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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说:“我一直以为医生都是用疑问句对患者说话的。”
德鲁点点头:“我是比较喜欢用陈述句。”
这个时候的她和平时那装疯卖傻的形象判若两人。
“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应该知道我与组织的关系吧。”
赤井嘴角稍稍抬起一下,很难认为他是在笑。或者他想笑却没有力气。“我还在奇怪卡梅尔为什么会找上你。”
“他病急乱投医。”德鲁说。“我看过你的档案,所以我知道到从你跑去六本木的酒吧冒充黑帮小混混刺探外围成员开始,到你恢复身份重新回胡佛大厦朝九晚五为止,你在组织卧底了整整三年时间。”
她看着赤井,牢牢盯紧那一双松绿色的眼眸。“你还记得你在警察学校毕业时得到的指导教官的评语吗”
松绿色的瞳孔仿佛被什么刺痛般蓦然缩紧。
“「无所畏惧,勇于前行。在这个小伙子的眼睛里可以看到清澈的正义。」”心理医师如同刁钻的毒蛇,死死咬住患者的伤口,言语间浸透满满的毒汁。“毕业之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你唯一的错误就是不该听信詹姆斯的胡言乱语,跟他上了这条贼船。”
疲倦至极的男人微微向后靠去,倚住灰色的墙壁。
心理医师也像耗尽所有力气一般地,瘫下腰脸埋进双膝之间。
仿佛经过了很长时间,又仿佛仅仅过去了5分钟。赤井合起眼睛,似乎要拒绝屋内开始暗淡下来的光线。不过很快又睁开了眼睛。
“有几次,在早晨两三点却睡不着的时候,我沿着空无一人的公路向前走。双手抄进衣袋、大脑不进行任何运转的感觉真是棒极了。”赤井看着埋在椅子上的心理医师。“我希望那条路越长越好。没有车辆没有行人,没有尽头没有天明。只有那时我的大脑才会冷却下来。”
德鲁直起身体,看向赤井:“因为那个男人”
“谁”男人的眉头微微蹙起。
“g。”
听到这个单词后,房间里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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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远距离下
“你想说他不明白我的痛苦”
两人间的谈话像是在两个不同的星球上进行,无论哪个人将对话继续下去,都与之前的问答相隔了数个光年的距离。
赤井发觉自己从来没有向第二个人说过这个话题。他已经习惯将关于琴酒的一切埋在心脏的最深处。是任何审问或刑罚都无法触及的位置,无论站在他面前劝诱他的是上帝还是撒旦。
然而他发现自己,很难停止住诉说。或许自己的精神防线真的已经被撕毁了。德鲁看得出男人脸上那苦涩的输给命运的表情。
“不。没有。我们两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对于对方以及其他所有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赤井合了合眼,平静地看向心理医师。“他知道我的痛苦,我也知道他的痛苦。但是,无论是我还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概率最低的那个选项。”
“因为心存侥幸”心理医师问。
赤井摇摇头。
“因为我们都疯掉了吧。大概。”
“那么,那两个疯掉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德鲁满意地看着正捧着洒水喷头思索地焦头烂额的卡梅尔。
“我已经很久没收到他们两个的消息了”卡梅尔低低地回答,听上去心情很低落。德鲁手搭在下巴上,语调相当兴高采烈地:“那是当然,你以为赤井先生会很好心地告诉你我们这周旅行到斯堪的纳维亚了吗他根本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好不好。”
被又一次打击到的卡梅尔头又低了点,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和詹姆斯先生说的一样”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你不如把他当做匆匆从你生命里走过的一个幻影。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你就再也不会纠结啦。”德鲁拍着卡梅尔的肩膀,同时告诉他快点修,天要黑了。
在可怜的fbi探员拧着眉头苦苦思索这该死的喷头到底哪里不对劲时,前心理医师蹲在地上抬起头,试图触碰天空的视线被大片的杨树叶子挡住。她眯起眼,随微风扬起的方向轻轻拨拢了下头发。
耗尽了一下午的时间,真正的交谈却没超过三十句。德鲁已经满怀疲惫。她振作精神,戳在病床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硬被塞进她手里的病患。
赤井也看着她。
“好吧。”心理医师叹口气。从大衣内侧掏出一个文件夹。“把里面的表填填。然后跟我走。”
“清除记忆”赤井提醒她。
德鲁看着赤井。“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没办法。你确信自己做好所有的心理准备了吗”
赤井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甚至没有说话。
“那么在最后一张纸上签个字。”德鲁把夹子递给他,离开了房间。
她在秘密诊所的窄小门廊遇见之前只在电视直播的颁奖典礼里见到的大影星。
“你答应了”代号贝尔摩得的女演员正大大方方取下监听用耳机,咔嚓一声结束录音。
“嗯。”德鲁站在离她至少几步远的地方。感觉很不自在。“然后你们想在预备阶段的催眠完成后就把他扔进袋子里运回美国”
“不。”贝尔摩得表情复杂。“我在你眼里像个没品的绑架犯”
“这难道不是你们最常用的手段”德鲁用大惊小怪的语气。
贝尔摩得没理她,推开穿了几个孔的诊所大门。德鲁想了想也跟上去。
“组织真的玩完了”
“废话。”
“那你哪来的钱打我账户上”
“那不是我的钱。”
“那你一个人跑过来做什么”
“不是我想要过来的。”从这句开始贝尔摩得已经要控制不住怒气。“只不过如果我不来这里当保姆的话,我就要那位先生一起送去联邦调查局。”
德鲁停下来想了一分钟。“等等贝尔摩得难道你完全是一个人逃到这边来的”
“你觉得呢”前女影星斜睨着愚蠢的心理医师。“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全都靠不住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真理吗”
心理医师有那么几分钟被这句话噎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决定看在账户金额里末位增加的那几个零的份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也拼命忍住了“既然男人靠不住那你就不要过来把一个受伤的fbi探员当做备用人质还录音监听难道想敲他一笔吗”的不知好歹的吐槽。
不过她还有一个疑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