗去那冤屈。”铭佑说。
“流言蜚语岂是人力可以阻挡的。即使太子出面为我说话,只会更加让人浮想联翩。”孤星平静地缓缓道出,却是鞭辟入里。
铭佑终是长叹一声,说:“其实你一己之身的沉浮,全系在三哥身上。只要他对你好,真心实意地疼你护你,旁人又岂能说得了你呢”
“虚妄之事,王爷还是不要说了。”孤星不含悲喜地一笑,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铭佑不再多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中秋。这中间,铭佑偶尔来看过几回,也只是或站或立,在一旁陪着自己说些话,或者送来一些新鲜玩意儿、吃食之类的东西博孤星一笑。
中秋节这日,宫里开宴,承焱按礼携孤星共同出席。
再次回到宫中,内心却生出几许说不出道不明的清愁。
当初的宫女如今已嫁作新妇。虽说这桩婚姻是假的,自己的身份是假的。可毕竟经历这些种种的是自己这个真实的人。
当初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