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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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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里,赵靖琪垂手立于塌前,把手中奏章奉到皇帝跟前。

皇帝接过奏章,半晌才道:“此事,我儿如何看”

赵靖琪诺诺回话道:“儿臣吃不大准。故来请父皇示下。”

景德帝闻言不由大感失望。

他四十高龄才得此子,未免有些溺爱,往日也不拘着,只让太傅好生教导。若换了平常,太子这番答话,也便罢了。只是如今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莘国江山何以为继

赵靖琪见父亲脸有郁色,忙跪倒在地道:“儿臣愚钝”

景德帝欲张口呵斥几句。见太子那张稚气的脸,心下一软,到嘴的话便咽了下去。

“皇儿。为君之道,在于多听,多看,多学,凡事不能光看表面,得透过表面看内里。边关宋将军递上这样一封奏章。极有深意。”

“儿臣请父皇教诲”

“魏国皇室,皇子众多。太子十岁始立,已近十五年。期间从未传出任何不妥,魏国上下都称太子此人兄友弟恭,为人温和,将来定是明君。”景德帝刚说几口,便猛得一阵咳嗽。

赵靖琪欲上前侍候,景德帝挥挥手。

“此番变故,皇帝突然驾崩,太子未有提及,魏国皇室必是一场大变。皇儿首要做的,便是责令探子把消息打探清楚,其二,召朝庭要臣入宫商议;其三责令边关宋将军加强守卫。”

“谢父皇教子,儿臣明白儿臣觉得还有一事父皇遗漏。”

“噢,太子说来听听”

“儿臣以为文睿溥登得大位,必有过人之处,其为人性情需得仔细打探,知已知彼,日后方可行事。”

景德帝见太子一点就通,心下有些安慰,看来太子不过是年岁尚小,未经风雨,假以时日,几番历练,便大有可为。

景德帝称道:“太子思虑得极是。日后遇事,也应像今日这般多思多虑,心存江山社稷,心存天下百姓,方可为一代明君”

赵靖琪心服口服,头一回体味到身上担子重大。

“皇后娘娘驾到”

只听得密密的脚步声,一阵环佩叮当,皇后着一身红色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含笑而入。

李皇后挥挥手,身后的宫人尽数退去。

赵靖琪上前行礼。

李皇后笑笑,只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又来了,朕不是让你回去歇着吗”

李皇后上前握住皇帝的手,探了探冷暖,嗔道:“臣妾刚刚离开一会,瞧瞧这手凉的。”

景德帝胸口一暖,咳嗽两声道:“不过是与太子议了会朝政。”

李皇后似嗔似怨地瞪了皇帝一眼,方才转过身道:“出了什么事竟要劳得你父皇操心。”

赵靖琪道:“母后,儿臣”

“太子先回吧,此事就按刚才所说去做。”

太子刚出,皇帝便无力地倚了下去,脸色苍白。

“皇上”李皇后眼中俱心疼。

皇帝缓过一阵,指了指道:“无碍,皇后看看这奏章”

李皇后摇头笑道:“往日皇上操劳,臣妾心疼,帮着皇上看一看。如今太子监国,臣妾就只想陪着皇上过几日太平日子,那些个国事啊,朝事啊。就让太子去处理吧。”

景德帝深深看了皇后一眼,温和道:“太子年幼,还需皇后辅佐,你且瞧瞧吧。”

李皇后凤眼微睨,一边拿过奏章。一边笑道:“臣妾遵命”笑未及深里,神色转瞬冰冷:“皇上,看来魏国已天翻地覆。此番变故,不知是好是坏。”

“三国鼎立,已相安无事多年,皇后是担心”

“魏国北蛮之地。地广人稀,资源不丰,这些年魏国皇室忙着你争我夺,无瑕顾忌。一旦皇权稳定,便不好说。”李皇后忧心忡忡。

“皇后。我大莘国四十万将士,何惧蛮夷更何况我朝能人颇多,君明臣贤。”

李皇后细心捕捉皇帝脸上每一丝表情,陪笑道:“皇上圣明。倒是臣妾杞人忧天。那想文睿溥便是看在其恩师的份,也会收敛其狼子野心。”

“恩师此子师从何人”景德帝沉吟。

李皇后展颜一笑:“臣妾听说此人曾拜崔家老三崔荣轼为师。”

“皇后如何知晓”皇帝脸上微微变了颜色。

“皇上忘了,臣妾的大哥逍遥侯府原是珠宝玉器起家,在魏国也有店铺,故才知晓一二分。”

皇后似未瞧见皇帝的脸色。淡淡一笑道:“现下看来,这文睿溥在魏国皇室中不居长,不居嫡。默默无闻,今次能荣登大位,想必多少有崔家老三的一份功劳。毕竟这世上能入崔老三门下做弟子的人,不多。凭这份尊荣,也可使那文睿溥有些政治本钱。”

景德帝嘴角微微踌躇,眼中深意顿起。低喃道:“崔家老三”

“皇上,这崔家老三可是个能人。听说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读史书兵书,足迹踏遍九州大地,在魏国,岐国都被视为座上宾,极受人推崇。世人都说若他愿意入朝为官,便是补天之才。”

此话一出,景德帝面白如纸。

李皇后似玩笑又似无意道:“此等高人,应为良相。若能为皇上所用,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魏国,便是再加个岐国,又有何防若为他人所用嗨,皇上瞧臣妾,又是杞人忧天,那崔家是莘国世家,又岂能为他人所用。”

景德帝只觉得胸口闷得难受,似有东西在里面翻江倒海,他一张嘴,喷出一口血来,人委顿下去。

李皇后吓得连声惊叫:“皇上,皇上快来人,快来人啊”

太监总管张义跑进来,见此情形,忙让侍卫去唤太医。

不消片刻,刘太医匆匆赶来。

福宁殿里灯火亮如白日,张义跪在塌前,望着塌上着黄衣闭目养神之人,心头很是忐忑。

太医一走,皇上便借故把皇后支走,闭目不语,已有一柱香的时间。张义不知殿中发生了何事,竟让皇上病重三分,不敢多语,只得暗下猜测。

许久,景德帝缓缓睁开眼睛。

“皇上”张义跪行两步。

“去,把高相给朕找来”

“皇上,这个时候,宫门都已落下”

鹰视一般冰冷的眼神扫过,帝王的凛然之气陡然而升,张义吓得身子一软,忙道:“老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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