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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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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兰珂这几日来虽然一直昏昏沉沉,但依稀知道是娃蒂一直伴着自己,见她波光盈睫,握着自己的双手微微发颤,心下好生感激,还没来得说话,又是两口血呕了出来。娃蒂手忙脚乱,抓过一方巾子来为她擦拭,哭道:“你,你,伤成这样怎么不早些叫我嘛没的受这种罪”

佛兰珂微微一笑,说道:“事情来得太快,一时间竟是忘了。对不住,让你担心”说到这个地方,气若游丝,再也接不下去,只得闭上眼睛休息。她不想说明,也没有气力说明的是:她自得娃蒂赠送了那只手镯,很知道只要找得到娃蒂,便能找到艾诺维;则风尘仆仆地追索那两名喀尔提,便完全没有了必要。但那样一来,即使当初她要求“随时与你联络一时并非有意,也成了她在利用娃蒂的友情了。因此旅途中虽有险艰,也有些她真想找娃蒂聊上一聊的时刻,却总被她自己刻意压下,存心忘记自己拥有这只镯子。以致于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竟险些没能派上用场。只不过经此一来,自己身遭大险也便罢了,连塔莫伊、霍尔拿他们也身当大难的时候她没有闲暇去思量,直到此刻,同伴们死难的伤痛才猛可里袭上心来。佛兰珂身子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两行泪水自她紧闭的眼睛里滚了出来。娃蒂吃了一惊,道:“怎么了痛得很厉害吗”佛兰珂道:“我,我同伴们”痛哭失声,鲜血不住自口中涌了出来。

娃蒂手忙脚乱。她就算对医术一无所知,也知道这等哭法对佛兰珂的身子伤损极大,急得只叫:“艾诺维,艾诺维,这怎么办才好呀你别哭,快别哭了呀”

叮咚两声,一缕柔和的乐音便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艾诺维温柔而华丽的歌声仿佛自地心系处震荡出,辽远而深邃;那么安抚,那么熨贴睁开双眼,我带你飞越天界的山巅;为公义而死的英雄啊,荣光与宁静都铺献在你脚前。

永生或轮回任你拣选;要成为诸神的同伴畅游九天,或是在人间富贵千年。

为公义而死的英雄啊,神族的美酒没有底限,珠宝的庭园柳暗华嫣。

尘世的佳丽深情胜酒,辉煌与安乐永世绵延。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安魂曲,原是用来安慰死难的战士的。歌词虽然俗气了那么一点,但对于执泥于尘世荣华的索摩人来说,实实在在地提供了心灵上莫大的抚慰。佛兰珂征征地听着。艾诺维的歌声如是优美,竟仿佛天界的光辉真的被他引到了眼前:想家霍尔拿他们此刻已然摆脱了尘世的苦难,在珠宝的庭园之中享用神族的盛筵,佛兰珂脸上流露出感激之意,痴痴地瞧向了那正在弹奏竖琴的银发少年。

此后的一天一夜,佛兰珂睡睡醒醒;但无论是昏迷还是清醒,艾诺维的歌声总持续不断地陪伴着她。人在伤病之中,本就是最脆弱、最无防备的时候;何况这个时候的艾诺维身上,百分之七十是“火”与“水”的能量掌管了情感与温柔的能量。那么庞大的能量集中在一个如此英俊的少年身上,自然形成一种纯粹的魅惑。光源所在之处,所有直视它的人必然无有选择地耀花了眼。以是佛兰珂在这一天一夜之中,心神竟已全然地为之所夺。无论是白天或是夜晚,只要神智稍有清醒,她目光不由自主,总流连艾诺维身上。

娃蒂身为火妖精一族之长,对这种情况自然看得分明,不由得忧心忡忡。但佛兰珂几日来一直在生死边缘上挣扎,她连一个字也不能向对方提起;生怕佛兰珂情绪激动,伤势加剧,那可糟糕至极了。到得第五日清晨,佛兰珂在大口咯血之后,硬灌了好几口生命之泉,又复昏睡过去。费妮丝雅将他们两人拉到一边,说道:“咱们可得想点法子才好。生命之泉可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就算是我,一个月之中也只能取得一公升左右的量,偏她伤得比我原先以为的还重上许多,剩下的泉水不够她支持一天了。”娃蒂脸上一白,失声道:“这,这怎么办”转头看向了艾诺维。

