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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好见得数落道:“你怕死不敢上山,但说无妨”
“哼,即便空手空脚我也毫不惧死”杨飞反唇相讥。
“那倒是挺有骨气,咱等着看你扛着老虎回来了”
李勇见杨飞满脸的坚定,全身都是豁出去的气势,不由赞道:“小兄弟真有骨气,可是你真要山上打猎”
“嗯”杨飞将东西递了递。
李勇抬手一压,他比起杨飞大了五岁有余,这会儿用着长辈的口吻道:“小兄弟啊,我先前要这些东西就是为了阻碍你上山打猎你可知道五虎山危机重重我这兄弟就是前车之鉴,你还要去”
杨飞看了眼无头尸体,道:“大丈夫生于天地,这张狗虽然可恶,但却真的教会了我,连自力更生都不能,还得依靠着别人过活,我不如死了倒来得痛快”
“好好”李勇大声称赞,道:“当年我也如你这般跑上山去,淌了一遭,却也平安无事,还带回了个大白兔子”他伸手入长袍里,拿出个袋子来,说:“这儿有些干粮,我祝兄弟满载而归到时候定到哥哥这来畅饮几番”
杨飞接过干粮,心中温暖,看来这茫茫关东也是有着好心男儿,只可惜没有酒水,不能与此人痛饮一番,确是可惜。他心中的谢意无言以表,全部融入了眼眸中,满是感激。
李勇手臂一挥,道:“二弟,拿酒来,我要给他饯行”
“大哥拿去”后面的一人,摘下腰带上的酒袋,抛给李勇。
李勇身手敏捷,拿住酒袋,将它掀开,手臂一抖,满是力量地递给杨飞:“大口喝”
杨飞猛地点头,将弓箭背上,大刀与箭筒挂在腰间,接过酒袋咕噜噜一阵狂灌,随即才猛地递给李勇。两人如多年未曾相见的兄弟,李勇接过酒袋,将里面酒水喝了个干净,猛地丢向身后,大笑道:“哈哈,痛快痛快”但见杨飞并未笑得这般开心,只得压下笑容,上前拍了拍杨飞的臂膀,鼓舞道:“一路小心”
杨飞点头,转身向着五虎山而去。路过的其他难民,看在眼里,纷纷低下脑袋,远远地避开。眼看着杨飞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风雪中,李勇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满嘴的雾气钻入了风雪中。
“唉”他轻微叹息,摇了摇头。
张好一见,冷笑道:“先前还豪迈饮酒,而今怎地长吁短叹”
李勇饮酒冷落了张好,他明白张好此刻心中一定记恨在心,也懒得解释,索性袖子一甩,淡淡道:“我们走”
四人继续抬着李先向着南边而去,风雪刮得很急,吹得四人脸面都沾满了白雪。其中一人脸面更是苍白如雪,眉毛也清秀得几乎没有,薄薄的嘴唇却很是鲜红。
他转首看了眼消失在拐角的杨飞,不由得道:“大哥,这小子真去了只怕回不来了吧”
“唉那有什么只怕,是绝对”李勇也不由得转首看了眼,没有发现那个单薄的身影,只得道:“这冰天雪地的,动物都藏了起来,那头白虎腹中饥饿一定到处寻找食物。他一没武功,二没蛮力,三没经验,怎么能与白虎相抗”
“说不定他吉人自有天相没有碰着白虎,反而一去就打着了兔子,这不就回来了吗”另外一人脸面如牛,额骨凸出,鼻子斗大,乐观的祝福。
但是话语刚落,剩下的山羊胡子,小小眯眯眼,短寸眉毛的人数落道:“白虎不可怕,毕竟他手拿长刀,背着长弓,白虎只当猎人,他只要机警一些,运气好些,说不定还能生还。只怕碰着他们,那就真是连生还的希望都没了”
“唉少说几句吧李先死得冤枉,如果办完了丧事,我们就过去给他收尸吧也算相识一场”
