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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诺维”她紧张地朝前跨出了两步,浪花盈睫,忍不住便想伸手去拥抱他。却见艾诺维一把扯下了龙剑朝前一丢,又发出了一串长笑。
“好一个水妖精王”他笑着说,拉着娃蒂一步一步地后退:“既然如此,我这个不速之客就不多扰了。后会有期”
“艾诺维,不要”
迟了。艾诺维三宇犹未落尽,眼前已是渺无人迹。
费妮丝雅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双手沉沉地朝身前伸展了出去。因了那少年的离去而动荡不已的波涛立时平复了下来,而他在激怒中丢下水去的龙剑活鱼一般地跃出了水面,亲昵地贴向了费妮丝雅的掌心。观礼的浮舟上一片静寂,只有银鳞之月露出了全部的脸孔,澄澈且温柔的月光将清朗的夜空洗得通透。
费妮丝雅静静地转过身来,牵起薄纱裙子一角,优雅地朝着日帝、月后行了一礼。银羽的长睫微微下垂,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也没见到她有任何动作,便如同月光融化在空气中一般,她整个人自众人眼前消失了。
芙瑞儿、加尔西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朝费妮丝雅瞧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是。眼前这一位从形貌和能力上看,毫无疑问,是水妖精一族的王;可这人她们平生不曾见过,不曾交谈,当然更谈不上相处。对于以情感来联系族群的妖精而言,这种情况何止尴尬而已,筒直是不知所云了。虽然妖精对美和善特有的感知能力,使她们一见费妮丝雅便好生喜欢,引力之强甚至超出西丝莉许多许多,可也没有才一见面就拥对方为王的道理。更何况一直牵系着她们情感的水妖精王西丝莉,片刻之前才刚刚被这一位赶跑虽说人人亲眼目睹,西丝莉已经彻底变质;可是数百年来凝聚出来的情感,又哪有可能说断说断挣扎了好一会子,还是年龄最长的芙瑞儿排众而出,说道:“请问您是那一位我们的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她还”本来想问“她还能回复原来的模样么”,只问了三两个字,心中骇怕,竟是不敢再问,只眼圈儿整个红了。
费妮丝雅慢慢地垂下眼睫,看向湖心倒映着的月影,沉沉地道:“月的封印扭曲了。掌管安定的能量受到了破坏,遂导致释放开来的能量都分裂了开来,有正有负。西丝莉是”轻轻地叹了一口长气,她不解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身为妖精,尤其是,精神层次那么高的妖精,吸引负能源的可能性按理来说微乎其微,真不懂她怎会变成负能源的集合体不过,”抬起眼来环视了众人一眼,她清晰而舒缓地接了下去:“与我同一时代的索摩族大祭司,大贤者吉托,曾经预测过这种情形的存在,说是妖精水晶在将有生命而未有生命的状态底下,精神与意志都最薄弱的时候,极有可能引入负能源,形成暗妖精。因为严格说来,理论上,身为能源聚合体的妖精要想吸引负能源,其实比索摩人或动物都要容易多了。只是这种情形我从来不曾见过。究竟将来能不能复原,这”抬眼瞧向日帝皇都,才发现皇都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人群中一个清朗的声音有些急切地响起,问道:“古史中记道:邪王西凡顿及其辖下的大祭司们为逞其制霸天下的私欲,共同创制了裂月魔法,挟逆雷之威横扫四大洲。但裂月魔法是何等样的魔法,逆雷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现象,在下等人遍阅典藉,寻不出半点线索。岂难道与月封印扭曲、能源分裂一事有异曲同工之处么”说话的正是札南威。
索朗陀耶身子震动了一下,猛可里想起那一日卢斯河上斩杀锯齿蛟、自己所发的水刀和那团自蛟身遁出的蓝影相触之下、便即爆炸的往事。而这爆炸在方才两名水妖精王相斗之时也曾不断产生,只是规模小上了许多而已。当时摒息静气所有的法王和大祭司都摒息静气,要等费妮丝雅的回答。
但费妮丝雅始终没有回答。沉吟半晌之后她转过身子,水面清风一样地移向了祭台。小妖精们争先恐后地朝她涌去,一个一个、追不及待地跳进了她的怀里。
费妮丝雅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柔声道:“慢慢来,不要急,大家都会轮到的。乖乖地排队喔”最早跳进她怀里的小妖精紧紧抓着她的衣襟,死都不走,乱七八糟地嚷道:“我先来的我先,我先”
费妮丝雅嫣然一笑,轻轻地将他捧了起来,问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吉佳,我叫吉佳”
“好的,吉佳,”费妮丝雅温柔地在他额上轻轻一吻:“以水妖精王费妮丝雅之名为你祝福,欢迎你成为水族的同伴。从现在起,你就是个水精灵了。”
“费妮丝雅”四字一出,水长老们耸然动容,情不自禁地往前移了几步,仿佛想将她看得更清楚一些似的。却见那个叫吉佳的小妖精在她的祝福之下,迅速地膨胀成一丸晶莹流动的水球,欢欣鼓舞地滚进了水里,全都不由自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来。正常了,她们惊喜交织地对自己说:谢天谢地,没事了,安全了,危机已经解除了如释重负的可不止是水长老们,还包括了所有旁观的妖精王和索摩族人。看着第二个水精灵扎手扎脚地蹦进了水中,水领地的法王塞当忍不住开了口:“费妮丝雅陛下,恕我打扰,塞当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见到费妮丝雅停止了祝福的动作,静静地往这个方向望了过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平日里冷硬刚直的言词竟是出不了口;仿佛是,面对着这样一位宁定从容、不染尘埃的仙子,任何一种质问都成了冒渎。他微微地顿了一顿,才说:“月封印既然受到了扭曲,可有法子加以补救没有你”又顿了一顿,竟然连“你既然和艾诺维在一起,这种事心中多少应当有数”都说不出来,只道:“如若继续封着,这世界会变成如何如若非解不可,那艾诺维到哪去了”这几句话正是旁观众人共有的疑问,只塞当率先问了出来而已。当时人人目不转睛地瞧着费妮丝雅,只盼她给出一个清楚明白的回答。
费妮丝雅长睫半垂,谁也瞧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听得那音乐般优美的声音再度响起,静静地道:“封印非我所封,也非我所能解。这中间的变局迷离纷乱,各位问我,我又能够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