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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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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大悲脑中难免一片混沌,平了心气,再细想之下。他亦是无可奈何,已然尽了最大的力护着自己不受侵害。怨只怨,这样大的事。他竟瞒藏得滴水不漏,也不同她讲明了。依照眼下情势。将来自己何去何从依稀也可猜到几分,左不过是再将她往余杭的顾宅一藏了事。

待杜如晦从宫中回府,已是三日后的事了。穆清原想寻他好好地问一问,却在他进门乍一见到他的脸色时,默默咽回了问话,他一脸的病容疲态,教她无从提起那些质问的话来。倒把阿柳急得直跺脚,无奈穆清严令,不许任何人提起,也只得憋闷在心里干着急罢了。

如是眼见夏日已逝,秋冬将至,穆清仿若那日在街市边的茶肆内从未见过长庆长公主一般,若无其事地度日,甚至还操忙着阿延应征玄甲军的事。每隔十来日,阿柳总忍耐不住要问她一遍,可曾向阿郎求证过长庆长公主的事,她倒万分笃定,“他若要负我,我总是拦不住的,他不愿我知,问了又何益。待他想说时,自会说。”

她不信杜如晦真会因泼天的权势弃她于不顾,亦料定他必有一番计较,故抱定主意要按下不闻不问。话虽说的淡然,但因猜不透他究竟要做甚么,又每见他气色一日日地亏虚下去,心里头到底是压了诸多殚虑,如层层山石厚泥,搅散不去。故连月来吃睡不安,自己也不免衣带渐宽,容色黯然。

捱到冬祭,眼睁睁地瞧着年节将近,年节后开春,六礼便要成了,穆清终是下定了决心,要在年节朝休中,好好地同他说一回,问问他究竟是何打算。

偏在这时节,朝上又传下了谕旨,命杜如晦与长孙无忌二人同往西岳华山祭祀,以祈来年年谷顺成,河清海晏。

接连两年的天灾肆虐,使得今次西岳祀山不同于以往宫门前带了表演意味的冬祭。上至天子,下至黎民,皆寄了厚望于此次祀山典仪,故替天子前往祭祀的乃是朝中最有声望的两位大僚,起码百姓所见如此,至于天子心底作何想,圣意难测,左右与百姓所想不同便是了。

因官眷不得随行,穆清只得替他收拾起匣笥行囊,将诸事与同往的杜齐一一分说了,细致打点好一应用物。临行前两日赵苍进府来送丸药,又是亲自交予杜齐手中,见了穆清,也只匆匆行礼问安。

穆清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赵苍也非首次替杜如晦诊治,遥想起往昔,用药看顾,他都会细细地说予她知,只这一遭,怎就只将药交付给杜齐,却从不过她的手呢这年头教她浑身一颤,忙唤住赵苍,“赵医士慢走。”

赵苍颇有些意外地站定住脚。穆清在他跟前犹豫了一息,叹道:“非是七娘信不过赵医士的岐黄之术,只是拙夫的身子总不见好”

“七娘莫心焦,有道是病去如抽丝,又何况杜公这般劳思伤神的,自然是好得慢些。”赵苍略一沉思,宽解道,抬眼见穆清正直直地注视着他,心里不免有些膈应,讪讪地别过眼,越过她的肩膀,只看向别处。

“如今世下,七娘能全信不疑的人寥寥,赵医士算是一个。”穆清凝重地一字一句道。

赵苍的神色稍显为难,目光四处游离了一阵,倏地又收拢回来,索性对上穆清的双眼,“当年夫人亲身试药替某开脱,这份信赖终身铭记。某是个直性子的,不会行那些虚虚实实的,夫人只需知晓,某此生听候夫人与杜公差遣,事事必定以二位安危为先。至于杜公的疾患夫人莫急,时日到了总会好的。”

言罢一拱手,道了声告辞,转身便离开。穆清在冷风中茫然站了一会儿,眼瞧着他疾步离去,忽觉眼前有一顶厚实的帷障,内里正发生着甚么事,却被围得密不透风,任凭她如何急切,也瞧不进里头去。

、第二百三十章 茫茫大梦十四

西岳奇险,行至山脚下车驾马匹俱已难行,况祈天祭台的离宫又在半山腰临崖而建。逢谕前来的人皆弃了车马,浩浩荡荡的百来号人就要一步步走上半山。

北风凌厉,杜如晦甫一出马车,脚尚未踏上地,一阵寒风夹裹细了小冰珠子袭面而来,正教他吞了一口,喉头登时被人狠狠攫住了一半,呛得喘咳了许久,面色原就蜡黄,这一番下来,越发泛黄透青,连得走路都要靠杜齐搀扶着。

行在前头的长孙无忌自下马时便望见了杜如晦这般的脸色,原地踌躇了一番,缓下紧绷的脸,走到他跟前虚扶了他一把,“杜兄这又是何苦,能者多劳话虽不错,却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不是。朝务本就繁忙,这样的苦差,能推便推了,想必圣上也不会怪罪。”

说着他侧头瞥了一眼杜如晦的神色,仍是一贯的谦和端稳,忽就令他心生厌烦,语中带了几分讥诮,“怨不得圣人那般倚重杜兄,仅是这份奋不顾身亲力亲为的韧劲,便是咱们这些人不能望及项背的。只是杜兄也该多保重才是,眼见这开春便要迎娶长庆长公主,介时圣上必定还另有重任相托,且有得杜兄劳忙。”

杜如晦仿佛并不在意他夹枪带棒的言语,反倒宽厚笑道:“若忙不过,定是要禀明了圣上,请出辅机你来助力。如今天下已大定,正是百废待兴时,辅机可不能贪图恬逸,白白虚费了一身好才干。”

这一番应答却是长孙无忌所不料的,他张着口接不上话,直至冷风直灌入口才忙闭了口。他因李世民忌惮外戚。连遭左迁,紧要事上又不得重用,胸口自是有一口怨气想要撒一撒,却生生教杜如晦温厚地挡了回来。

风大难行,一行人将近薄暮时分才抵达祭祀场。杜齐一扶着杜如晦,一路只觉他越来越冷的手,越来越僵硬的步伐。和越来越无力的喘息。至祭祀台处。再转眼去看,他的脸色已是青白一片。

因祀山典仪定在第三日,久未有人来过的祭祀台也需两日收拾安置。杜如晦又是那般形容,故长孙无忌只得一人操持着这些琐碎。祭祀场后头有屋宇三栋,原是高祖祀山时建起的小行宫,如今一直闲置着。除开最大的一间充作寝宫的院子还封着,其余两处院子早有人上来收拾了。迎候长孙与杜二人。

两日来杜如晦面色沉灰,体虚气弱,一应杂事几乎全由长孙无忌一手打理起来。至典仪前一晚,诸事俱定。只待明日。长孙无忌松缓下来,闲来无事,随意在院中走几步。山间夜风透骨,却别有一番意境吸引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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