“只怕骨头都不剩下一根”山羊胡子的人又道,之后便都不说话了,只顾赶路。
雪很冷,风很大,吹得人听不见了。
杨飞一路慢走,远离了村子,一直沿着血迹走出了一里有余,血迹才消失在了落雪的遮掩下。而前面的道路变得缓缓陡峭,周围一直都是空旷无物,正前方的茫茫白雪中耸立着一座雪山。看那雪山迷迷蒙蒙,瞧不清楚。
他又走了一里多平缓的山坡,这才到得山脚。感受了一番四周,只觉得风起落,天地涟漪,四野萧萧南北;雪纷飞,四野飘摇,天地簌簌东西。回头望一眼村头村尾皆是白茫一片,迷雾袅袅,万籁俱寂。再看虎头山尖,欲破青天,云卷云舒,突变莫测。
好一座虎头山看得这般景象,杨飞满是感慨。
他拿出干粮,盘算了一番,正好供吃两天。只要两天内能打着猎物,不遇白虎,他的命就保住了。而李勇是个豪爽之人,只要能带着猎物回去结交一番,指不定以后常常能够共同为猎,以后的安全就多了份保障。
杨飞胡乱地吃了一点,解除了饥饿的感觉,郑重地收了干粮袋子,抬手胡乱地打去满头白雪,将披肩长发稍微整理了一番,向着山上而去。山里白茫茫的都是雪,但还是有些高大灌木或者无名杂草点缀了些许绿意,剩下的便是一颗颗如同侍卫般的树桩子,被白茫茫的雪地衬托得更是庄严、肃静。
嗷
一声兽吼,像极了累了的老虎打了个哈欠,却是震得山野寂静,更显恐怖。
白虎
杨飞瞳孔一缩,躬着身子,猛地看着左侧的远处,只见得那白雪掩盖之地凹凸巨大,想来怪石嶙峋,说不定李勇口中的白虎此刻正卧着石头啃着人头。他更觉得满身寒颤,周围的风似乎更冷了。
杨飞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反方向奔逃,虽然老虎的肉很多,可是也得有着本事杀它一路狂奔,有些地方如同天坑,一脚踩下,大腿便去了半截,以至于等得他停下奔跑时,草鞋早已不翼而飞。
呼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他稳住心神,看了看后面,未曾发现老虎身影。这才稍微安心,选了块突出山石,拂去积雪,坐了上去。两只脚冷得铁青,早已麻木,摸上去像结了茧子,厚厚的一层,那硬邦邦的感觉仿佛肌肉。他苦笑一下,不敢发出声来,将两只的脚盘坐着,分别插入裤缝中暖和暖和,否则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的脚。
冷风掀着他的满头长发,迎着风看向四周,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看着四野静悄悄的难有猎物,更无痕迹,他眼中的落寞与忧郁更浓了。
雪纷飞,随着风,落得更大了,像着了魔,疯狂地与他的脸面嬉闹,杨飞不管不顾,任由冷风合着冰雪将眉毛结了霜。苍白的脸面落上白雪,让得他只有几缕胡须显得突出。
呼
四周宽广,一个人也没有,他只能吹气,只有这样才能告诉自己是否活着等得两只脚掌感觉稍微暖和了些,渐渐地有了知觉,他也未曾起身,继续蜷缩着身子。杨飞不想动,一动便意味着所有的温暖就会随风飘逝,迎来的将是冷冷寒意。虽然他早已习惯,可是那种冰寒却使人难受。
或许人的本性就是追求舒适与快乐,逃避寒冷与饥饿,杨飞在这里怀着守株待兔的心思一直坐了一天,干粮也白白地吃了一半。可是机会永远是送给有准备的人,只有运气才会降临毫无准备的人。这一天杨飞的运气糟糕透顶,他不仅一个猎物都未能得见,就是一根兽毛都未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