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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雎此时却不知该做何想了,那姑娘许是什么都不懂,不过及笄的年纪,稚嫩的什么也不懂。不过会些相夫教子的刻板教律,其他的又知道什么。
单雎走近了,那姑娘依然不动于衷。他轻轻的掀开了对面那个通体红衣的人的红盖头。
盖头的紫苏扫过鼻端,便嗅到了一阵清新的香味,不似京城的胭脂水粉味那般浓郁,乃是一种极其清淡的香气,似是梅花的冷香,又似是兰花的淡雅之香。
若不是靠的近,便什么都嗅不到了。
单雎有些惊奇,那味道很是好闻,不知那人是否也是难得一见的。
入眼看见的少女眉眼冷清,双眸极黑,壮若幽潭。容貌自然是极美的,只是美丽却带着冰雪般的冷清,让人望而不敢靠近。
单雎怔怔的看着那人,有些出神。
这般淡然冷丽似极了那腊月的白梅,美则美矣,却带着一股子寒意,让人望而生却,止步不前。
片刻单雎回神了,念及西厢那边的女子,眼前的女子即便是再美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了。
他的心已然是给了玉儿,给不了名分,但是心却再也容不下他人了。
单府人皆是用情至深的,不然单梓琰又怎会在爱妾亡后都不娶。
他恢复着以往的状态,疏离的道:“你虽嫁入将军府,却并非我心念之人。若是今夜行了这周公之礼,于你而言乃是不公,于我之言亦是不义不仁之举。你暂且在将军府待上三年,府中后院事物你愿意管理便管理,若是不愿便随意吧。只是这三年之内,我不碰你,三年后你可恢复自由身。至于名节受损,你想要什么补偿,以后都可以说出来,我单雎办得到的便一定办到,若是办不到,那我也会尽力是我帮你。你看,可愿意吗”
这番话说了缘由,也道尽情谊。若是其他事情,或许还算是比较好说,但关于一个姑娘的名节,再有理的话始终显得有些无情。
单雎看着眼前女子似乎动了动,眼珠子却是愈发的黑亮,只是面上的表情却依旧是冷冷的。
他以为女子会拒绝,却听见那女子说:“单侯爷今日之言,我记在心里。只是我不希望听到这番言论出自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之口。便是别人问起,你便说是我自己的想法。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穆月也不稀罕。至此你我之间,便再没这夫妻之情,同榻之义。”
玉音清冷,却骄傲的像只孔雀,带着莫名的执着与坚持。
单雎一时觉得有些歉意,新婚之夜便说了这番伤人心肺的话。于道义过不去,于人理更过不去。穆月其实并未开罪于他,又合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但是一想到玉儿,那个女人对他那般的好。却又狠下心肠,快刀斩乱麻。
“即使如此,更好。”单雎别过头去,了断一切情谊。
只是他在他转身那一瞬,身后女子眼眸忽然暗了暗,面色显得有些冷冽,嘴角却是带着笑意。
“少爷少爷少爷玉夫人”忽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近了,而后便听见丫鬟急坏了叫喊。
外面的人急急的拍着房间的门,似是若这门不开,便要撞上来一般。
单雎听清了玉儿的名号,什么也顾不得的,直接的奔了过去。
打开门后便瞧见那丫鬟乃是西厢玉儿侍奉的贴身丫鬟,单雎见过,也就记下了。
那丫鬟正维持着敲门的动作,被单雎一个打断手便直直的停在半空中。接着便是一个扣手,紧紧的捏着单雎的衣袖,哭诉道:“少爷少少爷玉夫人玉夫人她”
丫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没有一句话是在重点上。
单雎听见玉这个字便心下直突,担心玉儿出了什么问题,言谈之间都感觉有些轻颤:“玉儿玉儿,怎么了你给我一字一字说清楚”
那丫鬟似是被单雎凶狠的模样吓到了,她像是被惊着了的动物一般,缩着脖子,往后推了推,才颤颤的道:“玉夫人早产出血了”
单雎一听,双眉紧皱,话也来不及说,就离开了去。一会儿就没入了这浓浓的夜色之中。
那丫鬟,瞧了瞧屋里人,左右说不出什么话,也就跟了上去,嘴里叫唤着“少爷,慢点,少爷,慢点”声音在这夜色里显得飘渺,渐行渐远,直至没了半点声息。
十月怀胎,如今也不过才月,自然是早产。
若是留意的好,也算是无碍,而今那玉夫人出现血崩,只怕是凶险异常了。
也难怪两人如此的焦急。
穆楠将满身的喜服剥了了个干净,褪去了一身艳红,剩下了的也就只是净白的里衣。
许是觉得脚下的红色衣物有些碍眼,穆楠拾起来放入了衣柜底下。
那衣裳并不是沈青做的,料子华贵却并不无顺眼,衣袖上的刺绣虽精美却少了温情。
沈青做的那套喜服尚未完工,而那人的身子却倒了。只怕是没有几天。
今日成婚,多少有些讽刺。
穆楠坐在妆镜前,铜镜中印出的女子肤若皓雪,唇似樱红,头上戴着一顶镶嵌明珠的凤冠,身下却是一袭纯白里衣。
怎么看都不像是新婚的新娘,倒有些像是一抹孤魂。
细细想来,却也是。
倏地,镜子里照出的门外闪过一道绿色影子,那绿色在这夜色里凸显的有些鬼魅。
穆楠眸色暗了暗,面色越发的冷冽 ,她轻斥道:“出来”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身着绿色丫鬟服的女子,女子面容严峻,赫然是孟泽。
孟泽乖顺的垂着头,自发的前来理好穆楠的发饰。
厚重的凤冠被身后的女子轻巧的取了下来,墨黑的发如瀑布般垂了下来,遮挡着穆楠半边脸,衬得另外的半张脸越发的净白,宛若鬼魅。
“怎么了”穆楠瞧着镜子中孟泽面色丝毫不改,反而越发的严峻,不由奇道,“那侍妾的事情,做过了”
孟泽闻言,手顿了顿,眉眼紧蹙,道:“不二说,那事情,并非他所为。他前些时日尚且还在干些杂役,也就是今日才被调到屋里去,却并非是近侍早产的事,却是没有半点其他的消息。”
穆楠闻言心下一惊,按理说目的的确达到了,却始终觉得有些怅然戚戚感。
只怕是事情并不简单了。
“谁把不二调到屋里头去的”穆楠看着镜子里的女子,声若玄虚。
“将军府管家吴怀勇。前日内院一仆人被辞退,不二替补进去的。”孟泽想了会儿,才道。
“此事难定,且待明日见机行事吧。”穆楠闭了闭眼,无奈道。
身后的女子不再言语,只是盯着镜子中的穆楠,细细的将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