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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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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若无其事地说:“我去瞧瞧阿达。”转身便出了内室。穆清怔怔地坐在原处,心口涩重酸胀,他果真不轻易许诺。

婚仪过后,阿柳从后院与阿月同住的屋子搬挪到了二门处的厢房,阿星便添补了阿月屋中的空缺,正好作伴。因阿柳日常仍左右伴着,穆清心中倒未觉有甚缺失,瞧着阿柳脸上日日漾着笑意,想来阿达待她极好,自此穆清对阿柳的那份心,也便安安地放下了。

正月初一,按着惯常,要往唐国公府上敬拜。英华左右为难了好一阵,心中想去见一见二郎,又顾念自窦夫人离世后,唐国公府内宅便一直由长孙娘子掌持着,她到底不便去见。

穆清见她为难,便道:“你如今也算是在军中效力,只随着你姊夫,去拜贺过唐国公便回,不必进内宅来。”英华这才展了眉头,喜笑颜开地去更衣。穆清在后头跟着叮嘱,“裙装不宜,男装失礼,让阿云挑一身颜色的胡服穿了,莫忘了毛斗篷,仔细受了寒。”

阿月一贯擅长妆扮,心灵手巧,若是要出门露面,借由她替穆清妆扮了,从无差错。今朝节庆,阿月放下她松散简单的单螺髻,因她素不喜华丽隆重的倾髻圆髻一流,便自作主替她挽了一个端丽的朝云近香髻,配了她初入唐国公府时所佩的如意纹嵌红宝的金钿,及那支从不离身的双叠宝相花垂细金珠的簪子。

临出门套上隔年英华行猎所得硝制的青秋兰的灰鼠手笼,正吃着赵苍的药方,忌寒,不敢大意,身上又裹上了厚重的翻毛大氅。

唐国公今岁正值朝堂得意时,府门口自是车水马龙,仆婢如云,也不知停了几驾大车,车马一时蜿蜒出老远。如今得了脸,大郎同二郎亦不必在门口迎候,自有豪仆迎来送往。杜如晦下马携了英华自正门入内,穆清因是相熟内眷,也不必去堂前行甚么礼,便带着阿柳径直从侧门入了内宅。

一入内院,红梅怒放,幽香掺着脂粉气浓,艳红映着金玉生辉,各色的华服倩影,晃得人眼花。一年未见,长孙家的小娘子似又长了些个子,配着雍容大气的妆扮,稚气也隐去了不少,五官愈发长开了,较之去岁见时竟又姿容明艳了。

她原在正堂的主案后头坐着,与右手边的鲜于夫人说话,一见穆清走来,她按下话头,亲自起身相迎。她大约知晓这一年来穆清经历过些甚么,怎说也是替她的丈夫奔劳,两人对礼后,她拉着穆清的手,低声道:“顾姊姊辛苦,我竟不知该如何谢过,却不敢不谢,只熬得五内急乱,恨不能将那世上恩谢的话俱道尽了。”

窦夫人的眼光诚然不错,她与英华年纪相仿,已老练端稳至此,真真不似一般的小娘子,只蕙质兰心如她,却不知缘何始终握持不住二郎那颗心。听着她将那场面上话说的如此淋漓尽致,穆清倒淡了心肠,浅笑道:“这可如何担当,论不上辛苦不辛苦,只是为了各自的夫君罢了,此心同夫人一般无二。”

鲜于夫人却无丝毫变化,眼见着长孙娘子同穆清这等丈夫无官职品阶的妇人多说了一会子,她便由衷地急切了,暗暗瞥向另几名显贵的夫人,堆起笑,寻着籍口催促长孙娘子上前应酬。

穆清乐得清闲,同几位相熟的女眷一一对礼过,互赠了年节礼,便自往后头园子静僻处踏雪赏梅去了。唐国公府的园子极大,绕走了一会儿,阿柳怕她累,刚好前头山坡上有个小巧的雨亭,借着高出的地势而建,一眼望到下边的梅花林子,满目的白雪映衬着鲜红如血的梅花,煞是好看。

