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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完毕,大人,有五点可疑。”
“请讲。”
“一、我们查阅盐商总会和盐政司两家前十年的帐,盐商总会记帐人同是一人但字迹却完全不同,印章模糊不清;二、这些前十年的帐簿整洁干净,装订新齐,尤其字迹还未干爽,应该是新记帐;三、是两家帐不差毫分但与户部登记数目不符多记三千二百万两,而且记载帐目粗糙,总分不平;四是按分帐查阅,帐目不实的是崔建、崔哲、唐宇三户,帐面即可看出三家十年漏税金额达七百万两。大人,以我等的经验,这应该是蒙骗大人的假帐。”
严适并没有感到惊讶,颔首道:“辛苦几位大人,这些我自有主张。这盐商总会记载帐务的是谁呀”
“现在的叫常文杉,一年前一直是崔哲。”
“崔哲”严适心道:这崔哲仅见我一面,即没请我吃饭,又没请我玩乐,而今偏偏他有问题。他是盐商总会付会长,即负责帐务,必然知晓内务。看来我要在他身上打开缺口。好,你不请我,我只能登门找你。
崔府,崔哲又没有吃晚饭。独自闷坐在漆黑的书房,面壁发呆。灯光一闪,儿子崔颢端饭菜进来,“爹,您吃点吧,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的,娘和我都很担心。”
崔哲并不应声。“爹。”崔颢道:“您在想什么呢,爹”
“怎么还没来抓我呢”崔哲疑虑道。
“你说什么,爹,谁要抓你”崔颢道:“哦,你是说那位严大人”
崔哲悠悠一叹:“不是他还有谁,我已经了解过,他不但和常欣杨启他们称朋道友打的火热,更和常如玉出双入对,关系亲密。哼,表面是道貌岸然,实则仍是一丘之貉,一肚子的男盗女娼。颢儿,我崔家要大难临头了,你知道吗”
“爹”崔颢疑道:“这位严大人的名气可是很正的,孩儿一直仰慕他,也一心要考状元,向他一样做官。爹,您是不是弄错了。”
“颢儿,经过这么多年,爹早已看透商场和官场,无不是利益熏心贪得无厌的卑鄙小人。我也曾对严适寄予厚望,可惜他也是见利忘义的人,更被女人迷住本性让我失望透骨心凉。以往,常欣一伙似我为眼中钉,每次要加害我都是户部尚书你的舅父保我,可是现在,他都被代王父子罢官自身难保,颢儿,现在奸臣当道,昏君掌权,他们蛇鼠一窝,你说爹爹还能相信谁”
“爹,那你该怎么办”
“爹是不会说出实情的更不会交出账本。只要帐在,他们就不敢轻易动崔家,那账本你千万保管好,如果我有不测,你就带账本进京去找张丞相,并亲手交给他,普天之下,只有他可信了,也只有他能对付代王。”
“爹,我明白,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出事,这么多年,你的所作所为,孩儿看在眼里,我们崔家做生意是光明正大,公正无私的,老天岂会不公啊。”
“颢儿,你不知爹已是众矢之的么,此祸难避呀。”
“爹”
崔颢还未及说什么,家人来报:“老爷,有位姓严的公子求见。”
崔哲心烦:“什么严公子,说我身体不适,不见。”
“崔会长明明好的很,却说身子不适,这是待客之道吗”严适不知何时慢步进来。崔哲大感意外,起身道:“你”
“崔会长真不欢迎我你不见我,我只好登门拜访。你不请我吃喝玩乐,一杯茶也吝啬不出吗”
崔哲示意崔颢退下,书房内仅剩二人。崔哲道:“大人,这么晚来到鄙宅不只为一杯茶吧。”
“崔会长,我是一个人偷着来的,不怕你见笑,我还叫人谎说到翠红楼喝花酒,我没有过长的时间陪你细谈。叫人发现我办不成事,对你更为不利。”
“大人的来意是”
“江南贩运官私盐的明细帐和出入凭据。”
“大人,我早已不管帐务,您找错人了,何况您们不是在查吗,还有什么别的帐”
“崔会长应最清楚,那是蒙骗我的假帐,可我希望得到真帐,我要知道江南税收的实情,我要追回流失的税银,惩罚欺君害民的贪官和投机倒把的盐商。”你是不相信严适吗”
“如果另有账本,大人会这么做”
“崔会长不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是你和常欣的交情,是你和她的女儿非同一般的关系”崔哲冷冷笑道:“大人言语爽快,我也不瞒,确有此帐,不止大人想要,代王、常欣他们一伙做梦都想要,可我决不会交给任何人,我也不会透漏任何事情,吃一堑,长一智,如今我不相信任何人。”
严适不禁浓眉一皱。崔哲道:“我崔哲和大人私下毫无交往,大人这么晚独自前来是何用意我不明白,账本一事请勿再提。如果大人执意想要,就提我上堂正大光明的拷问,我崔哲向来不喜欢暗箱操作,故弄玄虚。”
“崔哲。”严适有些带怒:“我单独来见你是有目的的,若在大堂之上,有杨启等人在测,你敢实话实说吗你不怕被人暗下毒手吗你死是小,流失的几千万税银何处追剿猖狂不法的奸商赃官如何能明正典刑”
崔哲淡然:“如此正气凛然的话语我听的太多了,严大人,我听腻了。”
“你、崔哲,我知道你是少有的无私商人,你和别人不一样,同道不同谋,有正义正气,看穿这点,我才亲自登门相商,难道我严适就着么不被你看好、不值得信赖吗”
“让我信赖,大人,你难道要告诉我,你来江南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是掩人耳目,是假的,是另有打算那我倒要问问,你和常如玉温柔乡里快活,她陪你上床过夜这也是假的”
“这”严适竟然被问的语塞,不知如何答对,脸不觉的红起来。崔哲哈哈一笑:“大人,你还是年少,人不风流枉少年,有谁禁得住如此利诱呢。”他停顿一会又道:“你讨我的实情是吗,我不防告诉你,税银的流失和代王有关,你敢去查问代王吗严大人,你不怕丢官丢脑袋他可是太子的亲爹呀。”
严适又是一阵犹豫:“这”
崔哲面孔冷落道:“严大人,恕我不敬慢待。来人,送客。”
严适几乎是被人赶出,回望已经关闭的大门,怒上心头,忖道:“崔哲,有你的,我严适当官这么久,第一次遭到冷嘲热讽,更被扫地出门。幸亏是晚上我一个人,否则我颜面何存,哼咱们走着瞧,明天堂上见。”
次日一早,崔哲一家正用早餐,护卫孙刚带差役闯入大厅。崔颢惊起:“你们干什么,为何私闯民宅”
孙刚推开他,“崔哲,奉御史大人之命,请你到衙门问话。”
“差官大人,我爹一没犯法,二没违纪,去衙门干什么”
“有没有犯法违纪,到堂上才清楚,崔哲,请吧。”
崔颢还要拦阻,崔哲站起,异常冷静“崔某早料到有今日,我跟你们走,但请你们不要难为我的家人。”
“放心,是非善恶我们大人自由公断,只要不是谋反,当然不会连累你家人。”
崔颢急道:“爹,你不能去。”
崔哲看着儿子摇摇头“颢儿,这次爹是躲不过了,可是你千万记住爹跟你讲的话,要带你娘尽快离开,一路小心。还有,好好读书,只有自已做官才是真正的靠山和依赖。”
“爹”崔哲被人带走,崔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