艾诺维沉吟了半晌,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竖琴,说道:“看来只好下山去找医生了。”费妮丝雅知道他此时一心一意、只想与自己和娃蒂过着山水逍遥的日子,根本不想和外界起任何的瓜葛,柔声问道:“这个地方让人知道了,不要紧么不太委屈了你”艾诺维微微一笑,说道:“了不起搬家罢了。既然是娃蒂的好朋友,总不能不想法子救她罢”身子微微一晃,立时消失了踪影。

费妮丝雅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他对人间事没半点概念,再加上人生地疏,仓促间要想找到什么好医生,只怕是很为难了。依我说,咱们还是将她送到大城里去才好。那里各种术士都有,救治起来方便。”娃蒂怔了一怔,道:“要送她走可是,可是,佛兰珂自己不会愿意吧”

费妮丝雅瞧了她一眼,柔声道:“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可是好姑娘,救命要紧哪”娃蒂大喜,说道:“这么说,你也答应她留下来了那太好了,我现在只怕他不肯点头。嗯,咱们两个一起去拗他。多一个伴,有多热闹”费妮丝雅静静地垂下了眼睫,说道:“她是索摩族人,有多少羁绊缠在身上,这种事情不是她自己能够作主的。你也还没问过艾诺维,先别急着替他下决定。嗯,这件事我们容后再说罢。”娃蒂好生泄气,啄起了小嘴不再说话。费妮丝雅柔声道:“好啦,我试试看能不能再取一点生命之泉回来。你陪我出去走走么”

她两个在外间说话,全没料到艾诺维这一走,乐音中断,佛兰珂便即本能地醒了过来。谈话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入了她的耳中。只听得几句,又是尴尬,又是感激,差一点便又要咯出血来。却是听到后来,心中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敢情费妮丝雅并不希望我留下来嗯,人家的话也是道理。爹爹他我怎能如此任性再说,他身边已经有了两个人啦,何必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想到人家如果不愿意,硬让娃蒂磨到将自己留了下来,那可是无趣至极。更何况娃蒂与自己交谊深厚,想留自己下来作伴固然可以理解,但要费妮丝雅也张开双臂来拥抱自已,那可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她这几日来神智虽然昏糊,也知道自己性命全凭费妮丝雅取来的生命之泉护住;已经欠了人家如许大的恩情,要再给人带来困扰,那当真是不用做人了。九死之躯无法还报人家什么,还他们一个心平气和、宁静安详,总还做得到罢言念及此,一言不发地将娃蒂送她的镯子摘了下来。耳中听得那两个姑娘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当即挣扎着翻下床去。

这一将镯子搞在手中,她心中微微一酸,险些便流下泪来。当初娃蒂给她这只镯子之后,她曾经向父亲报备过的,只是省掉了“娃蒂说她可以找到传承者”这一节不说而已。坦多玛就因为知道爱女能得随时和娃蒂联络,这才放心她带队出门。想不到经历了如许波折,她竟不得不斩断自己和娃蒂之间的联系只要有这只镯子在手,无论海角天涯,娃蒂也必能找得到她;则自己此刻舍命离开,岂还能有丝毫的意义

将镯子轻轻地放在床上,佛兰珂拼死命吞下两口已到喉中的鲜血,踉踉跄跄,自后门跌了出去。外头细雪纷飞。佛兰珂又是凄凉,又是欢喜:“这雪倒来得方便。他们再也找不着我的脚迹了。再多下一些时候,连尸身也不可能找着。嗯,埋骨在这等人迹罕至的深山,倒真干净。”想到“埋骨深山”四字,心中一酸:“爹爹,你要原谅女儿不孝。我实在是实在是没有法子了”一步一跌,顺着屋后的松林小径挣扎而去。

艾诺维三人隐居的小屋,座落在一个众山环抱的小湖之旁,屋后松林绵延远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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