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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昇气极,撒手便撤。
待走到出口处时,又折了回来。
到底是心里不忍,即便穆楠不愿意告诉他,他也始终是放心不下。
他疾步走到穆楠的身边,看着那人躺在床上毫无知觉,心顿时慌了大半。
“你怎么了”他急急的将人揽在自己的怀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样的举动在兄弟之间是有些暧昧的。
怀里的人毫无生气的仰着头,眉头紧蹙,面色惨白如雪。
箫昇顿时慌了,他手指打颤的探了探穆楠的额头,一片冰凉,冰凉的不知是额头,连着身躯和四肢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怎麽这么凉”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在发抖,只不住的呢喃着。
手指发颤,连着半颗心都几乎也随之掉进冰窟里,浑身发颤。
怀里的人,无意识的呢喃,嗓音柔弱,听不太清,只觉得她应该是极为难过的着,箫昇贴近了才听见她道:“疼箫昇哥哥我疼”
反反复复的小声说着疼,每说一次,箫昇的心也跟着疼一次。
他带着笑,凑在穆楠的耳边,压抑着满心的难受与心疼,轻轻的缓缓的安慰着:“不疼了不疼了”
疼到了极致,她便是轻轻的痉挛着,折腾的满身冷汗,箫昇搂着他,只低低的安慰着,似乎每说一次,她就会好受一点。
只是不消片刻,箫昇便发觉那根本没有用。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血液的腥甜味,转头一看,便瞧见怀里的人神智不清间,竟是将自己的下唇咬的血肉模糊,殷红的血水顺着嘴角滑入脖颈里,触目惊心。
箫昇吓得一跳,想也不想的将自己的手生生的塞入穆楠嘴里,手下的嘴小幅度的开阖着,接着便感觉到坚硬的牙齿落在了手背上。
钻心的疼痛迅速袭来,血水争先恐后的溢出,流了半个衣袖都是血。
箫昇满足的看着穆楠,低低的道:“这样,你觉得好受些吗穆楠。”
穆楠,如此间断低沉的语调,竟使得昏迷不清的人颤了颤睫毛,手上的牙齿轻轻的松开,箫昇低头,便看见她睁开了眼。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那眼,琉璃般溢彩,似是疑惑又似是委屈,她小声的呢喃着:“箫昇你来了”满是血水的嘴勾勒出一丝温柔至极的笑,如此真心,如此欢喜,“箫昇,你来接我回去的吗”
箫昇知道,她又将自己认错了,她似乎总有本是将自己认错之后,又让他毫无怨言。
“是啊,接你回去的。”
怀里的人满意的笑着,待仔细看着箫昇之后,又皱着眉,目光疑惑,“回去我还没死吗还是说你也陪我来这里了”她忽的顿了顿,眼里黯淡了,像是没有光的的珠子,透着疲惫,“箫昇,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融入了这里,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话,太过凌乱,箫昇听不太懂,只小声的安慰着:“回得去的。”
话音才落,怀里的人猛地一震,只抬着头,目光阴冷,似是清明了,她冷冷的道:“你不是箫昇你是谁”
箫昇苦笑,每个字都像是把刀一样,扎在心里:“我是箫昇,只不过不是你说的那个罢了。”
“箫昇”她又迷糊了,只仰着头,细细的打量着他,像是不认识一样,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呢喃着,“箫昇,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走了,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这一次,分明是认出他了。
箫昇满眼欣喜,而她却又昏睡过去了。
这一次,痉挛的更加严重。
低头一看,一块墨黑色的印迹从穆楠的侧腹渐渐晕染开来,像是神话传说里开在地狱的黑色曼陀罗一样。
他瞳孔剧缩,颤着手解开了穆楠的腰带,外衣褪去,腰腹处的黑色血迹更大。
准备再次扒开穆楠的衣服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便传来过来。
箫昇一怔,抬头便瞧见进入营帐的孟泽,她似乎格外的匆忙,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看见穆楠这个样子时,手指一松,饭菜顿时掉在地上。
箫昇准备说些什么,才张开嘴,那个本在三丈之远的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孟泽拧着外衣罩在穆楠的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了箫昇怀里的穆楠。
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箫昇一愣,接着便怒道:“你这是何意”
孟泽理也不理,只将穆楠放在床上,将被子盖在穆楠的身上,手脚麻利之余还有时间来挤兑箫昇:“监军大人会医术吗不会就且先回去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
箫昇反驳:“那你会吗”
孟泽冷笑:“我会不会监军大热说笑了,作为公子的近身侍卫,若是连医术都不会又怎么够资格站在她的面前。”
箫昇一时语塞,只觉得自己是气急连话都不会说:“我本意是想帮她。”
孟泽站直了身,语气冷然:“监军大人还是去自己的营帐休息,不要帮倒忙”
如此直接毫不留情,若是以往,箫昇或许会执意留下,但是此时穆楠事大,随退一步道:“即使如此,我便出去就是,你务必将穆将军医好。”
孟泽看也不看:“我家公子,我自会尽心尽力。”
话不投机半句多,箫昇不语,只看了看穆楠,便走了。
他走后,孟泽轻声掀开了穆楠的被子,躺在床上的人,衣衫勉强遮住了胸前,她想着之前箫昇无疑的样子,便放下心运功着。
此刻,走到外面的箫昇脸色突变,他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几丈远的将军营帐。
在孟泽进来之前,他的手将穆楠的衣衫又褪了一些,尽管还有一层里衣,但是却依稀看得清衣衫下的躯体,分明不是男人。
穆楠她,原是女子。
、受伤
她是女子。
在经由一个晚上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之后,他除去初始还尚存的几分惊愕统统化为理所应当的接受。
那颗心在蠢蠢欲动着,为自己亲眼所见而欣喜着,焦躁着,疑惑着
她是女子,本应该就是女子。
夜里,他轻轻的缓缓的说着,细语不及军帐外头的寒风那般大,似是被卷进风里,听不清晰。
但是他却是知道的。
穆楠是女子,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暗喜而又庆幸的事实。
号角在晨光尚未明亮时,便吹响了。
箫昇一夜未睡,半开着眼看着昏暗的军帐里不甚清楚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