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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了个小凳子坐到院内,寻思着怎样才能令他不寂寞。
晚间时分花之来跟我聊了半晌,我内心里一直惦记着她跟萧楼南的关系,可话到了嘴边又着实不好意思问,就拿秦朔的眼睛来说,怎么看怎么像是跟萧楼南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万一我是说万一秦朔是她跟萧楼南私通产下的私生子,那我这么硬生生得戳破,岂不是很不懂事。
可是若是不问的话,我又着实很好奇,这个好奇自三年前落云山一役后便种下,而今在我心中开了花结了果,一憋三年。
问了则是对她残忍,不问则是对我自己残忍。
我在残害她人还是自我残害的两难抉择中挣扎。
最终还是未问出口。
望着花之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宫门,我由衷觉得自己当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这两个月内,我已经能够很坦然得听小丫头们讨论汗北王家的那名质子如何如何的风流不羁,如何如何得怜香惜玉,如何如何得来者不拒而小皇帝也能够很坦然得听我跟他讲述我如何三岁练剑,如何十五岁下山,如何十八岁接管山寨,如何二十岁归顺朝廷
后来某一日,就在我说得兴致勃勃、兴高采烈的当口,喜怒无常的小皇帝忽然将手里的茶盅一摔,嘶声怒斥道:“茶水这么凉,你们这帮狗奴才,怎么办事的”
我吓了一跳。
伺候的宫人颤抖着跪了一地。
震怒的皇帝陛下还是不解气,他索性抄起案几上的茶壶“哐啷”一声摔得粉碎,喘喘着粗气斥责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滚出去”
宫人们哆嗦着爬了出去。
我目瞪口呆。
娘唉,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只可惜了景德镇官窑出产的盛世花瓷,那个茶壶若是拿到市面上贩卖,够平常人家吃一年。
我正摸索着也想走,上官宇忽然很平静得说了一句:“云夕,你要走了。”
我说:“是啊,大家都滚出去了,我怕你接下来冲我发火。”
他笑着说:“别怕。”
“其实我是怕你发火的时候我一个忍不住暴打你一顿。”因为他真的很欠抽。
上官宇的笑容僵在面上,嘴角抖了抖,而后说:“其实我刚才说的是,你要离开皇宫。”
我站起身子,警觉道:“你怎么知道”
于是他招手示意我靠过去,特意压低声音道:“我若是想害你,方才便当着那帮奴才的面说了,他们当中不乏摄政王的心腹。云夕,你平时说话总不着调,什么时候正经起来,那就说明绝对有事情要发生。”
我望着他,百感交集,这个孩子,别看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可心机也忒深沉了点。
他很虚弱得靠在榻上,望着我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他那抹笑容深邃到直至五月初三那天我依旧清晰记得。
那日,天空晴朗,风和日丽,天气已经转暖,河岸的绿杨柳也开始吐出嫩芽,京城里一派祥和之气。
秦延之大清早便遣了马车来接我和平安,一路上倒也是其乐融融。
平安在他的怀里腻着撒娇道:“爹爹,爹爹,我和娘亲什么时候搬过去跟你一起住”
秦延之说:“这次从山里回来便搬过来一起好不好”
平安高兴得窜起来:“好啊,好啊。”而后小脸蛋凑上去在他的面上“吧唧”亲了一口。
直逗得秦延之开怀大笑,他边笑便握着我的手说:“夕儿,这趟回来后便住过来吧。”
我明白他又是在含蓄得跟我提亲了,遂应道:“延之,从落云山回来后我会送你一份礼物。”
“什么”
“一份让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寂寞的礼物。”我笑着说。
秦延之听闻此言忽然笑起来,那样温柔的一个笑容由嘴角蔓延开来,如莲花乍现,美不胜收,他似是餍足异常,握着我的手悠悠道:“上天待我,终究不薄。”
那时,天际的白云悠悠飘过。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第十二章:入洞房
前去落云山的马车行得并不顺,起先刚刚离开京城,摄政王家的侍卫便打马追了过来,我隐约听他们汇报说,宫里出了点事情,小皇帝昨夜宿在柳贤妃那里,今早起来便气息不顺,起不得床,动弹不得,太医匆忙前去诊治,用完药后,一时之间竟是气息全无,只不过胸腔内的心脏还是微微跳动着的。
秦延之皱了眉头,沉声问:“赵院正去看过没有”
那侍卫回道:“赵院正一早便去了,只说情况不妙,还特遣了属下前来劝摄政王速速回去主持大局。”
秦延之低头,沉吟不语。
我在车厢内抱着平安假装听不到,小皇帝果然会掐着时间死,我烦请他五月初三帮我一回,只需闹出点动静,将陪伴在我身侧的秦延之召回去即可,他可倒是信守诺言,大清早起床便诈死,还特意跑去柳蝶衣的屋子里诈死,只不知道纤细敏感的蝶衣姑娘又要抹几回泪,啼几回血,作几首诗
平安从我怀中探出脑袋,奶声奶气道:“阿娘,你笑什么”
我一把将她的小脑袋摁进怀里,正色道:“我方才想起过几日便要嫁人了,心中欣喜,难免要笑出声。”
秦延之站在古道旁,似是想通了什么,忽然抬头对那帮侍卫说:“你们回去跟赵院正说,陛下那边烦请他费心照顾,我要离京数日,不日当归。”
领头的侍卫惊讶抬头,唤道:“王爷”
秦延之摆手:“你们回吧。”说罢一撩袍角登上马车。
我看着他去而复返,有些窘迫。
他却只闲闲得挑起帘子说:“夕儿,沿途会经过会荫镇,听说那里的锦素虾仁饺子很好吃,不若我们去尝尝”
我:“”现在皇帝陛下都要死了,他身为摄政王居然只想到吃,而且是吃锦素虾仁饺子。
我暗暗替小皇帝抹了一把眼泪,看来他高估了自己在秦延之心目中的位置,他的死竟然换不回年轻摄政王的回眸一顾。
平安又从怀里探出脑袋,奶声奶气道:“阿娘,你是要哭了吗”
我偏头,抹泪:“是啊,听说那锦素虾仁饺子特别好吃,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