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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表演,众人都化了点妆,林曦皮肤好,不用擦粉,单点了口红,在灯光的映照下,便有了十分颜色,真真眉目如画、翩若惊鸿。待她走到台前,侧身停住,四下便起了一小阵掌声。接着音乐一转,成了慢调的舞曲,秋荻姗姗而出,她是同式的t恤,金红色的长裙,右臂上系一根金色丝带,缠绕至肘弯;眉间一点金色,素颜润华,玉洁冰清。秋荻行至林曦身旁,略停,两人携手转身走至台中,再回转身形站定。等音乐到点,立时交叉而退。
三套换完,这十二人一对对的走至台前站定,齐齐弯腰一躬,随即掌声四起,还夹杂着数声口哨。
待下来,林曦拉着秋荻低笑:“我腿都转筋了”秋荻笑回:“还怕没人扶”林曦正要发嗔,忽见周瑞芳望着她笑,忙也回笑容给她;一边和秋荻快快回座位坐好。
又看了几个,就轮到丙医的交际舞了。林曦早闻这个大名,总看不着,很是好奇,遂坐正身子紧盯着。见一溜上来十个,五男五女,配成对子站好。音乐声起,先是悠悠的,那些人也不动,接着节奏快了,他们便两两拉手跳起来,或转圈或跺足,姿势挺整齐,别的倒没什么可看。晓宣一撇嘴,哼道:“这是什么烂舞我不用练,立马能跳出来不就是没男生嘛”林曦又仔细看看那些人,皆是颇面熟的,却不见常骐,心里想想,倒有些好笑,遂转脸偷看秋荻,见她静静看着,没什么表情。
康永和秋荻的合唱排为压轴。秋荻早早换了一身白衣,康永则是一袭黑,两人往台上一站,立马一片大动静,有掌声有尖叫有口哨,尤以后者为重。秋荻有些赫然,隐隐涨红了脸。康永倒不以为意,将话筒举起唇边,缓缓道:“这是我在学校的第三个中秋晚会,也是最后一个”他一顿,底下随即静下来,“白驹过隙,原来时间真的这么快”他又是一顿,四周更是一点儿声也没有,“不知该说什么好,很感激秋荻学妹能和我一起唱这首歌,愿喜欢这首歌的人永远快乐永远完满”说完,微微一抬左手,伴乐便出来了。
林曦坐了居中的位置,离舞台不算远,但遥遥的看过去,却总觉得隔着很远很远似的。她看不清康永的脸,只见恍惚的一片黑色,雾雾团团,辨不出形状来;她一直不知这首歌的中文意思,但曲调的婉转悠扬、低徊高昂是明白的,所以心里影影绰绰,知道它在表达怎样的一个概念,一种情感。听苏哲唱时,她都是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也看着她,幽黑澄澈,笑意隐隐;她每听这旋律,眼前浮现的便是苏哲的面容、苏哲的目光,而今听着另一人在唱,一样的声如天籁,一样的余音缭绕,她心里有点蒸腾似的,水气上升,遮了苏哲的脸,但又显不了别的来,紊紊杂杂,连这歌都陌生了,仿佛从云端里传了来,飘渺无依,遇风则散;她忽想起秦观的那首踏莎行来:“雾失楼台,月迷津渡”隐幽的,不觉起了一丝哀伤。
一曲毕,康永与秋荻俱是缓缓低头行礼,片刻,掌声渐起,愈见热烈,持久不歇。康永稍一侧手,请秋荻先走,自己随后退场。
秋荻从后台下来,往座上去,经过道,就觉无数道目光扫向自己,她心里有些上下不定,但面上却不理不睬,待近本班的座排,正要往里去,忽觉偏上方有双眼睛看着她,笃定的,安静的,却令她如碰针芒,她不自觉的往那方向一抬眼,正是常骐;他的脸隐在暗处,但眼睛的光亮却刺破黑暗,直射出来。秋荻本就有隐隐的不安,一碰他的目光,那份不安便如水土适宜的种子,忽的发了芽,接着长叶子,随即开了花,迅急结出沉甸甸的果子来;她赶紧垂了头,急着想坐回位子,虽有人欠身让她,但由于着忙,不免有些踉跄。林曦看她过来,这才收了迷茫,扭脸冲她微笑,又竖起拇指左右轻摇。秋荻勉强一笑,正襟危坐,听台上主持作总结报告。
附:空心人的自白节选于段晴女士的同名诗作
梁山
陆续的开始期中考试,林曦发愤用功,成绩倒还略有起色。这天闻静又找她谈竞选的事,林曦笑语盈盈,水来土淹,就是不松口。闻静只得笑叹:“你也知道这不是我求你的事,你还这样你好歹去试试吧,也让她下个台不好”林曦道:“我做事向来是一心一意,若本就不想,去又何宜我不做这样的事。反正总要有人不高兴的,我就对自己好一点,不让自己不高兴吧”又冲闻静笑:“看在这一年来精诚合作的份上,你也开开金口;将来你就用不着我了”闻静倒好笑:“你当我没说过今年咱们有两个名额,周能不竭力争取你该看得出来,严隽的胜算更大,肖娴是个副职也就不错了。副的总是副的,哪有正的好但她起点已经那样了,又没别的法子。你若能进宣传部,这下咱们班还用说了从没有的事儿”林曦便笑:“大人,我自己几斤几量我没数我非要献那个丑去再说了,咱们班的这点事我就够忙了,如果我真能选上,这里的我也跑不掉,我不累死呢我喜欢做散人省省省省”闻静听到这儿,知无回旋余地,只得摇头笑笑,回去跟周瑞芳复命。
秋荻见林曦许久才上来,便拿好饭票,上前道:“吃饭去吧。”林曦点头,略收拾一下,两人往食堂去。秋荻问:“还是为那事”林曦“嗯”一声,又笑:“明天就好了,今晚大局已定。”秋荻也笑。
正吃着,见严隽和常骐端着盆子迎面过来。严隽看林曦在,便直接往这边坐。常骐略愣一下,不停,往后去了。严隽便一笑,似自言自语:“有人就是爱守规矩”微微的去看秋荻。林曦把脸一板:“立了规矩不守,要规矩做什么严部身居要职,竟这般蔑视规矩,实属不妥。他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如何服众”严隽看她一本正经的绷着脸,忽感好笑,便不回话,微微笑起来。林曦看他这样,心里有些叹气,便也笑:“看来我真是该道恼了”严隽遂正色道:“真是你真该给我道恼我这人胆子小,都大半个月了,心理阴影还重得很,就怕跟你说着话,忽的冒出两个什么人来,跟勾魂使者似的,盯得我打寒战”林曦听他扯前事,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绕开问:“准备得如何了”严隽也不紧追着,笑回:“尽力一试吧”又笑:“我积累了点小经验,就等着传人了。”林曦便笑:“到底是一代部长,口气就是不一样,拭目以待哪个有福气的传承严氏衣钵了。”严隽大概知道她无心竞选,但名单没上报之前谁也不确定,今听她这番话,心下便了然了,却又觉有些不甘似的,问:“为什么不试试”林曦一笑:“兼济天下好,独善其身亦好,我还是爱吃鱼。”严隽闻言倒也平心静气,遂舀饭吃。
吃到一半,严隽转脸望着秋荻笑:“你唱歌真是好听”秋荻不知怎么的,倒有些发窘,便回:“过奖了”又听他道:“其实他也会跳舞的”秋荻一顿,低头吃饭,没听见似的。林曦看秋荻置身事外,遂道:“你跳得也不错呀。”严隽便笑:“你何苦臭我呢,我是没法子,该去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