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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念之间收拾了满桌的狼藉,而后便拿着这些茶具前去木屋里。猿猴见那少年并未打它,嘶吼着欢快的跃上了树杈上补眠。
片刻又听见了门开和的声音,猿猴睁开眼便瞧见了那青衫少年手里捧着一套衣裳,手中提着茶壶款款而来,而后又是一个飞跃,飞身而下,木屋再一次的恢复了平静。猿猴呆了呆了,似是想到什么,咧嘴笑了,而后再一次的闭上了眼,睡得安稳。
少年一路飞跃,不消片刻便离木屋愈来愈远,林子的树木越发的稀少,山势也越发的陡峭,知道来到了一处悬崖处,少年才停下了脚步。他整了整衣袖,右手带着一个白色手套。而后左手提着茶壶将衣裳抱在胸前,便又是一个飞跃,自悬崖飞身而下。
下坠的速度较之于以往更加的急促,计算好了距离后,他抬手将崖壁上的树藤抓得牢实,速度才终于停了下来。入眼的是满目的云雾,崖的的另一边隐隐可以看见一块突出的平台,两崖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也不近。他吹了吹眼前的烟雾,视线愈发的明确,只见一根粗大的树藤斜斜向下的嵌入了那边的山体。这是两崖只见唯一的沟通。
念及时间不多,少年借力飞升一段,便踏着树藤飞身而去而去。
落地后,少年将衣物理好,一手提着茶壶便朝着平台里面的山洞里奔去。
在外头看起时,洞穴显得昏暗,进去便觉得别有洞天。昏暗的光从洞进,里头亦不过两所居室一般的大小,洞的顶部是奇形怪状的类似于水柱的乳白色物体,有些暗带着黄色。中央是一处泉,泉水是乳白色的,水面荡漾着一层微醺的水汽。
仔细看去便可看见一个少女卧在水中。少女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末端融入水中,细看可以瞧见水中涌动的黑色发丝。在水面的净白肩像极了破壳而出的蛋,白皙可人。
池边扔了一套纯白色的衣裳,一双绣鞋规矩的放在衣裳的边角处。
少年见状朝前走了几步顿住,在池边站定不动了。池水中的少女在少年抬脚时微微侧着头,动了动耳朵似是在“看”来着是谁。慢慢的少女抬起了头,只见池中少女睁开了眼,眼眸极黑,眸中深似夜海,少女不言,似是盛开在隆冬凌冽风中的梅花一般,透着一股子冷彻入骨的寒意。
“我在这池中几日了”少女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嘴角似是带着笑意,却更像是寒意。
丹凤眼,桃色唇,秀气的鼻子,以及冷清的面容,这人赫然是穆楠。
自重生七年之后,身子长大了,面容也改变了不少,只是那双冷清的眸却是没变。较之于以往,也越发的冷肃。自七年前来靖山时,穆楠便喜爱上了这里的一切。
足够的静寂,没人打扰,远离尘嚣,不再有任何的不中耳的消息,倒是一所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而这泉是奉正发现的,地势险峻却是难得好地方。
初始身上的寒毒奉正没把握根治,他说他的友人无法取得雪莲,也幸亏奉正知晓如何习得寒功,不然也就只有寒毒复发而亡。只是期间辛苦与艰难却不足与外人道也。
他人或者会认为这泉乃温泉,却不知晓水乃山中精髓,凉气入骨。每浸泡一刻便觉得满身的骨头都会冻僵。这些事情也不过就三人知道,奉正,面前的人以及她自己。
少年闻言伸手将手中的衣物递向穆楠,低头缓缓道:“七日。”
声音悦耳,若丝竹之声,白雀之鸣,分明是女子的音色。
穆楠飞身而去,“少年”手中的衣物便被一股引力引去。待她抬首时,池里哪有穆楠的身影,只余下满池的涟漪淡淡晕开了去。
少年急急的回头便瞧见衣着戴好的穆楠,青丝飘逸,长发垂膝,赤着脚踩在着满地的乳白色物体之上。怡然若仙人般,闪亮在洞中之处。
“孟泽,师傅去哪了”穆楠瞧着这满池的泉水,皱眉道。
孟泽其实是她买来的女婢,五年前在市井的闹市中偶遇正在卖身葬母的孟泽。
不过那时的孟泽不叫孟泽,叫赵姬。
靖山下的市井热闹程度堪比当今的二线都市商业街。满街的小贩吆喝声,赶集的人的脚步和谈论声,以及街头杂技的敲鼓声与鞭笞声。
那时孟泽选择在闹市的边角跪着。身子摇摇晃晃,面若菜色,嘴角裂开,便是脸上也有者一道道的干涸裂迹,她的脖颈处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卖身葬母四个大字。膝盖前方便是被草席裹着的母亲,草席不够长度,两头裸着不着步履的枯瘦脚丫子,以及半头的满是污垢的头发。
周遭挤满了人群,有些人神色动容,低头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有些人满眼悲悯,指着这孤儿亡母,摇着头眸带泪意却是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
穆楠当时就在站在人群,冷眼看着周遭的人的虚伪不堪。她站了好久,才对着身边的奉正道:“我要买下这姑娘。”
奉正当下边觉得诧异,只是摇着头道:“此人面相不好,眉眼上挑,眼珠不大,心小量窄,再看她眼带厉色,怕是个狠角色。”
穆楠只觉得眼睛青筋直跳,伸手扶额道,“我倒是不知你还会面相,”她看着周遭的人群漠然的模样,像是陷入了回忆般,脸上难得的不是事不关己的淡定,“她幼儿丧母,心有怨恨实属正常。你是医者,不已救治为己任,反倒直接放弃,岂不有愧华佗神灵麽。再看着着周遭的人只怕是没有一个会搭救,明日来看,怕是多了一句枯骨。”
奉正见穆楠说的认真,不禁陷入沉思。似是想通了,便一拍手买下了孟泽。名字自然也是穆楠所起。孟子之仁义,水泽之厚德,这其中含义穆楠并未言明,孟泽也并不知晓。那一年穆楠不过十岁,而孟泽也不过七岁。
孟泽顺手将手中的茶壶递给了穆楠,不满的道:“师傅前日收到青山居士的邀请,说是邀他去下棋,今日便启程去磨山。”
穆楠接过茶壶,仰头饮尽茶水,水是温热的,入口便成寒水。在近七年的相处中,她基本知道奉正是个乐于交友的人。
这大晞王朝近半数奇人,奉正都认识。那青山居士是与靖山齐名的磨山上的青山道观里的脱俗道长,嗜好下棋,棋艺高明。两人下一盘棋来,可费时几日的时日。
“孟泽,他是你师傅,态度不可过于无礼。”穆楠今日出关,寒毒基本为她所用,寒功习成,也就意味着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