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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天不从人愿,那雪硬是下了一夜。到得天明时分,气温竟是比昨日更低了。用过早膳之后,几名魔导师披上了厚毛斗篷,牵马拉缰,准备出发。却见佛兰珂一面和哈曼等人道别,一面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斗篷拿在手中,屋外虽然雪片密织,她却没半点畏寒的样子。霍尔拿失声道:“佛兰珂小姐,快把衣服穿上你这样子会着凉的”
佛兰珂“呀”了一声,本能地将斗篷披在身上,说道:“我还以为雪停了呢。今天可比昨天暖得多了。”没等霍尔拿再说些什么,她翻身上了马背。
这一路过去风雪细密,马匹行进之中更刮得人人头脸生疼。却是奔驰了不到半个时辰,佛兰珂便将斗篷脱了下来,搭在马背上头。此后一直到中午时分,都不见她将衣服披上。大冷天里全看不出她有一些寒意,雪白的面颊上反而透出一层桃红颜色来,更显得娇艳万分。停下来吃午饭的时候,只把那几名魔导师看得眼也直了。
他们而今所在的地方,已经是蓝山脉脚底下的山径。右手边是一片避风的拗口,左边则是一片高大的森林绵延远去。那些林木少说都有四五丈高,少说也要一人合抱;树皮徕紫,针叶浓绿,自然便是哈曼口中的紫木森林了。这种珍贵的乔木林相十分优美,若不是心急赶路,看了着实教人心旷神怡。
突然间吱吱两声,自树巅上传来。众人不约而同,抬起头来向上瞧去。只见十余公尺之外,离他们最近的一棵紫云木上,攀着一只有成年男子那么巨大的金丝长毛猿,眼睛骨溜骨溜,正朝着这边直看。塔莫伊笑道:“这畜牲八成是饿了。天寒地冻的,谅它也找不到东西吃。”掰下了一块面包,朝那金丝猿抛去,道:“喏”
那金丝猿吱吱两声,奔下树来,真个将那面包抢在手里,吃将起来。众人见它模样有趣,全都笑了起来。霍尔拿也扮下了一块面包,道:“这也给你吧”抛了出去。
那金丝猿眼看着又一块面包朝自己抛来,闪电般扑了出去。它此刻离众人不过十余公尺的距离,这一扑之势竟快到众人看不清楚。只觉眼前一花,佛兰珂发出一声惊叫,那大猿闪电般扑回树上,三两下便登上了树巅。佛兰珂惊叫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叫声和大猿迅疾消失在浓密的树问,越去越远。
这一下变起仓促,当真人人料想不到。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佛兰珂竟是让那只长毛金丝猿给劫走了众人面面相观,实在不明白这猿劫走一个索摩族的少女是为了什么,但是一行人的首脑既被劫走,当然以追她回来为第一优先;喀尔提不喀尔提,都只好先摆在一边了。托图咬了咬牙:道:“弃马佛兰珂小姐要是追不回来,咱们都不用回风领地了”众人答应一声,纷纷随着托图奔进了林子。
且说佛兰珂被只大猿扛在背上,耳际风声呼呼,那大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只凭了一只猿臂,便自一棵树荡到了另一棵树上头,不住地往森林深处行进,又是吃惊,又是害怕,叫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虽然紫水晶法杖还牢牢地握在手上,在这种状况之下,那里使得出半点魔法在树稍之间起伏跌岩,要不了多久便震得头晕眼花了。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那大猿停了下来,将她放置在一株大树分出的大干之上。佛兰珂紧抱着主干坐了半晌,晕眩的头颅才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她轻轻地甩了甩头,微微地睁开眼睛往外瞧去,赫然见得不足半公尺之外杵着一张毛茸茸的大脸,贼溜溜一对眼睛骨碌骨碌地瞧着自己,登时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想不到那猿见她睁开了眼睛,居然伸出了一只毛手,来拉她的衣服。佛兰珂惊喘一声,往后便躲;却忘了自己是在树上,背后大部分是空的,差一点便摔了下去。却是那猿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拖了回来。见到佛兰珂惨白着脸色盯着自己,那猿咧开了大嘴,嘻嘻一笑,整张脸突然之间,变了一个样子。
那只大猿居然在眨眼之间,变出了一张青年男子的面容来
佛兰珂只吓得心跳差一点就停止了。是猿是猴都还不怎么可怕,因为畜牲到底是畜牲,了不起将她撕碎了吃下肚去便算完,何况金丝猿她还没听说过有吃人肉的;但如果是人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眼前这个该算是“人”吧那眉目五官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人没有错。只是这世界上居然有可以变身的魔法么她听都没听说过。正在惊疑之间,那人面猿身的“人”劈手夺过她手上的紫水晶法杖,拿在手里掂了一掂,摇了一摇,咧嘴一笑,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不开口也还罢了,这一开口更教佛兰珂吓得慌。便何况他一劈手便夺走了自己的法杖,这要说没有歹意那真是白痴才会相信。她身子情不自禁,往后缩了一缩,说:“不想伤害我,为什么把我掳来这里你你到底想做什么”虽然想力持镇定,怎奈声音不听使唤,竟是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
那人目光灼灼,看了她半晌,慢条斯理地道:“不要再跟着我们。爸爸不喜欢。”
佛兰珂吃了一惊。仔细打量那人的容貌,这才发现对方黑发黑眼,鼻准以上的五官甚是端正;只不过一大把落腮胡子遮住了半张脸孔,一时间竟瞧不出他有多大年纪。心念电转之间,失声说道:“你,你是那个喀尔提”
那人对佛兰珂的问话充耳不闻,只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突然间伸出手去摸她的脸,说道:“好看。卡鲁奇喜欢。”
佛兰珂骇然变色,拼死命往后一仰,整个人登时从树上摔了下去。她一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发出,腰间猛可里一紧,一条长蛇牢牢卷住了她身子往上便提。她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又重新坐回树干上头了。那条长蛇从自己腰间缩了回去,又回复成卡鲁奇的右手。她又惊又怕,又忍不住好奇,失声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法术”
卡鲁奇并不回答,只又打量了她几眼,似乎要确定她安好无恙,这才慢条斯理地又说了一句:“不要再跟着我们。爸爸不喜欢。”
碰到这种