亭中有小婢守着红泥小炉焙煮暖茶,以供园中玩赏的夫人娘子们暖手暖身。穆清在亭中坐着,忽闻一声清越激昂的笛声,如利刃破空而出,猛不防地穿透整个梅林。“起调这样高,刚烈易折啊。”穆清微微皱起眉头,探头向梅林内俯瞰。

只见一名橘色胡装的英姿少女正坐在梅林中一块大石之上,捻了一支乌黑的短笛信口吹奏,乌发银环高束,发尾如乌云一般披散在肩头,除此之外毫无发饰,几瓣红梅落在发间,缀得更是出跳。

正是英华。“她何时学会摆弄这个了”穆清笑着问阿柳,又自问自答道:“奏的是军中常有的西域调子,是了,自是在军中学的。”

细细地听了一阵,身后又有衣裙摩挲声响起,回头望去来的却是长孙娘子。她刚要起身让座,长孙娘子微笑着摆了摆手,又伸手遥指了下面的梅林,示意勿要多礼,免得扰了赏听清音的兴致。

两人默然端坐,面上看着皆含笑聆听怡然自得,实则各自心中波橘云诡。不一会儿,一曲终了,梅林那头又走来一人,天寒地冻的,只着了一身靛蓝的襕袍,肩上随意搭了一袭鸦青色毛大氅。看这英挺的身姿,器宇轩昂的背影,亭中俯瞰的二人都知道来人是谁。

、第一百零五章 千金散尽四

红梅树下的两人,一坐一立,衬着皑皑白雪,犹如一双璧人。李世民将肩头的毛大氅取下搭在英华的肩背,眉目含笑,举手投足之间竟是再自然不过的,可想见这是常有的举动。

一阵冷风拂过,长孙娘子身边跟着的婢女忙向一边煮茶的小婢道:“还不快将纱幔放下,高处风冷,别教娘子受了冻。”小婢慌忙上前打散两边缚着纱幔的锦带,落下的月影深色的纱幔刚好遮住了梅林中的那一幕。

长孙娘子倒不以为意,向下扫过一眼,脸上扬起一抹天真的笑意,“英华可是与我同庚”

“庚申年生人。”穆清应和着笑答。

“那便长我一岁。”长孙娘子眉眼间的纯真更甚了,倒真像个半大的孩童一般。“想来我入了唐国公府已有一年,素日也没个好相伴的,我瞧着英华同我年纪相仿,私心里极愿与她近亲,且她与二郎亦是相识相合的,顾姊姊可舍得将亲妹送来我家,好日夜一处说笑顽乐。”

穆清心头冷笑开来,也不知是哪个教的她,拙劣的手段,倒也教人猝不及防。口中自是歉然让道:“英华性子顽劣,一向疏于教养,只怕是要惹出些事端来,损了唐国公府的清誉那岂敢当再则,生父虽已不在,兄长仍在,我如何也越不过这一层去,实不敢擅作主张。”

长孙娘子清冷地笑笑,转过话题倒不提了。

年中无事。因朝中宣告了开年后要三度向高句丽用兵,至上元节开宵禁这三日,街市门庭稀落,仅端门街聚集了二三十名百姓游顽。不到三更,早已散得干干净净,这一年的上元节便冷淡淡地不了了之。

将近三月三,又是踏春时节,乍暖还凉,凉风还一丝丝地往人脖颈中灌。因这日正是穆清生辰,英华一向喜欢热闹。自然是吵着要往城郊一游。杜如晦连日忙碌。无暇他顾,便任由她们欢闹去。

出了城方觉得寒意渗人,路上踏青的人稀稀拉拉。总觉兴致单薄。再往郊野处行一段,哪里有甚么如画春景,只见斑斑驳驳的荒田。瞧不见桃花,躺倒着梨树。柳树倒是如期爆出了嫩芽,可再细看看。枝条上的嫩芽也已被人采摘得所剩无几。

刚过的冬日里,不知甚么人烧了树干取碳,官道边斜横着的许多状态各异的焦黑枝干,从车内乍一看去。教穆清心头突地一跳,无端又想起了回东都那日城门上的悬尸,和南市街口肢解焚烧的那一幕。一下就蒙堵住了心。一路不愿言语。

略逛了一圈,众人都觉无趣。早早地便回了城内。到了家门口,一驾青帐马车正停在大门口,穆清认得那是官家的马车,却不知是哪位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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