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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竖起一拳,掰出一个指头,“时下其如乳虎,若不趁其未长成,先下手为强。一旦让其掌握幽州,仅边军,戍卒,屯兵,就可得精兵三十万。更何况还有幽州突骑相助,以幽燕民风之彪悍,北兵临南,可轻下翼、青、徐,兖四州。”
说着,一摇头,“凉州,并州,幽州,此三边州任意一州,皆可轻松占据内地三州。若无外患之忧,任意一州边军有毕其功于一役之决心,一鼓可破司隶。若是凉、并,幽三边州联手,北地边军滚滚南下,那江山就要换个颜色了。”
“小仙休要妄言。”刘备责备的瞪了李轩一眼,“边军是为大汉天子守边,不是换什么江山。”
“那是。”
李轩无所谓的耸耸肩,无奈手一摊,“关键是连不起来,天无二日,这才彼此牵制。可这也正是我等要与公孙为敌的原因,南据两三州易,打天下易,治天下难。
以公孙恶士之脾性,不予地方士族门阀好处,那肯定是戡乱无期了。若其主政北地,只会把幽州边军源源不断调入内陆州,与内地诸侯对耗,而后方年久则愈空。只要输一阵,就是满盘皆输。
我等若是以公孙为干,自卑为枝,只会被其当做马前卒,被不断的消耗在一场永无休止,一败就彻底玩完的恒输游戏中。”
“故小仙欲趁公孙立足未稳,先除之”简雍恍然。
“除不了,我哪有那本事。”
李轩苦笑,“为怕被其窥破虚实,咱们连接战都不敢,只敢远弓漫射,用骡拉床弩吓唬人家。严纲单经二人,若真领那二百余骑直冲行军队列,只要阵前一轮箭,咱的架子兵立马就得崩。咱们如今就是个鸡蛋,表面光而已,跟公孙这个核桃碰不起。”
说着,又是轻松一笑,对苏双,张飞,关羽,张世平挤眉弄眼道,“幸好,苏当家手里的马贼,三哥的飞矛,二姐的一刀,世平兄的城下奔射,加上咱兵卒走路唱歌的表演貌似还行,应该能让公孙三思而不行了。只要不是真打,花架子可比真功夫唬人多了。”
“公孙临阵兵马退入城,怕就是被唬住了。”
苏双得意洋洋的一抬下巴,胖脸上笑开了花,“某家也未曾想过,自家儿郎如此争气,一群贩马的贼伙计,骑射竟不输幽州突骑。更别提踏歌而行的步卒军列了,俺身处阵中都走的热血沸腾,把自己都唬住了。”
几人闻声皆笑,对自家兵马踏歌而行的表演,都非常自得。
竹马小板凳,肉馅大包子,总算没白整。
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三权合一,方为人主
“只是不知伯安公对吾等观感如何。”
刘备笑容中夹杂着一丝忧虑,“毕竟世平掠城奔射了城上一阵,莫说误伤了刘公,单吾等此举,便行同造反啊。”
“伤了就伤了,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随着北方联盟的日益壮大,少了刘虞这棵大树,李轩自认不缺吊死的地方,毫不介意道,“今我弱,才要示之以强,施之以威,才求能唬住刘公与公孙。否则,此二人之强威,就会施加于吾等头上。
时下北盟过于松散,兵卒新操,大半皆流民充数,遇强就易折。不把幽州各方唬住一段时间,边军,刘虞,公孙,士族,乌丸,诸胡,任何一头老虎扑过来,我们这群披着狼皮的羊,覆灭就只在旦夕之间。”
说着,提手拿起矮桌沙盘上的一枚泥陶兵俑,一个人字帐篷形的兵棋,朝桌上山川沙盘的中央平原区一摆,“刘虞大概率就是下任幽州之主了,此为帅。”
“白马公孙,英雄了得,又有即将封侯的风闻,这也是帅。”
李轩说着,又拎起矮桌旁凹槽中的一匹陶马俑,放在了陶帐军棋斜下方,“刘虞之帅,竖的是天子旌节,麾下是人事,官吏,钱粮,此为财,人之帅。公孙之帅,竖的是军阀之帜,凭的是朝廷之封,靠的是自家名声。麾下掩有兵权,此为军帅。”
“财权,兵权,人事权,三权合一,方为人主。”
李轩环顾左右,嘻嘻一笑,“可刘虞独缺兵权,公孙偏无财权与人事官吏任命之权。公孙麾下兵马若超编,军饷就只能靠抢,靠自封的地方官吏征缴税赋。
这就是在抢刘虞的财,人之权了,这是乱世军阀的本能,这一趋势不可逆。
本能趋势,恰如行贾就是要挣钱一样,再崇高正义的理由,都无法让行贾朝赔钱的趋势走。
公孙本能会演进出来的趋势,只可阻断,绝不可逆。一定会不断蚕食,践踏,剥夺刘虞财,人之权。
以刘公之仁义,爱民如子,为免生灵涂炭,或许不会介意若真是那样,公孙之军饷就不会不够。
表面的相得都是虚的,我等只看公孙何时军饷见肘,就可知刘虞何时开始蚕食,践踏,剥夺公孙之军权了。
三权合一,只有老刺史郭勋具备。郭大萝卜一没,留下的坑挤进来俩萝卜,那这坑是谁的谁的也不是,时下的刘虞与公孙,皆做不到三权归一。
故而,幽州看似有主,实为无主之地。”
顿了顿,又道,“若无我等兄弟横插一脚,刘公与公孙,治世则刘虞必赢。可如今乱世揭幕,只会兵权日重,我不看好刘虞一介仁义君子,可掌幽州。
刘虞会任由幽州兵权不为己所控么公孙会甘心乖乖上缴兵权么刘虞若想染指兵权,公孙难道就不想染指财权,封官任命之权么
只要有一方忍不住,争执一起,是仁义,钱粮说话还是兵马说了算呢刀斧一旦临头,仁德,民心,满仓钱粮,天子旌节,又有何用”
“幸好,鼎之立,在于三足为稳,多了我们这个插足者,幽州之势就又不同。”
李轩说着,又捏起一个打着赤旗的无甲步卒兵俑,轻轻朝一帐一马的中心外一放,局中帐马兵三俑,势成三角,“我等北盟看似最弱,最松散,钱粮却在地,来自地方豪族输捐。兵则多出乡亭里,来自编组的北上流民,同在幽州地方,而不在朝廷。
实际上,我等北盟才是财权,人事权,兵权,三权皆俱的人主之势。我等现下唯一的缺陷,便是松散,就是没有牢固的自家地盘,缺乏长期的赋税与兵源来源地。
我等北盟钱粮多敲诈而来,兵卒皆暂编,被裹挟入盟的豪强,又多蛇鼠两端。此为流云,非长久之势,风大则散。
而幽州人才征辟,建制封将之权,郡县以下官吏的任命权,皆在刘虞手里。
刘虞幽州履新,财权,人事权皆天赐,可兵权却不是轻易可得的。
若刘虞一时半刻降服不了公孙等幽州将佐,就只能再扶植一股能与其对抗的军力,用以制衡。
即便没有我等裹挟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